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敢与霍去病进了长乐宫,拐过几道长长的甬道,就看见卫长公主与阳石公主正和几个宫娥在院子里捕蝴蝶。
说来卫长公主也是金枝玉叶,却不像其他公主,处处要大家围着自己转,动不动就爱发小脾气,拿身边的宫娥出气。
卫长公主在一群宫娥中间,与她们一起扑进花丛,从绚烂深处传来玲珑的笑声。
这也正是她引起李敢关注的原因。
一年多没有见,卫长公主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粉盈盈的脸因为追逐蝴蝶而红扑扑的,恰似含珠怒放的月季。
李敢二人停住脚步,看着一群女子玩得高兴,也不便上前打扰。
阳石公主在回眸的一瞬间,就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表兄,她的一双眼睛顿时就亮了。
这就是被父皇封为冠军侯的表兄么?论年龄,他不过才十八岁,与王侯人家的子弟一般大小。
她想象不来,霍去病是怎样于万马千军中取匈奴人首级的,又是怎样风驰电掣地长驱两千里,在匈奴境内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的。
当她从母后的口中得知父皇给了他那么高的封赏后,她的心就如初春的土地一样,涌动着一种异样的感觉,她希望能经常在宫中看到他的身影。
现在,他乘着六月的晨风来了,而且就站在她的面前。
当阳石公主一门心思观察霍去病的时候,卫长公主把目光落在了李敢身上。
初春的阳光在他的额头留下耀眼的光亮,黝黑的皮肤似乎还带着战场的征尘,他眼里闪烁着的自信。
这让卫长公主生出了不尽的亲切。
她的心就“扑通”直跳,甚至忘记了身边的宫娥,就迅速来到他的面前。
“你来了!”
她还不习惯用朝堂上的称呼与他打招呼,不如连称呼都不叫。
将军这个称谓太生分,她觉得这样叫就离李敢远了。
但李敢依旧用君臣的礼仪回应卫长公主的问话:“臣李敢参见公主。”
他认真的样子逗得卫长公主“咯咯”直笑:“你什么时候学得如此地彬彬有礼了?当时你讲故事兴起的时候,可是会手舞足蹈勾肩搭背的,这一点都不像你啊,哈哈哈。”
她想起了前些年与李敢在将作少府嬉闹与讲故事的趣事。
那时她天天缠着李敢讲西游释厄传,往往会废寝忘食。
李敢对她是既尊敬又关照,那种怪异的关系,她想想都好笑。
这也是个有趣的人。
至于阳石公主,她与霍去病打上了招呼,一时之间也讨论起了往事。
她说姨娘常常感念陛下为儿子起了这个名字。
说也该他有福,他的哭声竟然让陛下的病体康愈,这不是天意么?
其实,那时候霍去病总是让着阳石公主,他作为一个大哥哥,总是处处呵护着她。
人说女大十八变,男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呢?眼见当年顽皮的表兄一转眼就成了大人了。
阳石公主将霍去病上下打量了一番,嗯!他穿上盔甲的样子真的很威武。
“表兄这是要进宫去?”
霍去病憨憨地笑道:“皇后召见臣!母亲也让臣给皇后请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