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首级在距他的尸体几步远的地方,被污泥搞得面目全非。
他的卫兵无一生存,只有装着马奶酒的皮囊浸泡在血泊之中,空中散发着酸涩和血腥的味道。
死了,都死了……
这天杀的汉军,将人都杀光了,呼韩昆莫在心中咒骂。
天啊,要是单于知道了,自己准会没命……
他咬咬牙道:“依末将看来,偷袭的汉军不过千人,只要我军拼死厮杀,齐心一搏,这并不是必死之局,还会有挽回的机会。”
呼韩昆莫说完,就命身后的传令兵吹响号角,号令全军向主帅的方向集结。
但此时,不少匈奴将士还来不及上马,就被汉军骑兵快速分割包围。
号角非但不能稳定军心,反而让处在漩涡中心的将士自救不暇。
这一下便让匈奴军的气势直接消弥了,居然升不起一丝顽抗的心。
右屠耆王见大势已去,禁不住叹道:“都是本王轻敌,才有此惨局,可怜我的军队,我的羊群。”
“我军战马尽被汉军掳去,再战损失更大,依末将之见,打下去已经不现实,您应该向北撤至罗姑比王爷营地,再作打算。”
呼韩昆莫话音刚落,就听见火光中冲来一位少年将军,大吼道:“右屠耆王哪里走,快拿命来!”
呼韩昆莫猜测这玄甲裹身的少年将军大概就是霍去病了,他也不答话,就挥动战刀迎了上去。
两人力战数十回合,呼韩昆莫估计右屠耆王已经走远,遂掉转马头,朝北而去……
天色微明,霍去病、张骞和李桦的三支队伍在匈奴右屠耆王王庭会师。
李桦禀告道:“军中计掾已对战场做了清理,昨夜一战,我军斩首一千余人,俘获地位颇高者众多,而自身伤亡甚微,这是一场震奋人心的大胜。”
霍去病道:“兵法云:掠于饶野,三军足食。我军既已占据王庭,当用所获犒劳将士,那些匈奴人的肉食都别浪费了,咱们都给吃掉吧。”
卫兵很快就呈上匈奴的牛羊肉和马奶酒,霍去病、张骞和李桦边吃边商议下一步进军方向。
张骞建议道:“我军此次出击,深入匈奴境内千里,军威大振。
再向北,下官恐孤军无援,还请将军斟酌可否就此收军回撤?”
霍去病嚼着一块羊肉道:“大人所虑,在下亦有考虑。
然溃散之敌,若不趁势追击,一旦缓过神来,势必给我军造成大患。
因此在下以为,大好时机不应该束手束脚,应趁右屠耆王立足未稳之际,继续给予重击,这样才能彻底扫灭敌人。”
他的气概和胆识感染了张骞和李桦,张骞道:“据下官估计,右屠耆王此时唯一的去处便是单于季父罗姑比营地。
过去在匈奴时,下官常闻此人骄横少谋,所以只要将军猛攻,加快速度掠营,即可破之。”
“好!就依张大人的。”
午后,下了一夜的大雨终于停了,经过雨水濯洗的草原,在蓝天下碧翠无垠。
只是战死的士兵尸体一遇蒸热,就散发出难闻的腐气。
这让霍去病觉得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瘟疫一起,全军就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