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石的话音落下,教室里响起一阵低沉的议论声,方石并不制止他们讨论,而是拿起讲台上的大茶杯喝了口水,然后笑眯眯的看着大家在议论,正好看见从教室后门探出头来的梁易天。
轻轻的敲了敲讲台,教室里的议论声小了下来,很快就安静的鸦雀无声。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了,下来请各位同学写一份因材施教的教案设想,包括如何对学生检查分类,如何解决普遍施教和个别施教问题,如何跟进延续等等,整个设想是以将一群孩童从普通人培养成入门术士为目标,跨时五年,这个作业并不要求你们马上完成,你们还有一个月时间,在寒假之前交上来。好了,下课!”
打发了几个拦路问问题的热情小美女,方石出了教室,冲着站在走廊里的梁易天招了招手,两人并肩朝楼梯走去。
七星学院的绿化做的非常好,校内道路两边都是绿地和树木,树下是一个个的座椅,偶尔能看到学生坐在树下看书聊天,由于校内禁止行车,学校内空气很好,也很安静。
梁易天跟着方石并肩而行,其实是稍微落后了一只脚,以示对方石的尊重。
梁易天先说了一些香江的事情,不外乎是收拾那些胡说八道的媒体,以及清扫境外势力埋藏在香江的暗子的事情,其中还涉及到不少的名人高官,不过这些人在安全局和术士的巧妙操作之下,很容易被搞臭搞烂,这就是政治的实质,实力将决定一切。
方石只是笑眯眯的听着,并不出声。事实上他对香江的情况很清楚,现在香江的问题已经不是外来势力的问题了,而是内部矛盾的问题。
一个是香江玄门内部的洗牌。以及如何对待内地玄门的问题,另一个则是政治力量的重新洗牌。以及重新确定与中央关系的问题。
后者跟方石与梁易天都没有关系,而前者,估计就是今天梁易天到来的目的,梁易天不去找娄景中,也不去找徐立权,却跑来找方石,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梁易天终于将香江的琐碎事情说完了,犹豫了一会。梁易天终于开口道:“方大宗,今天我来找您,是我有些想法想跟您商量一下,想请您帮忙参谋一下。”
方石笑了笑道:“梁师傅请说,如果我的意见对你有帮助,我也很乐意帮你。”
“那我先谢谢方大宗了,我...应该说我们,我说的是香江的玄门,不,香江玄门同道会的同仁们。心里都有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一直压在我们心里,之前我们一门心思的对付外敌。这个问题也不明显,现在外敌已去,这个问题就成了大家的心病。”
“哦?这么厉害?”方石玩味的笑着。
梁易天点了点头,肃然道:“是的,外贼易防,内贼难去,我说的是内心的贼。”
“明白,人性贪懒馋滑谓之内贼,这不仅仅是你们的问题。同样也是每一个玄门修士的问题。”
梁易天心有戚戚的点头道:“是的,其实事情是这样的。香江玄门的重振,毫无疑问是离不开内地玄门的。但是同时,香江玄门同仁又担心内地玄门的实力太强,过江龙会完全压住了地头蛇,最后我们这些实力不济的同行会被边缘化。由此,大家心中肯定生出种种的戒惧和不满,最近安全局和鹏城环境咨询会又在香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加之更多的北地门派纷纷南来,包括我在内的香江术士心中更加的不安了。”
“这样啊,先不说过江龙,那你们自己是怎么想的?”
梁易天一怔,方石怎么将球踢回来了?可是方石既然问了,梁易天还真不好不回答,谁叫他面前站着的是华夏唯一的大宗师呢!
梁易天心里苦笑不已,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方大宗,我们当然希望香江还是我们的香江。”
方石呵呵一笑:“那鹏城又该是谁的鹏城?华夏是谁的华夏?”
梁易天愣住了,他停下脚步皱眉看向方石,方石却没有停步,继续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阳光穿过头顶的树冠,将斑驳的光斑投射到方石背影上,方石就像是在一幅美丽的画幅中游动着的神秘人。
梁易天拔脚追了上去:“方大宗,我不明白。”
“那是因为你们的眼界太窄,只看得见香江这么小一块地方,北地的人能向南看,为何你们香江的人不能向北看,说到底,还是因为没有自信罢了。”
梁易天脸上一红,方石说的没错,香江术士之所以觉得不满和不安,其实根源就是没有自信,因为没有自信能守住自己的利益,所以才会产生怨恨和怀疑。
“方大宗说的很对,可是现在不是说有自信就有自信了,而是实力差距在那里摆着,难道我们真的只能认了么?毕竟是我们的家园啊!”
“你们想得太多了,北地术士以及鹏城环境咨询会南下香江,绝不是看中了香江这么点大的地方,跟广阔的内地相比,香江又算什么呢?这些门派势力南下的目的是更南边,香江只是一个跳板,如果你们能理解这个,敞开胸怀接受、包容乃至于积极参与进去,总有一天,香江的也会成为华夏的,难道你们就没有信心能够让香江出现一个在华夏玄门中排到前十的门派么?”
梁易天再次愣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不过方石已经走了好远了,这次梁易天没有再追,而是恭恭敬敬的冲着方石的背影行了个大礼,然后转身大踏步的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