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七章 甄晴:她真真是魔怔了,都怨那个混蛋!(1 / 2)

坤宁宫

夜色降临大地,夏夜暖风吹动帷幔,殿中热气融融,一座鹤形宫灯之畔烛火摇曳,明灭不停,将几道人影投映在通明如水的地板上。

宋皇后提及太后,旋即看向贾珩,轻声说道:「太后先前点名要见你,明天你也过来长乐宫。」

贾珩轻声道:「先前圣上已经叮嘱过臣,臣明日再前往宫中。」

宋皇后点了点头,笑了笑,安慰说道:「你也不用担心,太后她老人家慈眉善目的,你见过就知道了。」

眼前的少年,说来,对冯家也不错,说来还是因为冯家的人进京在太后跟前儿提起贾子钰,然后太后原本对其已有家室,还能尚配咸宁的一丝不乐意,也没有了。

咸宁公主眨了眨清眸,低声笑道:「先生与太后的关系,说来比我还要亲近一些呢。」相比姑姑在太后那里,她终究还要隔着一代。

贾珩闻言,心头一跳,如何不知咸宁是在说晋阳长公主,凝眸瞥了一眼咸宁,使以眼色,心道,这话如何好乱说?这要是让宋皇后与端容贵妃怀疑起来,还能得了?

宋皇后见着「挤眉弄眼」的两人,心头也有几分好笑,这些小儿女之间情投意合,的确看着

这用后世话说,就是见着两个小两口恩爱甜蜜,脸上时不时露出姨母笑,而宋皇后自是咸宁公主的姨母。

听贾珩叙不日启程扬州,咸宁公主轻声说道:「先生,什么时候走?

贾珩低声道:「嗯,也就这几天,锦衣府已经在准备好了车马,再将京中的事交代一番后就走。」

咸宁公主明眸熠熠地看向贾珩,低声道:「等先生那边儿顺遂一些,可要给我写信才是,别忘了。」

显然也担心贾珩将自己抛在脑后。贾珩轻声应允下来。

咸宁现在变得有些黏人,或者说与他定情之后,恨不得与他永远黏在一起。

端容贵妃瞧了一眼小两口在低声对话,秀眉凝了凝,轻声道:「子钰要南下扬州了?」贾珩不欲深谈,随口岔开话题说道:「圣上交办的差事,不日启程。」

端容贵妃想了想,看向那蟒服少年,道:「那子钰在外一切以小心为要。」大抵是岳母对女婿的关切。

「臣会谨记娘娘教诲。」贾珩连忙道谢。

「母后,母妃,五姐。」就在几人叙话之时,忽地,从远处跑了一个小童,正是八皇子陈泽,在内监的陪同下,说说笑笑地来到殿中,向着宋皇后、端容贵妃行礼,然后看向一旁坐着的贾珩,笑道:「五姐夫,你也过来了。」

「泽儿。」端容贵妃在一旁板着脸,神色凝霜,道:「没大没小的。」

咸宁公主脸蛋儿羞红成霞,近前,拧着陈泽的耳朵,清眸笑意流波,嗔恼道:「你现在胆肥了,连你姐姐的玩笑,都敢开了。」

「姐姐,别拧,哎呦,疼。」陈泽口中叫着疼,转而喊着宋皇后,求告道:「母后,救泽儿。」

其实论起来,不仅是咸宁还是陈泽,该唤宋皇后一声姨母,而相比端容贵妃对子女的严厉,宋皇后对两个侄女、侄子无疑要温柔宽厚许多。

宋皇后笑道:「咸宁,别欺负你弟弟了,泽儿,你刚才称呼,都是听谁说的?」「母妃身旁的嬷嬤说的。」陈泽坐下来,近千帆,规规矩矩说道。

端容贵妃柳叶细眉之下,明眸闪烁,隐见几分冷意浮起,这些宫人就是嘴碎,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就开始嚷嚷起来。

宋皇后嫣然轻笑,说道:「这可不能胡乱传着,对你姐姐总归不好。」陈泽点了点头说道:「母后,儿臣知道了。」

端容贵妃道:「姐姐,这孩子有时候也挺跳脱的,也该正经读几年书了。」「先前不

是说给他找了个老师,现在确定了什么人?「宋皇后凝眸问道。

「找是找了,是翰林院的侍读学士陆理陆学士,学识渊博,先前臣妾还想寻着国子监的祭酒刘瑜中,但治学太过古板僵化,再说年龄大了,精力不济,而国子监司业颜宏也挺合适,但陛下否了。」端容贵妃轻声说着,显然对自家儿子的教育十分上心。

贾珩原在下首坐着,闻言,手中的茶盅轻轻一顿,圈圈涟漪在茶水中荡起,心思起伏莫名。

陆理....八皇子的老师怎么能是陆理?

不过稍稍想想,倒也属平常,陆理是状元出身,在翰林院磨勘甚久,学问与文采也十分出众,担任一位幼年皇子的老师,从身份和学问而言,合情合理。

只是这么一个人.....

「先生在想什么呢?竟这般出神?」见贾珩停杯思索,咸宁公主凑近脸去,星眸看向对面目光幽深的少年。

贾珩笑了笑,道:「没什么,想起了一桩旧事。」说着,喝了一口。

虽说魏梁两王都为皇后所出,魏王再不济,还有梁王,但八皇子天资聪颖,难保陆理不会烧冷灶,还需要再观察观察。

这时,咸宁公主也不疑有他,而是看向宋皇后与端容贵妃,柔声道:「母后,母妃,阿弟上次吵着说让我教他骑马、射箭,说是来日大一些,领兵出征东虏,为父皇分忧。」

宋皇后笑道:「还有这么一回事儿?泽儿,你要当大将军啊?」

陈泽清脆的童声带着几分稚嫩,道:「父皇牵挂着战事,天天睡不好吃好的,等儿臣大一些,定要领兵为父皇出征分忧。」

宋皇后听着,轻轻捏了捏陈泽的脸颊,看向端容贵妃,轻声说道:「妹妹,你听听,泽儿这般年纪就有这把孝心了,真是难得了。」

端容贵妃蹙了蹙秀眉,轻声道:「他还小,不知道外面的事儿险恶艰难,等他大一些再看就是了。」

作为母亲,自是希望孩子能够健康快乐地成长,舞刀弄枪,不成样子。

咸宁公主清声道:「从小看一些兵书也挺好的,我看阿弟已经开始寻着一些,平常还让缠着我,让我给他讲先生的三国话本呢。」

宋皇后看向一默然而听的贾珩,笑道:「泽儿如想学行军打仗,可以和子钰学着,子钰你若是得闲的话,也教教泽儿兵策将略。」

陈泽看向贾珩,道:「姐夫在河南威名赫赫,可要教教我才是呀。」贾珩连忙应道:「如是公务不繁重的话,微臣会的。」

而后,贾珩与咸宁公主低声说着话,听着后妃两人议着一些家长里短,比如谁家的诰命夫人今年又有了孩子,比如哪家宗室之女嫁给了哪一家勋臣的公子,女人聚在一起,就喜欢谈论着这些。

贾珩安静听着,低声与咸宁说着话,不多时,殿外传来一道内监的声音,「陛下驾到!」殿中众人都相继停了谈笑,纷纷起身朝殿外迎去,向着崇平帝行礼。

崇平帝大步而来,看向众人,冷硬的面容上见着笑意,说道:「都免礼吧。」

在宋皇后的相迎下,拉着崇平帝坐在软榻上,笑道:「陛下,臣妾让宫人准备膳食。」崇平帝点了点头,道:「这天挺热的,说来也没什么胃口。」

说着,看向贾珩,轻声问道:「子钰先前建言趁着大旱之时,营修水利,如今北地官员兴修水利的奏疏,倒是没少上,想来今年秋粮会有一些好收成了。」

因贾珩在中原,江淮营堤造堰,抗洪备汛得了彩头,再加上先前崇平帝就督促地方官府谨修水利,故而现在的北方官员都兴起了一股兴修水利的风潮。

贾珩沉吟片刻,似欲言又止。

崇平帝笑道:「子钰有话不

妨直言。」

贾珩道:「圣上,就怕地方官员,以此邀功,广兴土木,摊派徭役,使百姓苦于河工,多生怨言。」

「哦?」崇平帝脸上笑意凝了下,正色问道,显然为贾珩的「前后矛盾」之言有些不解,当初提议大修水利的是你,为此还上了《陈河事疏》,现在又说河工可使百姓被徭役之苦,于上生怨。

贾珩道:「圣上,兴修水利,以备旱洪两灾,自是应行之事然圣上,上有所好,下必从焉,地方官员以圣上重视农耕水利尤甚,故着眼于政绩之虑,不乏官员不经慎思,在辖域大兴土木,广发百姓,可能当地原不适凿引水渠,偏偏因官员逢迎于上,河徭之风,愈演愈炽,摊派徭役,强募民财,百姓怨声载道。」

崇平帝闻言,面色凝重,思忖着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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