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不会找你玩了，区总。”虞娜洛的兴致似乎并不太高。
“伯父明天要回上海了，你今晚不陪陪他吗？”
“他管他回好了，对了，你可能要留不住芊慧了。”
“哦？”区晓华转向秦芊慧。
“区总，这事我还没想好怎么和您说。”
“是不是娜洛的父亲想让你去他那里？”
“嗯，下午的时候，娜洛转达了他父亲的口信，说我可以先和他去上海熟悉一下工作环境，满意的话，就到他公司上班。”
“那你是同意了？”
“我还在犹豫，但这个机会确实很好。”秦芊慧拘谨地站着，一边看着区晓华，一边时不时看一下虞娜洛。
“娜洛父亲是做投资的，虽说和我这有些类似，但他的实力雄厚，又是在上海，你的发展肯定好过在这。只是你人生地不熟去上海，你家里人放心吗？”
“他们都没意见。”秦芊慧回答得很快。
“我和我爸说了，小秦过去不做秘书，让他给她找一个适合的工作。”
区晓华扫了一样低着头的秦芊慧，他明白虞娜洛的意思。
“我没意见，你进来的时候，对外说的是伊都派来的，其实是中介向我推荐的你，既然你觉得上海更适合你，我肯定不会阻拦你，只要你辞职报告打上来，我随时可以批。”
“那我明天早上给您吧。”秦芊慧有些兴奋。
“好，伯父是明天下午飞机？”
“嗯。”虞娜洛点了点头。
“那正好你和他一起去上海。”区晓华望着一脸兴奋的秦芊慧。
过了九点，见火锅吃得差不多了，尚志远买了单。
“我送你们。”董梓萱说道。
“师姐，你送尚老师吧，我和你们不顺路，地铁站就在边上，我自己走就行了。”
尚志远开始怀疑韦婉茗是不是故意让他和董梓萱单独相处，不然怎么每次吃饭不是接电话就是提前走。他既不敢硬要董梓萱送她，更不敢说自己也去坐地铁，于是只能默不作声。
和韦婉茗在火锅店门口分开后，董梓萱走在前面，尚志远在她半个身位后紧紧跟着。
“车还是停在那里了。”董梓萱指了指马路对面。
上一次就是停车场那幢楼里第一次和董梓萱亲密接触，往事还历历在目，只是今天，尚志远的心里多了一份沉重感。
商场一楼，还是很多人等电梯，两人几乎同时说道，“走楼梯吧。”
推门走进楼道，尚志远还是走在前面给董梓萱探路，刚摸到楼梯口，只见幽暗的灯光下，楼梯里有一对男女正一上一下站在楼梯上互相拥抱着接吻。
尚志远拉着董梓萱的手轻轻从那对男女身边走过，这次他们很有经验，知道什么地方有障碍物，所以走得很稳。两人的身体挨着那对男女往下走时，那对男女丝毫没有受到干扰，依旧忘我地亲吻着。
等走下楼梯，走进车库后，尚志远才松了口气，但牵着董梓萱的手一直不敢松开。
上了车，系好了安全带，董梓萱打开了导航，在手机里找到了尚志远家的住址。
车离开地库，开上地面后，董梓萱边打着方向盘，边问，“今天天鹅股份好像又涨了。”
见董梓萱说起这个话题，尚志远来了精神，“嗯，我卖掉了一些。”
“为什么要卖，你来之前，婉茗和我说天鹅还要涨。”
“她怎么会和你说这个。”尚志远记得韦婉茗说过她不过问这事了。
“她想让我说服我爸放款，他们要把天鹅抵押给我爸的银行。”
“但好像你说不太行。”
“嗯，我爸这些天很焦虑，一直在想办法处理以前那笔坏账。”
“要是处理不好，最坏会是什么情况？”
“他会被问责，辛苦一辈子的工作以这种方式结束，会很难看。”
“那还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暂时没想到。”
“那刘…刘景就完全不管这事了吗？”看着看车的董梓萱的侧脸，尚志远有些心疼她了。
“我和他分居了，现在不住在一起，我自己一个人住。”
“哦。”难怪董梓萱现在行走自如，看来这对夫妻最终是要以离婚收场了，不过好在两人没有小孩。
“我想周末去大青山。”董梓萱突然说。
“大青山？”尚志远一愣。
“就是在你单位碰到的那个人说的地方。”董梓萱看了他一眼。
“宋春栋？”
“嗯。”
“你为什么要去那里？”
“我想看鲸出没的地方。”
“那里哪有什么鲸，鲸不都是在海洋里的吗？”
“我查了下，大青山是历史上发生过两次鲸集体自杀的地方，那里肯定有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那是受气候影响吧，这也是百年难遇的场景，一般情况可什么都看不到。”
“你听说过这句话吗，人间最美，不过鲸落。”
“人间最美，不过鲸落。”尚志远默念着。
“我很想去那里，你肯定去不了吧。”
“我…，嗯。”尚志远犹豫了一会。
“没关系，我本来就不指望你一起去，我想和你那个同事一起去，好有个伴，你能帮我说一下吗？”
“你和宋春栋一起去？”尚志远觉得这实在有点古怪。
“可以吗？”
“我….明天问一下。”见董梓萱说话的语气非常平静，尚志远不敢再回绝。
“谢谢，要是可以你就通知我一下，我可以准备一下，他的电话到时候也给我一个。”
尚志远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默默坐在车里，约十分钟后，董梓萱把车停在了第一次送尚志远回家下车的地方。
“到了。”董梓萱停好车，把车锁打开后，便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指甲。
“那我下了。”
“嗯。”
董梓萱的平静让尚志远有些不太适应，下了车，董梓萱没有任何停顿，闪了一下车头灯后，调转车头而去。
尚志远叹了口气，拎着手提包朝家里走去。
等他拿起钥匙的一刹那，他突然发现自己还穿着董梓萱买的衣服，头颈上围着她买的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