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闻此“呼”的站了起来惊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大将军昨夜遭遇了刺客。”
“怎么样了?受伤没有?”
“大将军身经百战,勇力无比,刺客岂能得逞。”
“刺客现在何处?”
“刺客被大将军制服,饮剑自杀了。”
刘彻挺了挺身体,随意翻了翻案上的表章,思路顺着刺客一案,迅速地扩散开来。
虽说卫青遇刺只是淮南一案的余波,但刺客的出现还是让他吃惊和震怒。
自元朔五年中朝外朝分设以来,卫青在朝廷的地位不断提升,这不仅引起刘姓诸侯王的关注,也成了匈奴人袭击的对象,难免遭朝里妒贤嫉能之人窃恨。
“朕以为,行刺者绝非一人。”
“臣也以为如此。”
李敢深谙刘彻需要怎样的答案,“据大将军所言,刺客潜入期门军大营后,因其敬事而被擢拔。
故臣以为,军中必有其同党潜伏,请陛下命人严查,绝不可使人漏网,让大将军再逢险境。”
“爱卿所言极是。此事朕会令张汤协同大将军去办,你便不用操心了。”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刘彻道:“朕阅看奏章累了,爱卿就陪朕到殿外走走如何?”
“微臣遵旨。”
自从进入朝臣的行列,李敢对刘彻的起居习惯有了比较清楚的了解。
说是走走,其实就是想寻找个宽松的说话气氛,将想说的话题延伸。
沿着宫殿的复道一路走来,长安城日渐深浓的春色尽收眼底。
在刘彻眼里,这些年年岁岁相似的风景,早已司空见惯,只不经意地瞥上一眼,就匆匆离去。
但是,当他将目光投向蓝天时,脚步却挪不动了。
原来,几朵白云间飞来一只色彩艳丽的风筝。那是一只展翅的“雄鹰”,扶摇奋翮,追着云彩,尾翼后飘着一条细细的丝线,延伸到目光不可及的远方。
刘彻的心就跟着那条丝线去了。他想象着这都城的某一个角落,那里一定有一位掌握着这条线的人,那人的心此刻一定和自己一样,飞游在蓝天白云间。
刘彻忽然对那种自由十分向往。他觉得与威加四海的相伴随的只有寂寞。
就像这当空的太阳被膜拜,可留在天空的,也只有它孤零零的身影。
他太专注了,李敢只能隔着几步远站着,生怕不慎打扰了刘彻,一时间沉默一片。
很久,刘彻才回过头来问道:“爱卿儿时没有放过风筝吧?”
李敢摇了摇头:“臣儿时乃一乡间顽童,常常惹家父生气,却不曾想过放风筝。”
刘彻不再关注那风筝,而是迈着轻快的步子朝前走去,“没事,暂且说来给朕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