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虚怀若谷,谦谦恭谨,朕很理解,并且朕也欣赏你这种处事方式。
但朕先已改变了对董仲舒的任命,现在又要收回封赏,这让朝臣们怎样看朕呢?朕乃一国之君,岂能视诏命为儿戏?
朕给你的你就受着,不需要有心里面的负担,这都是你该得的不是么?”
“这……臣,只是臣的心……”
“朕明白爱卿的意思,你是怕朝臣议论,但这些你是堵不住的,不如让他们说去,只要你多打胜仗,多杀匈奴人,拿战功说话,议论自然就会平息,你就不必忧虑太多了。
行了,你这个不是什么大问题,不须要挂怀,朕还要批阅奏章,你就先下去吧!”
“陛下!”
卫青还要说话,刘彻却已埋头看奏章了。
“如此,臣告退了……”
从宣室殿到司马门的这段路,卫青不知道走过多少回,但是今天,他觉得这路有点漫长。
儿子们的爵位就像两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让他一想来就有一种负债的沉重。
走进府门,他看到的是李昭儿热辣辣且殷切的眼光。
在过去几年中,每当他一身戎装,跨上战马,离开京都之时,这眼神就会追着他走过横桥,时时伴随在他的梦里,让他总觉得欠她的太多。
可这回,这双眼睛包含着太多的东西,让他有些迷茫和忧虑。
李昭儿并没有察觉到卫青的情绪变化,依旧沉浸在儿子封侯的欣喜中。
午膳时,李昭儿特别还煮了酒,她要为儿子们庆贺。
“二子荣膺封赏,皆夫君战功卓著,请夫君满饮此爵。”
卫青举爵应和,只觉得这酒爵十分沉重,只浅浅地抿了一口,许多的愁绪都停在嘴边了:“他们都还是孩子,无寸功于朝廷,却要封侯,朝野会怎么看呢?”
“你怕什么?军功都摆在那儿呢,他们难道还会觉得是作假不成?今日你功成归家,陛下恩赐,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卫青皱眉,“虽说是我的军功,但幼子封侯终归有些不太合适,陛下赏赐我越多,我心里面越不踏实。”
“你这是杯弓蛇影!”
……
因为幼子封侯一事,李昭儿和卫青大吵了一架,最后的结果便是她气冲冲地回了娘家。
卫青左右拦不住,于是委托李敢劝她姐回来,李敢没办法,只好向刘涛子允来几天假去做这么一回和事佬了。
刚回李府,李敢没有休息,同母亲闲话片刻便找三姐去了。
“卫青让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