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嫁妆(2 / 2)

一系列的丧葬费用,还有陪葬品林林总总,杂七杂八的加在一起,共花了二十多两银子。

治病买药前前后后的又花了将近十两。

剩下的银两中,其中十两用来购置聘礼,又用十两来置办婚礼,购买各种结婚用品,现在大概只剩下五六两银子左右。

当然,那些宾客来参加婚礼肯定是要随礼的,但基本上都是些米面布匹什么的,至于现钱少之又少,估计把收的所有铜板加在一起,都没有三两。

算来算去,手里也就剩下不到十两的银子。

十两银子,感觉有点少。

但家里还有四亩上好的良田,折成之前的地价,也能再卖个四十两,再加上手里的十两,五十两纹银。

这些银子用来当本钱,然后做生意,凭着自己从后世看来的各种商业手段,不发财都天理难容。

想到这,夏源又摇摇头,田地这东西卖一亩少一亩,等到没有了地,那就只能去给地主当佃户,后代子孙就得惨遭压迫。

他骨子里是个现代人倒是不怎么在乎这一点,毕竟就算不卖,过个一百多年,满清入关,后代的子孙也只会被压迫的更狠。

何况就算卖出去,等到自己赚了银子也能再买回来。

但问题是,夏家庄有个族长,不要小看这个族长,这会儿可是大明朝,一个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的年代。

在这样落后的年代里,一个村的族长兼着各种职务,像什么村支部书记,派出所所长,法院院长,甚至还兼着妇联主任这种职务。

事实上,大明就是在与这些地主乡绅共治天下,所谓皇权不下乡,便是如此。

夏家庄百十户人家都归族长管,整个庄子里的事情都是族长说了算,邻里间的大事小情,小到偷鸡摸狗偷看村头刘寡妇洗澡,大到伤人抢劫公公扒灰乃至叔嫂那点破事儿。

总之只要没有闹出人命,或者衙门懒得去管的案子,一般都由本族的族长处理。

而且量刑标准也很随意,是砍手跺脚浸猪笼,还是轻描淡写的骂几句,全看族长的心情。

由此可见,大明朝真的是一个很有人性化的朝代,当然,这主要是看族长的人性。

而据夏源的了解,夏家庄的族长是个思想僵化,为人古板的小老头。

先前自己卖出去四亩地,还是为了安葬双亲,属于孝道,很是情有可原,就这,都被他念叨了好一段时间。

如果再去卖地,那就是纯纯的败家子行为,要被族里的人狠戳脊梁骨不说,还会被各种亲戚大加阻拦,估计还得被老头用族规伺候。

夏源这边正琢磨着,就看到赵月荣推开门走了进来,然后挪动着小步子走到自己跟前,对上自己的目光,小脸蛋上又莫名浮现出一抹晕红。

在这个充斥着各种礼教的时代,女人脸红,并不完全是因为羞涩,和一个异性对视,总要下意识的脸红一下,以此来表示自己的纯情。

这是多年礼教束缚之下所形成的一种本能,其原理就跟变色龙随周围环境而改变的保护色是相同的。

但一个小姑娘脸红,尤其是一个刚刚嫁为人妇的小姑娘脸红,就纯纯是由于羞涩。

或许是想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比如洞房。

至于夏源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因为他看到小姑娘把手塞进怀里,似乎是打算脱衣服。

当然,和一个小姑娘洞房,这种事夏源是万万做不出来的,他刚想阻止,就看到赵月荣在怀里摸索一阵,掏出来一个花布做的小荷包。

荷包的材质显得很是粗糙,应该是用粗布缝制,但针脚却很扎实。

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把荷包打开,大着胆子和夏源对视,那双澄澈的眸子带着一贯的怯懦和娇羞,停顿一会儿,她小声喊道:“夫,夫君..”

“这是,这是我这些年攒的,是我的嫁妆...夫君拿着..”

赵月荣刚哭过的大眼睛有些红肿,俏脸微红的看着夏源,手里粗糙的小荷包微鼓着,被珍重的捧在那双同样略显粗糙的小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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