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可以得到朱由校的重用,无非是因为朱由校还是太孙时,魏忠贤就一直跟随在朱由校身边。
朱由校当皇帝后,自然会优先重用魏忠贤等人,因为在朱由校心目中,这些人才是他的嫡系,才是他最可以依赖的人。
韦宝觉得也许傅应星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许朱由校身边的这种嫡系,可能不只一个魏忠贤。所以魏忠贤能成为朱由校的头号亲信,自然是因为朱由校认为,魏忠贤的忠心、能力、魄力,远远超过其它人。
事实上,魏忠贤的“忠贤”这个名字,就是朱由校赐给的。换而言之,朱由校认为他又忠又贤,故赐名“忠贤”。
只是这种说法,显然不够夺取眼球,更有美化魏忠贤的嫌疑,所以人们通常更愿意相信另一种说法,那就是魏忠贤是依靠裙带关系上位的。ii
喜欢增加天启皇帝和自己奶妈客氏的关系不清不白这一层关系。
而魏忠贤与天启皇帝的奶妈客氏的关系也是不清不白。
所以魏忠贤才因为客氏的关系,而得到了天启皇帝的重用。
随着对大明朝廷的了解,对这段历史的了解,韦宝觉得这种说法,也许是站不住脚的。
因为客氏不是普通宫女,她是皇帝的奶妈。
客氏还有老公、有儿子。
说得简单点,普通宫女因为无法接触到正常男人,所以才会和太监会有比较暧昧的关系。
就算客氏老公不中用了,客氏在宫外有私宅,养男人太方便了。
更主要的是,如果按客氏与皇帝不清不白的说法,客氏不但有老公,还有天启皇帝朱由校那种小鲜肉,怎么还会找个老太监。ii
皇帝敬崇自己的奶妈,在历史上就不是什么新鲜事。甚至都不用说太远的事,只说明朝,也不是孤立的。
因为明成祖、明仁宗都曾尊崇过自己的奶妈。
永乐三年,追封乳母冯氏为保圣贞顺夫人;仁宗登极,封保姆翊圣恭惠夫人,又封乳母杨氏为卫圣夫人。
所以,天启皇帝朱由校封客氏,东林党也拦不住,因为有前面祖宗皇帝的样版摆在那边呢。
客氏作为一个普通的底层民妇,而且是以奶妈的身份入宫的,算是平民崛起的典范,这点倒是和魏忠贤一样。
韦宝现在也被天下寒门学子视为平民子弟崛起的典范。
保持理性的态度看待这个时期的朝政,天启皇帝尊崇客氏,只是基于一种最正常的情感需要。ii
换而言之,朱由校的母亲死得比较早,把这份对母亲的爱,寄托在了关爱自己的奶妈身上。
只是这种说法不够火暴,所以就渐渐演变成了一个少年和中年妇女的恋情。
总的来说,大明帝国的权力格局,就是内廷、外朝相互制约。
皇帝重用太监,那就是传统。
从成祖创建太监政治,到宣宗完善太监政治后,太监专权就是明朝政治的常态,没有太监专权,反而是比较稀罕的事。
明熹宗重用魏忠贤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大明帝国的权力格局,就是内廷、外朝相互制约。
“韦大人,好些事情,我没有办法跟你明着说,其实九千岁是非常清楚东林党的分量的,想过一窝端,但知道非几年能办到的事情。所以,九千岁不只是与东林党斗法,还一直试图与东林党搞好关系。”傅应星接着对韦宝道。ii
韦宝一怔,之后便如醍醐灌顶一般了,这种想法,他之前并没有过,直到从傅应星嘴巴里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他才想通。
人家阉党和东林党就是两个抹黑走夜路的人啊,亦敌亦友的关系嘛。
只有明确了这一点,很多事情办起来才不至于失了章法,也正因为这一点,才让他韦宝能有机可乘,甚至渐渐有了一点两面逢源的意思出来了。
傅应星不是特意告诉韦宝,他是以为韦宝很清楚这一点。
只是东林党不愿意买魏忠贤的账。魏忠贤雅重之,尝于帝前称其任事。
有一日,魏忠贤遣娣子傅应星介一中书贽见,南星麾之去。
这件事,天启皇帝朱由校也知道。ii
对于这种政治格局,天启皇帝一直没有打破的意思,所以直到天启四年时,大明帝国依然是所谓的众正盈朝。
而是时(天启四年)魏忠贤已用事,群小附之,惮众正盈朝,不敢大肆。东林党之所以后来受到重创,是因为东林党依靠舆论起家,所以难免信奉谎言千遍成真理。
在这种背景下,他们在与魏忠贤争权时,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想和天启皇帝玩指鹿为马的把戏,于是彻底激怒了天启皇帝。
东林党在天启五年时,大举攻击魏忠贤,也就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由杨涟牵头,一共给魏忠贤罗列了二十四条大罪,而且条条都耸人听闻到了极点。
东林党给魏忠贤罗列的罪行,韦宝相信任何一个不带有色眼镜的人都会知道,好些就是危言耸听。ii
因为魏忠贤就是皇帝的一条狗,东林党非要说魏忠贤是一条随时可能吃了皇帝的狼。
魏忠贤的势力,在韦宝看来,并不咋滴,这才是他选中魏忠贤,而不选中东林党的原因,并不全部因为这段时间阉党会占据上风。
阉党再怎么占据上风,也很难将东林党连根拔起。
韦宝熟知的后面的历史就可以验证这一点。
魏忠贤如日中天之际,被初入宫中的崇祯皇帝一记重拳就击倒在地可以看出来。
所以人家魏忠贤只是皇帝的一条狗,没有了皇帝的支持,就啥也不是了。
如果仅仅是杨涟一个人这样做,天启皇帝也许只是把他当成扯淡罢了。问题是,东林党成员纷纷跟进,一声大举声援杨涟的这种正义行动。ii
给事陈良训、魏大中、许誉卿、刘茂、傅櫆、陈熙昌、周之纲、杜三英、杨梦衮、顾其仁、胡永顺、朱大典、陈奇瑜、熊奋渭、李精白、孙绍沆、陈维新、杨维新,御史袁化中、周宗建、刘芳、刘廷佐、李应升、房壮丽、刘环、胡良机、喻思洵、林汝翥、胡士奇、谢奇举、洪如钟、黄尊素、梁元柱、李光春、张矿、翟学程、刘之侍、周汝弼、李乔仑、刘其忠、宋政南,科道徐宪卿、赵应期,兵部尚书赵彦,詹事翁正春等,卿寺朱钦相、胡世赏,吏部郎中邹维涟,抚宁侯朱国弼等,不下百余疏,先后申奏,或专或合,无不危悚激切。
天启皇帝朱由校怎么样呢?俱不听。
面对此情此景,天启皇帝自然会觉得,东林党这是和自己玩指鹿为马的把戏。
因为魏忠贤明明就是我的一条狗,你们却非要众口一词的说魏忠贤是一条可以随时吃了我的恶狼。
最后的结果自然不用问,皇帝的天平倒向了魏忠贤一边。
“这件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傅应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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