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盼君早日得中(1 / 2)

刚开始只是想在京城住个几天,以此来躲避那些讨要喜钱的报喜人,但后来计划没赶上变化,隔了半月有余,才终于回到夏家庄。

夏家庄好像一切都没变,依然是那个住着百来户人家的安详庄子,依然是村口的大榕树,依然是坐在榕树下聊天的村民。

几个村民说说笑笑,瞧见一辆马车徐徐而来,又打马停下,都没怎么在意。

但等到马车上下来三个人之后,那几个村民说话的声音渐小,又慢慢收声,其中一个更是用手揉揉眼睛,又拍拍旁边的肩膀,有些不敢置信道:“你,你看那是....”

“那是...”

两人聊着旁人有些听不懂的天,但另一人已经飞快迎了上去,对着夏源左看右看,表情从怀疑到震惊,又从震惊到狂喜,突然状若癫狂的高喊道:“是源哥儿,是源哥儿!快,快去通知族长,源哥儿回来了!”

榕树下的其余几人似乎都在等着这声确定,闻言立马起身朝庄子里飞奔而去,而高呼的那人又瞅瞅夏源,“源哥儿,你...哎呀,不成,我也得去!”

说着,他就转身往庄子里跑,刚跑出十来米的距离,又猛地回身道:“源哥儿,你就站那儿,不准动!记住,千万不要动!”

“我...”

夏源张张嘴,脸上有些懵然,为什么不能动?

几声高呼,引得停留在树上的飞鸟被吓得扑簌簌的扇着翅膀飞走,他扭头瞅瞅赵月荣,最后还是把目光看向王守仁,“伯安,你怎么看?”

王守仁亦是一脸的若有所思,听到问话,停顿片刻,方才有些迟疑的说道:“学生觉得,恩师的乡邻很.....特别。”

“那咱们就站在这儿别动?”

“学生听恩师的。”

“小荠子,你觉得呢?”

“我听夫君的。”

“好的吧。”

三人默默在村口站了一会儿,随即便瞧见从庄子里涌来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全村老少扶老携幼都出来了,吵吵嚷嚷,声音喧嚣,等跑到村口,又突然静了下来。

夏家庄的族长夏有德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从人群里出来,走到近前对着夏源又是一通左右打量,忽的是老泪纵横。

“叔公.....”

“不用说,什么都不用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夏有德一手杵着拐杖,另一只手抬起来用衣袖擦擦脸上的泪水,随后吸吸鼻子,转过身冲着庄里人高声吩咐道:“快,去请厨子来操持宴席,咱们夏家庄的解元公回来了!”

在场众人皆是一声欢呼。

夏源傻愣愣的看着所有人。

这是,这是要开席了?

赵月荣也有些懵懵的,忽然她又想起什么,摆席不用自家掏银子吧?

王守仁和他们不一样,他就算是懵然,表现在脸上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扭头瞧瞧夏源,又看看这些欢呼雀跃的村民。

恩师原来是解元。

哪一年的?

不过,倒是没想到恩师的庄子对功名竟是如此推崇。

毕竟解元虽是值得尊敬,但仅仅是回乡而已,好似没必要受到这么大阵仗的欢迎,还要大摆宴席。

王守仁又不禁回想起自己当年中举的事情,似乎仅仅是得知自己考中举人的那一天,家里才大摆三天宴席,而且自己还没有参加。

跑去跟一个和尚论了两天禅,说起来那位老僧不仅精通佛理,对儒道亦是研究颇深。

可惜那位老僧已于前年圆寂。

可惜...

乡民们的动作很快,还不到一个时辰,一个个圆桌就已摆上,长条板凳也端了上来。

一口口大锅支起,咕嘟嘟的冒起袅袅炊烟,妇人们洗菜的洗菜,择菜的择菜,帮着那些请来的厨子打下手。

赵月荣本想跑去和那些妇人一起洗洗菜,择择菜,却被挡了回来。

庄子里的妇人虽然淳朴,但也现实,以前管你叫骗婚的小娘子,平日里遇见不怎么搭理,背地里说不定还得指指点点一阵,说瞧见没有,这身子一看就不好生养,以后生产时可有的罪受。

现在身份不同了,虽然瞅着还是一副不好生养的样子,可自从夏源考中解元,赵月荣摇身一变,成了解元公的媳妇。

在庄子里人看来,这以后就是官家夫人。

一道道凉菜先是被端了上来,夏源拿起筷子夹了一个不知名的小绿菜放到嘴里,瞧见对面红光满面的夏儒,含糊不清的道:“对了叔父,刚才一直忘了跟你说,你考中举人了,不过我估计你肯定也知道这事儿了。”

“.......”

夏儒噎了一下,才连连点头道:“知道知道,半个月前就知道了,北直隶第二十三名。”

说罢,他端起酒盅抿了一口,而后埋怨似的道:“倒是你,考中了解元,这天大的喜事怎地也不见回来,竟是在京里一连住了十多天。”

“叔父,你是没瞧见那些报喜的人有多少,每个人都得给喜钱,这得给多少银子啊,我一寻思,算了,还是先不回去了,在京里住个几天再说,不过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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