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摩叹了一口气。

“或许，当时师父并不是有意要阻止我杀你，他的目标只是杀我。但可惜的是，我用他的强化星辰宝石逃遁了，他又不能走遍天涯海角的去追杀我，所以，他才对你网开一面，要借着你的仇恨来追杀我。”

“你看，张震霆，你的幻化武器是腐蚀之刃，一旦你的腐蚀之刃刺中我，就的基因细胞就会被彻底腐蚀，即便手上有强化星辰宝石，我也不可能幻化成灰烬粒子逃遁了。”

“你觉得你是忍辱负重的等待了十年才终于可以复仇了，可实际上，我们的师父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控制了你我。我们的生死，至始至终，都是他随意摆弄的棋子而已。”

说完，卡斯摩哈哈哈的惨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整个空间，无比的凄厉。

“不！这不可能！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张震霆大吼着说道：“卡斯摩！说，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为了欺骗我！只要你承认，我就给你个痛快！让你死得更舒服一些！”

卡斯摩却惨然的摇了摇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卡斯摩不是个好人，我把人类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恶事，都做了一整遍，我本来就已经是该死之人。在这个原本就罪恶的世界上，能多活一秒，都算是我赚到了。即便你现在对我恨之入骨，即便你现在完全不相信我，我最后的临终遗言，也不会再作恶了。张震霆，这就是真相，我说过，这个真相，你未必能承受的住。”

张震霆手中的幻化腐蚀之刃忽明忽暗，整个人的状态的颠颠倒倒，起起伏伏。

他的大脑中一片空白，他想竭力反驳卡斯摩的“真相”，可他的内心却越来越觉得卡斯摩说的就是真相。

他们的师父，的确就是残暴之辈。

他们当初所在的佣兵营，也不是什么善类的聚集地。

就比如卡斯摩的行事风格阴险，又比如他张震霆使用的幻化武器是腐蚀之刃。

所以，卡斯摩说是师父一怒之下，当着真理之神的面杀了所有的佣兵兄弟，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是师父出面吓走了卡斯摩，也在情理之中。

那么这样一来，张震霆真正应该复仇的目标，就不是卡斯摩，而是他们的师父。

“我们的师父……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卡斯摩惨笑着说道：“我穷尽一生，就是为了躲避师父，又怎么敢去刺探他的消息？但我后来猜测，他杀光了佣兵营的兄弟，未必就只是因为迁怒，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投靠真理之神。那些死掉的佣兵兄弟姐妹，很可能就是他给真理之神的见面礼。”

“用死人做见面礼？”

“对于生化改造来说，死人才是最听话的。”

张震霆不由得一震。

良久之后，张震霆才动容的说道：“卡斯摩，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成兄弟，但我希望你最后的这番话，对我没有任何的欺骗。”

卡斯摩惨笑道：“我要死了，张震霆。我这辈子也从来都没把任何人当兄弟，我觉得兄弟之间的感情，师徒之间的感情，都是骗人的。但是在我人生的最后几分钟里，我真是渴望能有你这样一个好兄弟。假如，假如我当时不是选择杀你，而是选择相信你，跟你耐心解释，争取你的信任，那么我们之间也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而我自身，也不会在邪恶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现在，我的双手已经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张震霆，你杀了我吧，如果你还对我有一丝兄弟般的情感，那就给我一个痛快吧，我实在无法忍受着神经元的痛苦折磨了。”

张震霆悲从心来。

几分钟前，他还恨不得看卡斯摩痛苦扭曲，越难受越好，越挣扎惨叫越好。

可这个时候，他明知卡斯摩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大恶人，却不能再忍心看卡斯摩抽搐扭曲的脸庞。

“永别了，卡斯摩。”

“谢谢你，张震霆。”卡斯摩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解脱的神色。

张震霆腐蚀之刃红光一闪，卡斯摩身上的所有神经元顿时全部爆裂！

卡斯摩长出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