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想轻轻松开了唐加少的手,脸上表情看不出喜怒:“小时,今天还有没有外人?”
严小时一听就知道夏想不愿意人多,更不喜欢安排别的节目,就说:“没有了,就我们三个人,就是坐一坐,认识一下。”
雅间的名字也起得有趣――醉潇湘,房间不大,却很精致。夏想坐在上首,严小时陪在下首,唐加少就坐在了左侧。
先上了一道茶,唐加少就在一旁介绍茶的味道和来历,说得绘声绘色,归纳起来就是一个主题,茶很贵,很稀少,市面上极少见到,国内一共没有几斤,言外之意自然既是献殷勤,又是显示他有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夏想只是笑着点头,不说话,严小时却不失时机地打击唐加少说道:“加少,别显摆了,夏书记一直在燕省和京城,京城之地,高官显贵云集,你说,最珍稀的东西不在京城会在湘省?”
话说得客气,实际上隐含的意思还是讽刺唐加少少见多怪,自以为是。
唐加少脸微微一晒,却不反驳严小时,而是笑着向夏想敬茶。
夏想有言在先,只喝茶,不喝酒,唐加少劝了两次之后,也就不好再劝,他无酒不欢,就又找严小时敬酒,严小时拗不过他的死缠烂打,陪他喝了几杯。
几杯酒一下肚,严小时更是红云满面,艳丽多姿。
唐加少开始时还有模有样,过了一会儿,或许是认为气氛缓和了,或许是酒壮色胆,话就多了起来,一会儿说他和严小时是大学同学,两人还有过一段过往,一会儿又说他一直爱慕严小时,一直等她到现在还是单身一人,希望严小时给他一个机会。
夏想微微皱了皱眉头,唐加少的为人有点轻浮,不太靠谱,坐了半天了,不说一句正事,今天的会面,就很没有意义了。
如果不是因为严小时的面子,夏想早就起身离去了,对于唐加少,他没有必要应付。不过联想到几次举报湘省道桥的违规事宜,再亲眼见到唐加少轻狂和年轻,以唐加少的肤浅,不够资格担任湘省道桥的董事长,就更加断定,事件的背后,肯定有官商勾结的影子。
严小时想插手湘省道桥的生意,不是什么好事,夏想决定阻止严小时的想法。
严小时对唐加少一开始还忍让三分,见他实在过头了,也就不假颜色地说道:“唐加少,你如果再口无遮拦,别怪我不客气了。我们之间只谈公事,没有私事。”
唐加少似乎多少有点惧怕严小时,嘿嘿一笑,低头喝酒去了。严小时就冲夏想吐了吐舌头,歉意地一笑,说到了正题:“湘省道桥有意拿下京港澳高速公路的湘省段,确实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但现在决定权在省政府,付省长新到任之后,都和他不熟……”
夏想明白了,唐加少在承接工程的过程中,遇到了阻力,原因是付先锋收权,而严小时见有机可乘,就出面来找他说和,因为他和付先锋说得上话。
相信唐加少开出了不菲的价格才打动了严小时。
如果湘省道桥资质过关,技术过硬,没有任何可以让人指责的把柄,夏想倒也愿意帮忙,毕竟国家的重大工程,都避免不了幕后操作,既然工程给谁都是谁,自然让自己人承包更放心一些。但问题是,湘省道桥现在在他的心目之中,已经被打入了黑名单。
商人重利,严小时肯出面替唐加少说情,夏想也无意指责她什么,更不会因此而轻视她,严小时向来有分寸,但平心而论,夏想实在是对唐加少没什么好感。虽说他并不知道唐加少有什么后台和背景,但可以肯定的是,以唐加少的才能,肯定担任不了湘省道桥董事长的重任。
“我和付省长也不太熟……”夏想就拉长了声调,打了个埋伏,“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小时,我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向付省长提一提,不过不能保证能说动他。”
严小时和夏想很熟了,已经察觉到了夏想对唐加少没有太多的好感,就说:“那就先谢谢夏书记了。”
唐加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严小时却及时打断了他,说道:“你先出去透透气……”
唐加少“啊”了一声,心领神会地一点头,笑着出去了,他一出去,严小时就换了一副嗔怪的表情:“你好象对我有意见了?”
夏想笑着摇头:“哪里有?你想多了。不过我倒是要提醒你一句,湘省道桥问题不少,少和唐加少一起共事。”
严小时的回答却让夏想大吃一惊:“我知道湘省道桥有问题,也知道现在有人正在调查湘省道桥,但湘省道桥不会倒,因为不止湘省,在中央也会有人要保湘省道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