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宝笑道:“恩师,辽东的事情,你比谁都清楚,我之所以这次广撒银子办事,不是这事有多难办,只是为了各方面不对这事过多评价而已。事实上在我看来,若是我这次不大量弄走辽民,损失最大的就是辽东本地将门。不是我要诟病边军的就地屯田政策!屯田可以,但那是建立在我强敌弱,敌人到处流窜,屯田是为了长期限制敌人的基础上,才有必要。而现在呢?敌强我弱,辽东军根本没有办法远离城池,只要远离城池,一定被建奴吃掉。换句话说,长期被人堵在城池中出不来,谈何保护屯田?建奴一来,全都退缩城中,老百姓全部成为被宰杀,被掳掠的对象,这种情况,屯田的意义何在?为建奴提供粮食,提供人口?”
明代把屯田制度发展到了新的高峰,明代由于奉行军人终身制,军人没有退役和转业一说,一旦被编入军户则归属卫所管理,世代父子相传。为了解决军队的粮饷供应问题,明代实行了大面积的军屯。在明初的六七十年间,全国各地共有军屯田六七十万顷,相当于全国垦田总数的十分之一左右,这样大规模的军屯,基本上保证了军粮自给。
这个制度在明代早期颇见成效,到了明代末期,随着满洲的崛起,明仍然陷入了此前历代因边患而引发的财政危机。
此时,努尔哈赤率领的清军同样采取了军民一体且经过改良的军屯制度——八旗制。
八旗制度是一种兵民合一,全民皆兵的军事编制。凡满洲成员皆隶于满洲八旗之下。
旗的组织具有军事、行政和生产等多方面职能。八旗兵丁平时从事生产劳动,战时征召入伍且军械粮草自备。
除了原有的满洲八旗之外,建奴还在历次战争中不断收编辽东一代的被俘汉人,并且将其改编为汉八旗,同样奉行严格的军民一体制度。
明朝一方,由于边境人口不断减少且战事不绝,导致屯田几乎无法进行。
与此同时,明朝内地的屯田制度,也由于土地兼并和天灾等因素,陷入崩溃的边缘。最终明王朝由于屯田制度出现了严重的缺陷,在内忧外患之下彻底崩溃。
孙承宗听韦宝的话之后不由尴尬,事实虽然是这么个事实,但辽东的屯田是他大力提倡的。
东江也屯田,东江因为都在海岛屯田,倒不用担心建奴去抢粮食,可是岛上荒僻,能产多少粮食?金州城,旅顺,皮岛,各地都有屯田,但是毛文龙的几十万人,每年能靠屯田得来的粮食不过万石,根本是杯水车薪,所以,只要外界有干扰,或者内部屯田条件不适合,屯田都是笑话。
孙承宗被韦宝噎了一下,笑道:“可是你想过没有,有人总比没有人强,不管屯田多还是少,总归能帮着缓解军粮压力啊!若是人都被你弄光了,那往后辽东可只能依靠辽西和关内运粮食过去了。还有,这些军户是不必向朝廷缴纳任何税赋的,都是当地的驻军说了算,等于这帮人的家奴,人家不见得肯为了一时的利益而卖人。”
“这些我都想过了,各家大户送人来,我们都登记,然后签订契约,他们这次给了我多少人口,往后每年,我都按照给出的人口数目,每年按照一个人给他们十斤纯粮食!按照人头算,只要跟我登记的人不死,这笔账年年有效!”韦宝笑道:“如此一来,若是这趟给了我一百万人口的大户,往后每年就能什么都不干,白白从我这里领走1000万斤纯粮食,你说他干不干?”
孙承宗震惊的看着韦宝,若是韦宝真的能履约的话,这对辽东边军绝对是天大的好消息,既免于人口被建奴抢掠走,被建奴屠杀,又有了稳定的粮食来源,远比在辽东装模作样的屯田意义要大的多,这对于所有边军世家大户,辽西辽东将门,都是绝对有吸引力的事情,让人根本无从抗拒啊!
“小宝,你当真能做到?你就不怕朝廷问起来,会按照关内的标准向你征收人头税?”孙承宗问道:“按照关内的标准的话,这一口人,可绝对不止一年十斤粮食的税啊。”
“呵呵,恩师多虑了,我缴纳了买人口的银子给这些辽东世家大户,每年又缴纳纯粮食给他们,等于我已经交税了。辽西辽东的人口,是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说了算,就是朝廷也无权揷手,否则这些世家大户肯定不干。所以,这些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不但能从我这里拿到一份粮食,还能从朝廷领到往年等价的补贴,他们不但没有吃亏,相反,等于这次大赚了一笔之外,往后每年还能有稳定的补贴,这些都是多出来的,何乐而不为?”韦宝笑道。
孙承宗点了点头:“那这事几乎毫无难度了,即便是祖大寿等少数大户不乐意,其他世家将门也会抢着与小宝你合作,只是,最后还有一个问题,这帮世家大户凭什么相信你?等你得了人口之后,不认账怎么办?”
“恩师啊,我就是辽西人,长期在本地混的,我不认账,他们还不每天派人堵在我韦家庄大门口骂娘啊?”韦宝笑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弄走这么多人口,光是养活,已经有很大的压力了,你还要为每个人给这些世家大户一两纹银,以后每年还要为每个人给他们十斤纯粮食,你觉得你拿得出来吗?他们凭什么相信你能拿出来?”孙承宗问道。
韦宝笑道:“这也好办,他们若是不信,只管把我韦家庄抄没便是!我可以与他们白纸黑字的约定,以后每年的金秋九月月底之前,所有人可以凭着这次开具的送交人口的证明到我韦家庄领取粮食,少一斤,我赔付朝廷官价定下的银子,若是既拿不出粮食,也拿不出银子,尽管抄我家,我韦家庄不说多,就现在我投进去的银子,已经不下一亿白银!”
韦宝带有极大的吹流弊成分,事实上,他韦家庄目前为止,总共投入的各项银钱,不过一千万两左右,哪里有一亿两白银?而且,这大约一千万两银子中,至少有一半以上是韦宝按照人力投入折算出来的,根本不是实打实的付出了真金白银,有管理成分在里面。实打实的白银投入,顶多五百万两左右。
当然,韦宝也算上了自己从大军舰转移过来的‘黑科技’(超越了这个时代的科技),韦宝觉得各项黑科技都应该算成他个人的专利技术,并且都上报在韦家庄科学院备案了的,这些都应该算是他个人的投入。
若是按照这么算的话,这些黑科技就无法估算价值了,所以,韦宝说他投入了一个亿的白银,也不能完全算是吹流弊。
“一亿两白银?”
“咳咳咳……”
孙承宗大人又差点被一口茶水噎住。
韦总裁急忙很有眼力劲的为恩师抚背:“恩师,您小心。”
孙承宗半天才缓过劲来,看向韦宝:“小宝,你跟为师说句实话,我听人说,你也是从今年才开始经商的,你这么快就能赚到一亿两纹银?你莫不是在诓骗为师吧?”
若韦宝说的是真话的话,那么那些辽西辽东的世家将门绝对不会再有顾虑了,这么大一座金矿作为抵押,韦宝要是说话不算话,大不了将韦家庄分了就是,还有什么好顾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韦宝微微一笑:“恩师,我绝不会诓骗你。实不相瞒,我做生意最讲究的一点便是诚信,别说是恩师,就是不认识的孩童,我也不会欺骗!”
“那你这些银子都是哪儿来的?你这也太有钱了吧?在大明朝,富可敌国了吧?便是当初大明朝初期传闻中的沈万三,也没有你这么多银子吧?”孙承宗一脸懵逼。
韦宝呵呵一笑:“恩师,您啊,心思都放在边关,放在朝廷上了,大明朝的事情啊,不像您想的那样。依着我说,有钱的富翁太多了!很多都是隐形的,真要是将那些宗亲王室的藏银挖出来,哪一家都不会低于这个数。还有那些江南江北的士绅大户,富可敌国的多如牛毛!大明穷,穷在百姓和朝廷,实际上,大明真的穷吗?”
孙承宗被韦宝这话触动了,虽然韦宝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是韦宝这话是绝对可信的,就孙承宗这个等级的人能接触到的达官贵人便多如牛毛,要说谁家拿不出个百万两纹银,他是不信的。
很多巨富,更是孙承宗本人都无法估量的,不说南直隶和江南,就说京城,能拿出上百万两银子的人家,在孙承宗看来,绝不低于五百户!
历史上,传闻崇祯在大明要倒闭前夕逼京城的达官贵人捐输,总共凑集不到五十万两银子。
但是李自成的农民军一进京城,不到三天就弄出两亿两纹银!
这还是在巨富们逃了一大批,藏匿了一大批之后,这还绝不是京城富户们本来的实力!
韦宝之所以当初能用极少的代价将北直隶一带的优质房产买遍,买尽了!是因为这个时代的人就没有商业头脑,大地主们的眼光都放在土地上,反而没有人在意城市的房地产。
要是韦宝到各个乡下去买地,就绝对没有这么顺畅了,不说别的,就是光是想在辽西,想在韦家庄的范围之外再增加土地,都会难如登天!
所以,韦宝最大的优点便是遇到阻碍,绝不会强行去搬除,而是设法绕过,专门挑拣多快好省见效快的项目去动手。
买尽辽东老百姓,这看上去很夸张很离谱,但是韦宝权衡过,实际上操作难度并不大。
这是韦宝投资做生意的观点。
但是相对于内部建设上,韦宝又喜欢走最稳健,放眼全球,胸怀天下,最踏实的路线,拿到一个地方,就好好的经营一个地方,一步一步稳扎稳打。
这是韦宝对内对外的不同经营思路。
“小宝,可你还是没有对为师说,你是怎么弄到这么多银子的?你说实话,为师绝不会对任何人说,你是不是背后有什么人给你撑腰?你明面是辽西乡里一个普通少年,但实际上,你是魏忠贤魏公公的细作,是不是?”孙承宗瞪眼韦宝。
韦宝一汗,暗忖你这老头的脑洞是真够大的,为什么会想到自己是魏忠贤的细作头上去的?不过转念一想,也觉得孙承宗的这番设想不无道理,自己才经商几个月,然后自己就说自己有价值上亿两白银的韦家庄,没有人会相信这都是他经商赚来的银子嘛。
要知道,别说大明这个年代一年的国库总收入不过三四千万两纹银,这还是不听进进出出,估算出来的数目。
就是到了清末,清末的经济,稳定,人口增长,各方面都是明末所无法比拟的,清廷在甲午之后要赔偿鬼子国战争赔款二亿三千万两平银;舰艇等战利品价值也有一亿多日元。而当时日本政府的年度财政收入只有八千万日元。当时的日本外务大臣高兴地说:“在这笔赔款以前,根本没有料到会有好几亿元,全部收入只有八千万日元。所以,一想到现在有三亿五千万元滚滚而来,无论政府还是私人都顿觉无比的富裕。”占领朝鲜、台湾后,在战略上对东北、华东构成了直接威胁,成为进攻中国大陆的跳板。日本第一次尝到了侵略的甜头,极大地刺激了其扩张的欲望。
别说这个时候的一亿两纹银有多吓人,就是到了清末,仍然数目庞大,甚至是中华帝国都承担不起的。
所以孙承宗会胡乱联想,并没有让韦宝觉得特别的意外。
“恩师,我可以对你发誓,我没有投靠任何权利势力!否则我也不会拜在恩师门下。若是想攀附权贵,我大可以直接公开依附魏公公。”韦宝笑道。
孙承宗想想也是,虽然有所怀疑,但是各方面信息表明,韦宝不可能跟魏忠贤有过从甚密的关系。
“那你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钱?不能对为师说吗?”孙承宗追问道。
韦宝知道孙承宗不弄清楚这层关系,是不会罢休的,遂正色道:“是我自己赚的,而更多的是,无数人集资在我这里的,集资,恩师懂吗?就是很多人入股,我这里有几千股东,所以我说过,天地会的事情,不是我一个人可以说了算,我们是有很多股东的。”
孙承宗哦了一声,这回有些明白了,他并不是很精通做生意的道道,但是入股是啥意思还是浅显易懂的,其实孙承宗并没有怀疑韦宝,只是求个安心,才一定要追问出韦宝为什么这么有钱。
虽然仍然是懵里懵懂的,搞不懂韦宝为什么能说动这么多人入股,但是民间集资总归是干净的,至少没有牵扯阉党就行。
“而且,我说我们韦家庄的资产不低于一个亿的白银,这还是估算,实则大部分是不动产,是拿不走的!但是,总之抵偿辽东大户们对于他们来说毫无用处的老百姓,是绰绰有余了!”韦宝笑道。
孙承宗遂点头:“好吧,为师拿了你的敬师银子,也不能白拿,这事,有什么需要用到为师的地方,你尽管开口便是。为师觉得这的确是为国为民的大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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