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恩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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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奇怪的是,孙刃的语气太肯定了。(wwW..l)

夜里视线不好,通常人回答这样的问题,会说:“我没有看到人……”或是别的话,而他肯定是说没有。

要不然就是自信,要不然就是想要掩盖什么。

她皱了皱眉,收回视线和张丙中道:“兵马司的人一会儿就来,阿丙,你先冷静一下,想一想最近几日二丫可有什么异常,若是能知道她今天出门去见的人是谁,应该会好查一点。”

张丙中蹙着眉抱着二丫,手臂不停的抖着。二丫喊他一声叔叔,他却没能将这个侄女照顾好。

愧对他的父母,愧对所有的兄弟。

“她没有和我说。”张丙中摇了摇头,眼睛通红,“那双鞋是她来时就放在包袱里的,是早就做好的。我要写信问一问二当家,或许二当家能知道。”

顾若离沉默的点了点头。

稍后兵马司的人过来,将此事前后记录检查了一遍,顾若离又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二丫,说了死者死因。

等事情办妥后,天已经亮了,张丙中直接将二丫送去了城外的法华寺。

顾若离陪着他庙里的事情办好,商量了做法事和火化的事情,又派人去青阳送信,让刘柏山来一趟。

“孙刃。”顾若离看了一眼孙刃,指了指后面,“你随我来一趟。”

孙刃目光动了动,跟着顾若离去了后面,她回头看着他问道:“你是真的在那里看到二丫的?”

“是!”孙刃点头,语气依旧肯定,“属下去时她就在那边,至于有没有人看到,她身下为什么还有雪,就不得而知了。”

他一口咬定了这个事儿,顾若离还真是没什么可问的了,微微颔首道:“知道了,你去歇一会儿,一夜没睡了。”

孙刃抱拳应是,转身走了。

顾若离回到殿中,坐在二丫的棺木前发呆。

这件事来的太突然了,她至此都没能接受这个现实。

张丙中站在门外,雪还在下,焦氏轻声细语的安慰着他,两个人都不好受,脸色难看眼眶浮肿。

“阿丙。”霍繁篓由崔婧语扶着过来,他穿着一件湖蓝的直裰,一瘸一拐的,崔婧语则是一身橙黄的褙子,两人没什么交流,走的很快。

霍繁篓远远的喊道:“出了什么事,不是说你们今天要启程去青阳的人,二丫又怎么出事了。”

张丙中撇过头去,说不出来话。

他要知道怎么出事的,是谁踢的二丫那一脚,他也不会在这里哭,而是冲上门为二丫报仇了。

“昨天她出门的。”焦氏叹了口气和霍繁篓解释,“走前抱着个包袱,里头是一双男人的鞋子。还和我说她一会儿就回来,可是我们等了小半夜了也不见她人,所以这才……”她将事情经过大概和霍繁篓说了一遍。

霍繁篓听着就道:“那边的巷子虽人少,可是也不是没有人啊,她一个大姑娘躺在地上不出一盏茶肯定有人发现。所以,应该是过了宵禁以后她才出事的……要不然等不到你们半夜三更才发现。”

“你是说她是很早就被人杀了,然后等宵禁才放在外面的?”崔婧语不解的看着霍繁篓。

霍繁篓很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道:“你没听焦姐说是冻死的吗。”

崔婧语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顾若离听着心头却是一动,她忙喊道:“来帮我开了棺看看。”

如果真是冻死的,现在室内温度变高后,尸体上应该会出现尸斑了。

她想再检查一遍。

几个人合力将棺材打开,顾若离检查了二丫的衣襟前后,确实能鲜红的尸斑,而胸口的位置明显有生前受伤的痕迹……

应该是没有错。

昨天夜里确实很冷,人若是意识模糊,在这样的温度下,完全会有冻死的可能。

“怎么样。”张丙中问道:“师父看出来什么没有。”

顾若离回道:“看尸体的样子,应该是冻死的……”她说着叹了口气,“只能等兵马司的人巡查结果了,看看昨天有没有人见过二丫。”

张丙中噗通一声坐在地上:“早知道我昨天就不该答应她一个人出来。”

“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霍繁篓道:“你想开点,事情不赖你。”

张丙中捂着脸没有说话。

下午的时候,兵马司的周云亲自过来,将调查的结果告诉他们:“……昨天下午守城的人曾见过死者出城,申时末她才回来,因为死者容貌姣好又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所以他们格外多看了一眼。死者是空手而归,并未带任何行李。”

张丙中和焦氏对视一眼,二丫出门的时候是带着包袱的,出城回来后就没有了……

也就是说,她要送鞋子的人是在城外?

“那城外呢,可有人看到过她?”顾若离望着周云问道。

周云目光闪了闪,摇头道:“时间太短,还没有问到什么。”

顾若离打量了他一眼,眉头紧蹙!

事情到了这里,就成了绞着状态,顾若离望着周云问道:“我们能不能私人贴告示,让知情的人来提供线索,悬赏的银子我们自己出。”

“这……”周云有些为难,顿了顿道:“此事别人做肯定是不行,但是县主您办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顾若离道了谢,和张丙中道:“回去找人将二丫的容貌画上,写一份悬赏告示贴在出事的巷子口。”

“好,好。”张丙中应是,当天下午就回去写了告示贴在了巷子口。

可整整两天都没有消息。

隔天,刘柏山一个人先来了京城,张丙中焦急的道:“……二当家,您可知道二丫的鞋子是做了送给谁的?”

“二丫在京城不认识什么人。[mh]”刘柏山在张丙中家正厅坐下,回道:“若说认识的话,大概只认识你和县主,还有赵将军!”

二丫年纪不大,当年他们在京城一带活动时她还是个奶娃娃,后来他们又离开京城四处逃亡等在延州定居时,她也不过才十五六岁……在山里根本不认识什么人。

张丙中叹气,刘柏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此事不赖你,你不要太自责,我会和她父母解释。”

“我……”张丙中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绝对不能让她死的不明不白的。”

“县主。”刘柏山和顾若离拱了拱手,顾若离颔首问道:“您回去问问寻常和二丫走得近的人,看看她的鞋子是给谁做的。”

刘柏山点头应是。

“槐书还好吗。”她问道。

刘柏山回道:“很好,已经启蒙读书了,先生每回都要夸他几句聪明勤奋。”

顾若离颔首,正要说话,忽然就听到外面有人喊道:“有人在吗。”

“有!”张丙中去开门,就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婆子,普通打扮五十左右的样子,“你找谁?”

婆子回道:“你们不是贴了悬赏吗。那姑娘我见过,出事的那天晚上我正好在城西给人接生,回来的时候见过那姑娘一个人在路上走,因为快宵禁了路上人少,我就多看了几眼,是个很漂亮的大姑娘,穿着桃粉的袄子,走到三牌楼那边在一户宅子前站着,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张丙中回头看着顾若离。

“你确定是画中的女子?”顾若离问道。

婆子回道:“确定,我寻常除了接生偶也给人做媒,所以就养成了习惯,看到生的好的姑娘我就会多看几眼。”

“哦,对了。”婆子回道:“三牌楼那边的人家,好像赵将军的府邸,我认识的。”

顾若离心头顿时一跳,脸色就难看起来,问道:“你是说二丫在赵将军的院子外转悠?”

“是啊,在侧门外转悠,也不知道做什么。”婆子道:“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二丫在赵勋的门外转悠……

顾若离拿了十两银子给婆子,心事重重关了门,张丙中却忽然一拍手,喊道:“我想起来了。”

大家都看着他。

“二丫……”他沉着脸道:“二丫对赵将军不是一直有意吗。当初在延州时,她还和大当家说要将赵将军留在村子里……”

“如果是这样,那二丫做的鞋子就能解释了。”刘柏山若有所思的道:“当时她确实是和大当家说过对赵将军有意,这几年给她说亲事她也不愿意,我说我要来京城时,她就来找我,说要跟着我一起见一见世面……”

顾若离朝孙刃看去,她似乎明白了孙刃为什么有些奇怪,还有周云……他上法华寺时说的话也奇怪。

当初,二丫身下那么明显的还没有融化的积雪,就足以说明她是短时间内人移过来的,可周云一句没有提,查的方向也东一锤子西一榔头。

他们,是不是都查到了二丫其实不是死在那个巷子外,而是死在了赵勋宅子的侧门外,所以是替赵勋隐瞒?

“我去找他!”张丙中大怒,红着眼睛道:“当初他将我们从山谷逼走,让我们一个村的人流离失所的账我们还没有算,现在居然又将二丫杀了,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他一动,焦氏就拉住他:“你冷静一下,事情还没弄清楚呢。”

张丙中忽然就反应过来,望着顾若离喃喃的喊道:“……师父!”

大家都沉默了下来,气氛僵持。

“不会是七爷。”顾若离摇了摇头,语气很肯定。

张丙中就道:“赵将军脾气不好,他肯定是烦二丫纠缠,才会踹了她一脚,却不想二丫根本耐不住他这一脚晕倒在门外,所以冻死了呢。”

顾若离嘴角动了动,不得不说张丙中说的不是没有可能。

对方本意不是要杀二丫,只是踢了一脚而已……

“猜来猜去。”霍繁篓靠在椅子,捶着自己的腿,“去和赵将军问问不就得了,他也不是不在京城。”

顾若离看向孙刃,孙刃回道:“我去请爷!”

说着,孙刃便走了。

院子里很安静,大家都各有心思不说话,顾若离在霍繁篓左手边坐了下来,他道:“你就这么相信他?”

顾若离没理他。

“你在怀疑二丫是被孙刃移走的是不是?”霍繁篓凑在她耳边低声道:“他第一个找到二丫的,发现是在赵远山宅子外面,为了避嫌所以就将移走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二丫的死不可能和七爷有关。”

“这踹一脚,是他的风格啊。”霍繁篓挑眉道:“不过,任由人死在自己门口,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他府内高手如云,一个人死在自家门口不可能等到我们去才发现。”

“等他来了再说吧。”顾若离蹙眉没说话,张丙中和刘柏山在一边都很沉默,大家不管以前有没有仇怨,但是后来相处的都挺好的。

霍繁篓喝了口茶,余光打量着顾若离,面上渐渐露出失落的样子。

看来,许多事情确实不一样了……

他垂着眼帘没有说话。

赵勋是近一个多时辰后才来,大步进了院子,一眼就看到了正发呆的顾若离,凝眉道:“到底怎么回事?”

“七爷!”顾若离迎了过去,将事情和他说了一遍,“……我们贴了悬赏,方才有个婆子说看到二丫在你府外走动……”

赵勋皱眉,看着顾若离问道:“你觉得呢?”

他在问她是相信不相信他。

“我觉得疑点太多,所以请你来,那天你见过二丫吗。”她看着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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