番外:一起查案(一)(2 / 2)

宋宁查看过院子,进到房间里,两位死者双双死在床上,并头躺着,女在内男在外,男人光裸着上身妇人则穿着中衣,被子半搭在胸口,凶手是隔着被子砍的,棉花因为被褥的破裂而翻透出来。

凶器是斧头,就丢在床边上,染着血。地面、帐子上以及被褥上全是浸透的血。

宋宁揭开被子,男子身体的中断几乎被斩断,类似于腰斩。女子则略微好一点,但胸口以及腹部也是血肉模糊。

现场没有丢失财物,卧室别的地方也没有翻动的痕迹。

宋宁直观的第一感觉,应该是仇杀。甚至能想象凶手面目狰狞地挥动着斧头一下一下砍的样子。

“验尸吧!”宋宁戴上手套,汤兴业有一点担心她,“大人,您这……要不喊一个仵作来吧。”

宋宁二胎的预产期她自己估算应该在四月中旬。今天四月初三,也就这十天左右的事。

“没事,你协助我就好了。”宋宁认为除了弯腰不便外,自己身轻如燕。

先验男尸。

男子确定年纪三十二岁,姓名徐二,毛家货行的伙计,胸腹部约有伤十四处,肋骨断裂三根,脾脏劈裂,肠出体外断了两截。下肢无伤完好。

女子三十虽,徐姚氏,三十岁,胸腹部有是伤七处,肋骨断裂一根,脾脏破裂,下肢无伤完好。

“咦,”宋宁对汤兴业道,“把帐子拉起来,窗户打开。”

待光线好一些后,宋宁擦拭了死者徐姚氏的左边面颊,能看到有明显的皮下出血条状印迹三根。

“这是巴掌印吗?”汤兴业问道。

宋宁颔首:“没错。”

“是凶手打的?”汤兴业觉得这巴掌打的有一点古怪。

宋宁道:“你去问问他们家的长子,不是有十岁了吗?问他,昨晚父母可曾争吵的,父亲有没有打母亲。”

“我去问。”徐舀说着出去问孩子,过了一会儿回来道,“老大今年十岁,有点吓着了,早上就是他最先发现爹娘死的,吓的在院子里喊救命。”

“他说昨晚娘和继父没有吵嘴,也没有打架。”

汤兴业问道:“继父?”

“嗯,这里的宅子姓文,这还也姓文。女死者的丈夫在三年前死了,她就带着儿子改嫁给徐二,婚后没有搬走,还住在这里。”徐舀道,“这个小女儿就是徐二的。”

汤兴业刚才没有注意,现在一想还真的是,报案的时候也说是四条胡同文家,没说是徐家。

“那这巴掌大概率是凶手打的。”宋宁问屋子里的人,“考你们,凶手为什么在拿着斧头砍红眼的情况下,还打了徐姚氏一巴掌?”

凶手站在床边,挥起右手抽的徐姚氏的左脸。从两位死者的伤口看,凶手是用右手的,这说明什么?

说明凶手把斧头从右手腾到了左手,再用空着的右手去抽徐姚氏的脸。

“我知道。”门口一个小脑袋探进来,一手捂住眼睛,但视线依旧能从洞开的指缝中看到屋子里场景,“因为凶手本来没想杀她。”

汤兴业点头:“属下也是这么认为的。”

宋宁哭笑不得,看着儿子:“还有呢?”

“还有吗?”元哥歪着头想了想,道,“还有我觉得,凶手更恨这位男子。”

“母后,我说的对吗?”

宋宁颔首正要点头,元哥被人提溜起来放一边去了,他一抬头就看到一位戴着帷帽的高大男子站在门口,他忙捂住嘴,小声道,“哎呀父皇,您怎么也来了!”

“我怎么不来?”赵熠道,“让你守着你母后,你站在门口偷懒?”

元哥摇头:“我没有偷懒,我一直站在这里保护母后呢。”

“那你就是害怕了。”赵熠进到门内,刚迈一步,一个小人就背着手率先一步进去了,目光闪烁左右四顾,“我怎么可能害怕,我不怕的。”

赵熠哼了一声:“这才像男人的样子。”

宋宁嫌弃地看着他:“这和男人有什么关系。”她说着喊鲁苗苗进来,“把元哥抱出去。”

鲁苗苗进来抱着元哥出去,元哥紧紧搂着鲁苗苗的脖子,嘴上却喊道:“母后,我没关系的,我胆子大着呢。”又寻求鲁苗苗的肯定,“对吧苗舅舅。”

“嗯嗯。你胆子特别大,和我脑子一样大。”

元哥比划了鲁苗苗的脑袋装自己身体,想了想放弃了。

赵熠扶着宋宁,打量着四周环境,道:“这么残忍的手段,恨意滔天啊!”

“你下朝了,没别的事了?”宋宁检查床单,赵熠跟着她护着她左右,“一整天耗着有什么意思,我效率高。”

“你别搬,我来!”

宋宁指挥,赵熠干活,嫌帽子烦就丢在一边:“当皇帝的坏处之一,我这么好看的脸都不好随便露出来。”

倒不是怕危险,而是他一出来,沿街一走一跪一条街,很麻烦。

里外查了一遍,大家在院子里休息,死者徐姚氏的前小姑子蔡文氏给他们借了七八条长凳来,大家落座。

两个孩子,两岁小女儿因为哭得累了睡在了隔壁邻居家,十岁的儿子名叫文六安,瘦瘦小小的,依偎在姑母蔡文氏的怀中。

“你说昨晚父母没有吵架,家里氛围很好?”宋宁问文六安。

文六安点头:“他们没吵过架。”

“你平时都是带着妹妹睡在隔壁?”宋宁问他。

院子三间房间一间正屋,拖着厨房和柴房,这样的格局在京城很普遍。

死者的房间是东厢房,两个孩子住西厢房,靠西边还加盖了一间小屋,门开着里面有空床,没有人住。

“嗯。我带着妹妹吃过晚饭就回房的睡觉去了。”

“夜里听到过什么动静吗?”

文六安摇头:“没有听到。”

中间隔着堂屋,很难听到声音。

宋宁问蔡文氏:“你哥哥三年前去世的?怎么去世的?”

“三年前他六月初十出门的,本来说六月十七到家,可一直到二十三也没有音讯,一查问才知道,十六的夜里的他坐的那条船在运河上翻了,船上一共死了十四个人。”

“收尸了?确实死亡?”赵熠问她。

蔡文氏点头:“收了。是我和嫂子一起,六月二十五捞上来的。”

“我哥哥……他命苦。”蔡文氏说着哭了起来,宋宁问她,“徐姚氏改嫁徐二,为什么没有搬走呢?”

“六安当时都七岁了,让她带走不定还改姓了,不如就让她留在这里招亲,虽说有人说闲话,可比把六安带走要好。”蔡文氏道。

他说完,坐在鲁苗苗腿上的元哥小心翼翼问道:“那、确认了吗?”

“什么?”蔡文氏不解,元哥又道,“确认是、是你哥哥吗?”

赵熠就指了指儿子:“不错,有点脑子。”

鲁苗苗不服气:“元哥一直聪明的。”

“可没我小时候聪明。”赵熠道。

元哥点头,一脸诚恳地附和赵熠:“是得,您最聪明了,我的聪明只遗传了您的十之一二。”

“差不多吧,最多十之三四。”

宋宁咳嗽了一声,父子两人收声了。

简直了,一个敢捧一个也真的敢认,宋宁无语瞥他们一眼,对蔡文氏道:“你继续说,当时确认过尸体身份吗?”

“确认了,是我哥哥。”

宋宁翻看着尸格,问文六安:“家里常有客人来往走动吗?”

“有的。爹铺子里叔叔伯伯们经常到家里来玩。”

宋宁对乔四道:“你和丁不凡一起去毛记走一趟,问问徐二平时来往的朋友,或是有没有结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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