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立马给客人端上来了一只红烧蹄髈。客人都没用筷，热腾腾的，抓起来就啃。一只蹄髈够两个人下饭吃，他一个人不消一盏茶工夫就吃光了。

周围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肉……”

小二愣了愣，又立马让后厨端上。

就这样，一只蹄髈一盏茶工夫，后厨忙得前脚黏着后脚，这人眼前的餐盆子一只叠一只，这装蹄髈的大盆子，叠上五只就挺高了，叠十五只就占了足足大半桌。

第二十只蹄髈吃完，这客人肚子鼓得如怀胎十月。

周围目光纷纷投来，有说有笑有惊讶，指指点点。

这人茫茫然起身，一塌糊涂的嘴擦也不擦，直接转身。

“客人，您还没结账呢。”小二连忙拉着道。

可是这人就像没听见似的，直接往外走。

“来人啊，这里有人吃霸王餐！”店小二拽着人叫道。

可他使出了全部力气，就是被这人生生往外拖行。

这人一边走，肚子一边消，胸膛慢慢鼓胀。

掌柜见状不对，立刻让人去后厨把魁梧的厨子叫出来，把人看住。

谁想，两个厨子加起来都有五百斤的块头，站在一起都能把门卡住，可愣是拦不住这个人，两人抓着他肩头朝后掰扯，却也直接被带着朝外走去。

常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可人间就是江湖。

所有人，都是江湖里的鱼。

鱼，喜欢聚群，有一条就会来两条，来一群，小鱼群多了，大鱼也不远了……

周围吃饭的，路过的，散步的，还有些居民，见此情形纷纷驻足观看。

不过半盏茶不到，这里围满了人，足足有近百个，且人越来越多。

这么多的人围观之下，那人拖着两个厨子和一个小二，畅行无阻地走到了店外，然后身体一抖，直接把三人震开。

“什么事，如此喧哗。”

三名穿着札甲，挂着铳弩佩刀的巡逻兵拨开人群走过来。

掌柜连忙道：“兵爷！这个人吃霸王餐！他吃了二十只蹄髈，足足一颗金松牙就想走，现在还打伤了我们店里伙计！”

巡逻兵一听是闹事的，二话不说，直接上前。

左右来人，同时按住肩膀反扭胳膊，就要把他给押走……

砰。

一声闷响，这人左右挣脱束缚，拳头一撑，就把两个巡逻兵打出三米远，砸入人群，砸到了一片看热闹的民众。

最后这个巡逻兵一看，二话不说，抽出刀子抵着这人脖子。

“你再上前一步……”

这巡逻兵话没说完，这人茫然眼神突然变得冷峻看了过来，接着一把掐住巡逻兵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咬掉他鼻子吞下，接着是耳朵。当巡逻兵倒地，他还发狂似的接着啃，鲜血直冒。

另外两个巡逻兵站起来，见状不对，大喝无用，直接抄出铳弩对准，扣动扳机射出。

周围民众看到铳弩，这才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立刻退出数米，但仍旧没有散开。

砰！砰！

两支弩箭射入这人后背，这人身体一僵，停止动作，趴在了地上。

两名使用铳弩的巡逻兵这才松口气，连忙过去把人掰开，把同伴扶起。

可这同伴已经奄奄一息……

“快看！他的胸口！他的胸口！”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所有人目光看向了那个身体僵住仰面朝天之人的胸口。

衣服被鼓胀如球的胸膛撑破。

胸膛中心，紫色血管朝外延伸，颜色越发深邃，很快就成了紫黑色。

砰……

一声爆响，胸膛炸开，外面是皮肉，皮肉之下是扭曲成一簇莲花状肋骨，在里面有什么咕嘟咕嘟在发声。

唰！

里面突然射出十几枚眼珠子，这些眼珠子有的射入了三个巡逻兵，其余的射入了最里面的围观群众，还有一枚激飞出去，正中一个坐在窗台上看热闹之人的嘴中。

如此怪异的事情，普通民众也是头次见，顿时吓坏了，惊叫着一哄而散。

至于那几个被射中的，当即倒地。

倒地的人中，包括那两名厨子和店小二。

在门口看着一切发生的掌柜，脚都软了，店内客人也趁机跑了个赶紧，可他却没心思估计这些，因为地上，那个人……那个人身体慢慢融化，从一个人形，变成了一滩肉泥，活着的带着跳动的肉泥。

骨头在肉泥上蠕动，还有几颗眼珠子在肉泥上滑来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