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长廊上，李芸来回走动。心里惦记着，小越这都进去了一个小时了，也不知道试卷做得怎么样？试卷难吗？会不会做？

李芸拿出手机再次看了眼时间，距离刚才看时间也就才过了几分钟。心有焦虑，自然浮躁。李芸原本担心，小越在重修学业时同时提出跳级请求，校方应该是不会答应的。

毕竟，以苏越以往的成绩来看，这根本不太可能。因为当初苏越只是以多了7分二中录取线的标准，保底进入的二中。可校方同意了，明明是出乎意料，但又有种在预料之中的感觉。

这样说起来，她家小越真的很会为人处事啊！就拿饭局上的那些招呼应酬来说，根本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事故圆滑的人，是一个只有19岁的孩子。

相对比，李芸突然就觉得，她这个当妈妈的，相形见绌啊！莫名的，李芸感到有些自惭形秽。看来，她也该努力了，不能拖了小越的后腿！

这样想着，办公室的门突然在这时被打开了。

苏越走了出来，面色无异。看见她这个同平常一样平静淡然的脸色，李芸自觉的将到嘴边的话换了一句脱口，“累不累？”

这语气，很轻盈。夹杂着的温暖和信任，却是那么的强烈。苏越一愣，若说对于李芸这个便宜母亲的了解，这个时候李芸应该会焦急的问，考得怎么样？试卷难不难？有没有不会答的题？

可却只是这样一句，简单不过的三个字，累不累。

比起那些累赘繁杂的问候，这句话却让苏越明确的感受到了，来自一个母亲的爱意。她的心里暖暖的，以为自己只是占据了别人的身体，可她却是钻入了牛角尖，撇开这些，她依旧是苏越啊！她不仅占据了这具身体，也一并接收了那些记忆。

她没道理，打着法律义务这样的借口来尽孝！

因为眼前这个人，是生她养她的母亲！

聪明反被聪明误，尤其是对于自作聪明的人而言。这一刻，苏越诚实的接受了自己这个弊端，一直以来，她仰仗的聪明，其实真的不够看。

“妈，谢谢你。”苏越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

“诶？”李芸眨眼，“你这孩子，平白无故的谢妈作甚？”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妈妈的孩子，真好！”有妈的孩子真的很幸福。苏越扬着笑脸，她想她是真心的接受了这个世界，接受家人。

“傻孩子。”李芸一愣，却也笑着一手摸着她的发顶，“我们小越啊，真的是傻孩子。”

或许，那些圆滑的为人世故，也只是因为没有长辈替她遮风挡雨。以至于，在面对校长那一刻，苏越都从未想过，让她这个当母亲的作为前锋。

到底是，吃了太多苦，这个傻孩子，坚强得太让人心酸。

“还要等一会，现在正在批卷，应该很快的。”说着，苏越又看了看四周，走廊上并没有座椅，她在里面考试那么久，李芸却一直站在外面等候……苏越挽上李芸的手臂，“妈，怎么不在办公室等我，站了这么久，应该很累吧。”

“哪能累啊，妈以前的工作，一天都要站着，就这点算哪门子累。”李芸笑眯眯的由着苏越引着她走进办公室，办公室的其他老师见是他们，也没有在意。

这办公室的门口是有一排备用凳子的，苏越让李芸坐下，这才伸出手为李芸轻柔的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