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骞回来的半个月后,长安城里掀起了一场旷日持久的轰动,围绕西域的话题绵绵不绝,人们对“新大陆”的热情甚嚣尘上。
西域与汉朝,中间隔了个穷凶极恶的匈奴,于是乎在张骞以前,从来是一个无汉人踏足的地界。
但不踏足并不代表没有好奇,关于西域的传闻,在民间从未断绝过。
虽然张骞从西域回国的消息并没有传至四方,但长安城近水楼台先得月,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在长安城的茶馆、瓦肆、酒铺、市集,处处可以听见这样类似的对话:
“张使君说过了,西域有高鼻梁黄头发蓝眼睛带狐臭的美人,但老子寻思着,这样的搭配又怎么会美呢?”
“个中滋味体会了才能知道。”
“老子要去西域!”
“去吧去吧,张使君经历了千难万险才回来,你这憨货去的话,估计只能是尸骨无存了。”
“老子不管,能解一解心中的疑惑,就算是死了,也比不明不白的强。”
“什么疑惑?”
“和咱们不一样的东西是什么样的。”
“你不顾你家老小了?”
“不有俺家老大么?”
“我已经料想到你的结局了,先是被匈奴人抓,然后被当做奴隶呼来喝去,最后病死他乡……”
“滚粗!”
上林苑中的众人亦没能“幸免”。
李敢心里面虽有些数,但具体的内容是一概不知的,现下有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会好好打听一番。
等到了傍晚,他便同霍去病交流见闻,以此来打发漫漫长夜。
“自从张使君回来以后,每日都是门庭若市,想要从他那儿打听西域消息的人比比皆是,而张使君是来者不拒,往往如大儒般把自己的见闻在众人面前一一讲述,但是我总觉得,张使君这样做有些不太妥当……”
李敢抿嘴道:“有什么不妥当的,堵不如疏,老是遮遮掩掩的,反而会激起别人更大的好奇。
张使君这样把所有的经历都讲出来,或许是陛下授意的。”
霍去病侧身疑惑不解道:“陛下怎么会授意这个?”
“你想想哈,张使君终归是没有完成使命的,这其中虽然有大月氏雄心尽失的缘故,但总是会留有遗憾。
张使君把西域的一切经历都说出来,一来可以解一解人们的好奇心,二来陛下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聚集一波勇士,等到真正与西域来往的时候,他们便会是拓土开疆者。”
这……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
霍去病换了个睡觉的姿势,漫不经心的道:“我们与西域之间终归是隔了个匈奴啊!”
“这不正合你意吗?”
“怎么说?”
“立功西域以封侯!”
霍去病笑了笑,“我的志向可不仅于此,西域再神秘也被那匈奴所辖制,咱好歹要把匈奴给灭了才是。”
李敢咧嘴,“我更不同了,摄服四夷才是最终目标!”
“切,说大话谁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