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宣峰怔住了,他看向方石的眼神慢慢的变了,刚才的那些自信自矜正在慢慢的消融,这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任宣峰忽然明白了,自己其实一点强硬的资本都没有。
且不说方石背后若隐若现的有些极为强硬的关系,就算方石没有背景,自己能威胁方石的是什么?而自己因为威胁方石又将会失去什么?
一想明白这些,任宣峰的脸上立马又挂上了亲切的笑容。
“方师傅是个有原则的人,那我也不好强求了,这是一百元咨询费,那么接下来咱们如何开始?”
方石将桌面上的百元大钞按住,缓缓的移到自己面前,然后抬头看向任宣峰:“正主不是你,所以只好请你说说情况了。”
任宣峰一听,脸色刷地变得有些发白,自己什么都没说,程国远也不可能事先露底,因为他也没有告诉过程国远任何事情,就是说,这个事就是方石自己看出来的!果然。领导让自己来找方石是有道理的。
任宣峰被方石连续两巴掌给打醒了,迅速的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他知道。若是方石真的能帮自己的领导解决麻烦,你自己以后见到方石就得弯着腰了。
“方师傅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怎么看出来的没必要告诉你吧。你说说情况吧。”
“这...好吧,其实是这么回事,最近我有个朋友,似乎碰到了一些麻烦,您知道地铁十一号线吗?”
“知道。”
“最近十一号线工地频频出事,还有九号线也不大顺利,这里面涉及到不少站点、隧道工程的麻烦事。反正就是事事都不顺,我那朋友是负责整体工程的,如果这些工程总是出问题,那就有些麻烦了。”
“你说说关键的事情。”
任宣峰点头道:“十一号线在凤仙路、金民路、益群路等地先后出现了塌陷事故。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是造成的损失不小,影响也很坏,年后,在南岭路、华丰路先后发生了两次**。跟周围的住宅小区出现地面塌陷、墙体裂缝有关系。”
“这事既然你来找我,说明不是工程本身的原因?”
“对,下面的工程队,监理单位、质监单位都拍着胸脯保证,他们是严格的按照施工要求施工的。但是还是出事了,如此频繁的事故已经引起了一些谣言,而且...有些人在利用这些谣言攻击我朋友,甚至还传言其中有弊案。”
“那,到底有没有弊案呢?”方石笑眯眯的问道。
任宣峰摇了摇头,苦笑道:“要说完全没有是不可能的,但是都是些小问题,水至清则无鱼嘛,但是我能保证,跟我朋友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能相信这一点么?”
“当然,为什么不呢?你莫非以为媒体上的那些说法都是事实?”
“难道不是么?”
“那种贪婪无度的人肯定有,权力的运用肯定会带来一些特权和寻租问题,但是作为一个上位者,是要有政治理想的,如果抛弃了自己的理想,仅仅为了钱,这人的年纪和能力肯定有问题。”
“你的意思是说,你朋友很有前途,所以没有必要冒险做这些事情?”
“对!做这些事情的风险是很大的,毕竟不仅仅是老百姓盯着你,你的政敌也盯着你,你的部下可能也盯着你,你不是体制内的人,不大明白其中的门道。所以凡事都要有个度,这个度就跟你的理想有关,理想越大,自律性自然也就越高。”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我应该相信你的说法。”
“是的,我保证,这点没有必要隐瞒。不过,你问这些仅仅是感兴趣?”
“不是,我是要知道因果关系,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因果吧?”
“因果?...是,命理?”
“嗯,你还有些研究啊?”
任宣峰再次苦笑:“稍微研究了一下,既然要找这方面的高人帮忙,自己也要有所了解嘛,做下属...呃,做朋友也不容易。”
“呵呵...接着说。”
“这事最近闹得沸沸扬扬,不少媒体也掺乎进来,对方更是开始散布设计规划的时候就已经出了问题,说是坏了风水,所以才导致这种问题出现。”
方石诧异的看向任宣峰:“这个理由也能拿到台面上来?”
“台面上当然不是这个理由,是以设计缺陷为理由的,但是从科学的角度去看,是很难找到什么问题的,对事故的调查也没有什么具有说服力的结果,但是不断出事的事实却摆在那里。而且,谁也不敢保证不会继续出事,若是再闹出个人命出来,问题可就不好收拾了。再者...那种关于风水论调未必就没有人信,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市中心广场对面的那条腾飞之路。”
方石点头,这事鹏城人民都知道,因为随便站在后面公园的山顶一看,就能看到大鹏一样的市民中心,以及在中心前面延伸的一条长长的跑道,这条长达数千米的草坪跑道如果不是风水局谁信?
方石点了点头道:“明白了,现代工程基本上是很野蛮的,尤其是大规模的工程,很少人会去研究风水上的影响,所以那些人的说法也是有根据的,这写事故很大的可能性是风水造成的。”
任宣峰脸上一沉,急声道:“但是...”
“我知道,如果承认了这点,不管工程是不是最终能顺利的完成,你的朋友都要担上责任,对吧?”
任宣峰点了点头:“这才是我那朋友为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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