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熊还沉浸在自己先前的世界中,浑然不知张伯奋已经离开,待他醒转过来时,就见张叔夜正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看书,先前他是仗着热血上头的关系,敢从张叔夜的手中抢下书本,如今再叫他从张叔夜的手中抢下书本,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的,转头四下张望一番,冲着门外大声叫道:“大哥,等等我啊!”便又是火急火燎地冲了出去。
看着张仲熊这般风风火火的样子,张叔夜只能是报以摇头苦笑。
张叔夜父子在筹谋去梁山与李俊辰一会之际,梁山安道全的医庐外也是人头攒动。
要说人,安道全既然被称为“太医”那么他的医庐外是永远不会缺的,只是像今日这般的景象,却是从来未曾有过。
李俊辰、林冲、鲁智深三兄弟来了,许贯忠、朱武、左谋这些军师来了,杜壆、王寅、杨志这些顶尖高手来了,宿金娘、扈三娘、花容几女来了,就连重伤在身,仍在修养的史文恭也在栾廷玉的搀扶下来了。
他们这些人不约而同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知道卢俊义的伤势到底怎么样,可是一柱香过去了,两柱香过去了,安道全医舍的屋门还是没有打开。
燕青渐渐沉不住气起来,口中兀自焦急地说道:“怎地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没有出来,莫不是那大夫看不好我家主人,不行,我可不能叫这厮将我家主人看坏了!”说着,便是迈出步子,想要上前砸门。
只是他才迈出第一步,便是被身旁的阮小气一把拉住,“燕青兄弟,你这是要作甚?”
“你放开我,我要去看看,我可不能叫那庸医将我家主人给治坏了!”燕青哪里会给阮小七面子,兀自挣扎了起来。
“庸医”这两个字,若是在其他地方说了,或许不会有什么,可是在梁山上,尤其是安道全的医庐前,有人敢说这两个字的话,那么此人定然会被引为梁山公敌。
果不其然,就在燕青这两个字出口的霎那,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对他怒目而视,尤其是史文恭,可以说他的命就是安道全从鬼门关前抢回来的,是以对安道全格外地敬重,如今听得燕青这般说,不顾自己有伤在身,便是要过来好生教训燕青一番。
许贯忠到底与燕青熟识,不忍见他才上山便是犯了众犯,连忙站了出来,好言劝抚了史文恭几句,史文恭见是许贯忠为其说话,便是冷冷哼了一声,不在说话。
许贯忠转身看着燕青,面上一片冷肃,开口喝道:“小乙,你今日怎地好不晓事,那安太医活人无数,山上兄弟无不受过他活命之恩,几时见过他医死过人!”见燕青低着头站在那里,眼中似是泛这荧光,心中不免一软,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你我也算旧识,你几时看见我许贯忠做过害人之事,你只管放心就是,安太医定然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卢员外…”
“许兄……”燕青眼中含泪,感激地看了许贯忠一眼,哽咽地说了一句。
就在此时,只听见“嘎吱”一声,久闭多时的医舍之门,终是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