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脚水热热的,而在战侠歌双脚上或轻或重按摩着的双手,更在不经意中,撩拨出战侠歌以为自己早已经封印,再也不可能对另外一个女人产和的好感甚至是**。
吃着口味越来越接近的炸酱面,看着坐在他面前,支起自己的脑袋,用期待的目光望着他的波娜卡,迎着她那双清澈而动人的双眼,在战侠歌的心里,雅洁儿的影子,和眼前的一幕,竟然无法控制的被一起打碎,在经过也许是上万次的组合后,又重新融合成一张全新的图画。
战侠歌真的有些迷失了。
这一夜,黑暗的苍穹中猛然划过几道亮丽到宇宙极限的蓝色电蛇,天与地之间,瞬间一片惨白,紧接着犹如重鼓狂鸣的怒雷轰响,就带着千军万马奔腾之势,狠狠撞进了所有人的耳膜。
就在同时,和战侠歌一直隔着两尺宽的距离,一起握手而眠的波娜卡也忍不住全身狠狠颤了两下。
战侠歌早就知道波娜卡害怕打雷,从波娜卡突然间死死扣住他手掌的力度上来感觉,波娜卡现在就是一只受惊的小猫。战侠歌睁开眼睛,在黑暗中静静的望着波娜卡,当又一道电蛇从空中拉出更加亮丽更加灿烂的蓝色电芒时,战侠歌清楚的看到,在波娜卡的双眸中,闪动着无法掩饰的恐慌。她的另外一只手,已经紧紧捂到了自己的耳朵上,如果没有和战侠歌拉着手的话,她现在一定会原来一样,用那张薄薄的行军毯,尽可能的捂住自己的脑袋吧?
“你如果害怕的话……可以睡到我的身边。”
战侠歌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脱口说出这句话,没有等他反应过来,波娜卡就象是一只受惊过度,渴望获得主人安慰的小猫般,把整个人都躲进了他的怀里。
轻轻嗅着波娜卡身上那属于少女的馨香,感受着她身体不能自抑的微微颤抖,战侠歌的大手不由僵在了半空中。波娜卡把自己的脸都埋在了战侠歌的胸膛里,她一开口说话,温暖的气息就透过战侠歌胸前的衣衫,浸入他的身体。波娜卡闷声闷气的抗议道:“你能不能放轻松一点?你的身体现在硬得就象是一块石头,硌得我生疼!”
战侠歌不由摇头苦笑,他一直僵在半空的大手,终于落到了波娜卡的肩膀上,在亲昵的轻轻拍打中,波娜卡的身体终于停止了颤抖。
两个人就用这种亲昵的动作,相拥在一起,渐渐进入了沉睡。当手表上的指针,跳到凌晨三点钟时,一向喜欢在这个时间醒过来,偷看战侠歌的波娜卡又醒了,她在如此近的距离,痴痴的看着战侠歌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她悄悄的把头凑上去,在熟睡的战侠歌脸上,留下了轻轻的一个吻,然后她又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继续陷入了沉睡。
当波娜卡带着笑容再次进入她在睡梦中为自己编织的美梦时,战侠歌却突然睁开了双眼。战侠歌用怪异的目光,看着这个缩在自己怀里,因为偷偷吻了他一下,而笑得开心笑得慧黠的女孩子。战侠歌的手轻轻从波娜卡栗色的长发上滑过,她的头发就象是丝一般光滑而顺洁,最后他的目光透过茅草屋的窗洞,遥遥的落到了天边那轮银色的月芽上。
在这片寂静而亲昵的世界里,响起了战侠歌的一声轻叹。如果他的雅洁儿也能这样对待他,那该有多好?他不需要雅洁儿为他准备晚饭,不需要雅洁儿放下自尊为他洗脚和按摩,但是如果雅洁儿能象波娜卡一样,给与他足够的信任与理解,那他就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了吧?
想着想着,战侠歌也睡着了,这一天晚上,第一次,有除了雅洁儿以外的另外一个女人,走进了战侠歌的梦乡。面对两个在他的梦境里徘徊轮回的女人,战侠歌也第一次在睡梦中不可原谅的违反了一个狙击手的最基本原则,说出了梦话,而且竟然叫出了两个女人的名字:“雅洁儿……波娜卡……”
“嗯,我在这里!”
躺在战侠歌怀里的波娜卡无意识的回答了一声,她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她拱了拱身体,在战侠歌的怀里,找到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然后继续在梦里,去接受比现实中更浪漫的战侠歌,对她说出来的甜言蜜语。
第二天两个人一起在清晨隐含着树木清香的微风中醒过来,望着对方近在咫尺的脸庞,脱口道:“早啊!”
两个人相视一笑,突然涌起了一种心有灵犀的感觉。战侠歌赖在自己温暖,还带着波娜卡体香的床铺上,微笑的等着波娜卡忙忙碌碌为他们准备好早餐。
淡淡的炊烟,从茅草屋的窗洞外传进来,聆听着一阵锅盘碗盏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叮叮当当”的轻响,聆听着波娜卡在心情快乐的情况下,哼起的佛罗伽西亚民歌,战侠歌只觉得心里平安喜乐。在这种情况下,就连他每天早晨必然会发作一次的心口绞痛,也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淡化了好多。
在战侠歌扛起自己的武器和工具准备出去工作的时候,波娜卡走过来,就象是一个最温柔体贴的妻子般,帮战侠歌轻轻拂掉衣衫上的一点草屑,她突然踮起脚尖,在战侠歌脸上留下了一个让两个人心里,都不由自主涌起一种**噬骨感觉的吻。
“我喜欢你晚上叫我的名字。”
丢下这句话,波娜卡捂着胀得发红,红得发烫的脸,飞也似的跑了。
战侠歌就象是一个初尝情之滋味的傻小子般,呆呆站在那里好久,才轻抚着自己的脸庞走出了他们这个家。
这一天的早晨,虽然天阴沉沉的仿佛要下雨,没有温柔的阳光拂慰,但是战侠歌的心情仍然非常的好。好得在他工作了几个小时,天空中终于再次电蛇连闪,豆粒大的雨珠就象是格林特林关炮发射的子弹般,狠狠倾泄下来的时候,战侠歌也只是伸手指着飞雨如箭的天空,笑骂了一句:“拷,想给老子降降温啊?”
扛起自己的武器和劳动工具,战侠歌就在雨中踏歌而行,带着雨中漫步的潇遥,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家。
“波娜卡现在正在做什么呢?”遥遥望着在飞雨连天的环境中,更显得浪漫的小茅屋,战侠歌在心中想道:“下雨了,她应该早回到家里了吧?在这个时候,她会不会正在为我准备一份热气腾腾,可以驱走雨水和寒冷的野菜汤呢?”
推开了自己的家门,但是让战侠歌略略失望的,波娜卡并不在房间里。
“大哥!”
一名已经和战侠歌混熟了的雇佣兵,远远的向站在门前的战侠歌打招呼:“嫂子不是给你送饭去了吗,怎么没有见嫂子和你一起回来啊?”
自从波娜卡和战侠歌的感情飞跃式的飚升后,他们之间微妙的变化,又如何能躲得过这些雇佣兵色狼们的双眼,早在半个月前,绝大部分人就开始以“嫂子”这个名份,来对待波娜卡。
战侠歌轻挑着眉毛问道:“送饭?”
要知道在战侠歌的要求下,波娜卡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给战侠歌送过午餐了。
“是啊,我刚才还看到嫂子拎着那个‘爱心牌’小竹篮,向大哥你工作的地方走过去了呢。当时我还问了她一声,是她亲口告诉我,要给老大你送饭呢。”那个雇佣兵一脸诡异的望着战侠歌道:“大哥你不会是把嫂子就地解决,让她没有力气自己走回来了吧?办完事后把嫂子一个人丢在那里,自己独自跑回来避雨,啧啧啧……这怎么看,也不是一个绅士应该做的事情噢!”
战侠歌迅速往墙上看了一眼,果然那个挂在墙壁上,波娜卡专门用来给战侠歌送饭用的小竹筐已经不见了。
这没有道理啊,从家里到他工作的地方,只有一条战侠歌走得时间长了,走出来的小路,如果波娜卡真的给他送饭的话,他们两个人应该在路上相遇才对,或者说是波娜卡贪玩,又找到了一条更便捷的小径?
战侠歌抬头看看越来越密集的雨丝,回到家里抓起一件用茅草和宽大树叶与及少量防雨油布编织成的蓑衣,在那个雇佣兵一脸诡异的微笑中,返身冲进了一片飞雨的世界里。
战侠歌披着自己亲手制作的蓑衣,冲上了那道他每次工作必然经过的小山坡,顶着如箭一般飞飚过来的雨点,向前飞奔,就在他踢起无数泥点,匆匆跑过一片灌木,穿过一片树丛的时候,战侠歌的身体,突然狠狠的一僵。
战侠歌疑惑的转过了头,他用一个专业狙击手的眼光,仔细打量着那片在正常人眼里看来,没有任何异状也没有任何危险的灌木丛和小树林。当战侠歌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拨开那片挂着一根线丝的灌木丛时,在那片不可能隐藏敌人,战侠歌平时也不会投入太多精力观注的小树林柔软的土地上,战侠歌看到了一个浅浅的,已经盛满积水的脚印。
是波娜卡?
战侠歌疑惑的看着这个脚印指的方向,可是这个方向根本不可能走到他工作的地方啊?战侠歌跨过那片灌木丛,尝试的沿着那个脚印的方向向前走,在走出五十多步后,在一片同样柔软的土地上,战侠歌又找到了第二枚新鲜的脚印。
战侠歌就这样疑惑的走着,渐渐的,他越走越远;渐渐的,因为下雨土地松软,波娜卡在地面上留下的脚印越来越清晰。战侠歌蹲下身体,他用一张树叶做成的圆锉形容器,小心的把一个脚印里的积水清走。当战侠歌把自己的手掌比上去,在心中计算出这个脚印的尺码,和这个脚印的主人,大概的体重时,战侠歌真的呆了。
这一连串的脚印,的确是波娜卡留下来的。
可是,看看这一串和他们那个小渔村越来越远,仍然坚持着向更远方向延伸的脚印,波娜卡到底想到哪里去?!
战侠歌就这样顺着脚印呆呆的走着,如箭雨珠狠狠飞坠到他的身上,狠狠敲打在他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雨水已经浸透了战侠歌身上的那件蓑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与地之间,只剩下一个独自前行,再也没有同伴,再也没有并肩战斗伙伴的战侠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