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什么是风度(2 / 2)

来人竟然是包冬。

“国子监的日子没法过了。”

“什么意思?”杨玄依旧在回想黄春辉的话。

记得是问了对南疆军的看法,杨玄说异族人太多。

黄春辉好像是说这等情况,说明大唐尚武之风渐渐泯灭,不是好兆头。

是啊!

大唐开国后,百姓以从军获取功勋为荣。那时候,连游侠儿都以从军为荣,至于你说从军凶险,可想到出人头地就得冒险!

那时候的百姓不乏冒险精神。

而现在。

没了!

最近几年热议的上进渠道是生女儿不说被皇帝看中成为宠妃,就算是嫁给贵人也能让家里改换门庭。

所以,使劲生吧!

生出来就好好培养琴棋书画,以及仪态。

有人甚至嘲讽,说这是在培养女伎。

“宫中来人,说,国子监历年来出仕的学生良莠不齐,引得各处牢骚不断。从大乾八年开始,国子监的学生就要自谋生路了。”

“这是断根啊!”杨玄也丢开了黄春辉的话,“不能出仕,除去那些一心修炼的人,谁还会进国子监?”

“说句实话,若是当初知晓是如此,我也不会去国子监!”包冬很坦然,“如今走了许多学生,安司业骂那些人狼心狗肺,忘恩负义,其实,我也是这样的人,只是,我想好了”

“继续卖春药?”杨玄问道。

看包冬吃的红光满面的模样,回春丹的生意多半不错。

包冬叹息,“虽然我很想这样,可家中不许,说是宁可去做个小吏,也不能去做生意,更不能做回春丹的生意,否则儿孙没脸抬头。”

“一开口,某姓包,家里卖春药的。”杨玄心中暗喜,但依旧不动声色。

“子泰。”

“嗯?”

“有个事。”

“你说。”

“你那边缺不缺人手?”

“这”

杨玄一脸为难,但随即笑道:“缺!”

子泰果然重情义包冬说道:“为难就算了!”

“你看不起我?”

“没!”

“缺,如久旱逢甘露的缺!”

“子泰!”

“哎!你别红眼睛啊!和特么兔子似的,就一点小事,至于吗?”

“至于!”

包冬说道:“我在长安卖回春丹就是卖春药,多少人看不起我。国子监里那些同窗也是如此。只有你,子泰,从始至终都是这般热情。”

因为你是人才啊!

说谎和喝水般自然流畅的人才!

杨玄起身,“走,一起去国子监看看。”

国子监。

宁雅韵站在值房外,看着数十背着包袱的学生,说道:“无论如何,是国子监耽误了你等的前程,老夫这个祭酒无能,今日一别,你等好生保重。”

他依旧微笑,温文尔雅。

数十学生有的羞愧低头,有的愤怒不已。

“走了!”

一个学生把包袱提了一下,转身就走。

那背影看着苍凉。

一如食尽鸟投林,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散了,都散了!”

安紫雨手中的戒尺第一次无力垂落。

“无碍!”

宁雅韵含笑道:“当年我玄门子弟仅存数人,眼看着就要断了祖师爷的道统,没想到那任掌教却救了武帝,这不,回过头国子监就成了我玄门的宗门。今日散了,明日定然能聚。”

安紫雨转身就走。

“你去何处?”

“一把火烧了你的琴!”

宁雅韵苦笑回身,刚想叫住安紫雨,突然抬头看着前方。

“有客人来了!”

“子泰。”看着杨玄身后跟着十余人,排场不小,包冬有些艳羡的道:“带那么多人出门作甚?这是长安。”

“就是热闹。”杨玄当然不会说自己刚废掉了何欢,担心何氏发狂报复。

所以,今日张栩带队,加上老贼等人,这个护卫阵容足够强大。

到了国子监,就见到几位教授苦口婆心的在劝说学生自谋生路。

杨玄令张栩等人在门房处歇息等候,自己和包冬去见宁雅韵。

进了大门往左,是一片竹林。

竹林里,小径通幽,两侧落叶稀疏。

杨玄和包冬一边走,一边低声说话。

突然,身后传来了衣袂飘动的声音。

与此同时,杨玄头皮一麻,下意识的把包冬踹了出去。

他接着向前扑倒。

劲风擦着他的脊背掠过,若是他站着的话,正好是膝盖后面中招。

人一跪下,就会任人宰割。

嗤啦!

劲风掠过时,撕碎了杨玄的外裳。

这人不可匹敌!

杨玄心中一麻。

刚想长啸召唤张栩等人。

“有客人来了!”

前方传来了宁雅韵的声音。

时隔许久未见,祭酒依旧温文尔雅。

一袭青衫,手中拿着麈尾,含笑出现,恍若神仙中人。

身形一闪,宁雅韵就到了杨玄的身后,麈尾挥动。

噗!

身后劲风大作。

杨玄顺势跳出战团。

回身一看,一个男子正转身准备逃跑。

宁雅韵微笑道:

“喝杯茶再走吧!”

两道身影飘飘荡荡的而去。

男子突然回身挥拳。

有些儿回马枪的惨烈。

那劲风竟然卷起了地上的落叶,形成了一道类似于龙卷风的玩意儿。

厉风呼啸中,宁雅韵单手一按。

就像是按住一只想跑路的狗子。

风住!

接着麈尾拍去,半空中,麈尾上的马尾毛猛地炸裂,每一根看着就像是尖刺,竟然发出了破空声。

尖锐的破空声中,脸上涂抹了东西的男子猛地厉喝一声,竟然举起右手去格挡,左手猛地插向宁雅韵的小腹。

同时厉喝,“宁雅韵,你这个鳏夫!”

鳏夫,没女人的男人!

没本事的男人才娶不到娘子!

故而,这是对男人最大的羞辱。

宁雅韵依旧微笑。

杨玄赞道:“祭酒风度之佳,是我平生仅见。”

安紫雨问道:“什么是风度?”

麈尾猛地一收,那些马尾毛聚拢在一起,看着就像是一个竹刷条。

就是刷锅的那种。

又像是一个竹筒。

重重的拍在男子的胸口。

男子飞了出去,头下脚上的撞在了一株大树树干上。

麈尾一震,几十根马尾毛飞了出去。

男子刚想动,马尾毛闪电般的钻进了他的左腿,穿透,一直贯穿到树干里,把他挂在了上面。。

麈尾再震。

马尾毛飞舞。

这一次是右腿。

接着是左臂。

右臂。

宁雅韵拿着光秃秃的麈尾转身。

“挂十日,不死,再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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