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宝明白丁绍轼说的那头指的是阉党,只是这里不方便明说罢了。
“多谢丁大人!我真没有想到你能这么宽宏大量。”韦宝道。
“我也知道,有时候两边,纯粹是为了反对而反对,耽误了很多事情,但你不要以为我们都是什么都不明白的人。”丁绍轼道:“好了,这件事,如果爵爷能让首辅上奏陛下,我会暗中相助一二。”
“多谢丁大人。”韦宝再次感谢,并且向丁绍轼施礼。
顾秉谦等人很快到了。
韦宝辞别了丁绍轼,便请顾秉谦给自己一点时间,要与顾秉谦单独说点事。
顾秉谦答应之后,韦宝向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稍微解释了一下,说他们等会就会知道是什么事。
本来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觉得韦宝有什么事情背着他们做,有些不高兴,但是韦宝解释了一下,几个人又连忙说没关系。
顾秉谦知道韦宝找自己什么事,到了他的值房,首先便道:“爵爷是想说开放通商口岸和统一大明各地水师的事儿吧?”
韦宝笑着点头:“首辅大人厉害,什么都瞒不过首辅大人。”
“这事问我没用,不管我答不答应,都无关大局,毫无可能,你明白吗?首先,水师分散各地,便于相互制衡,以免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其次,开放那么多通商口岸,怎么可能?各地有田亩的人家,岂不都要将你视为死敌?陛下和九千岁也不会答应的。”顾秉谦道。
“我是想请首辅大人具名,帮着将这份奏本上奏给陛下。若是首辅大人不肯,就当我没有提过。”韦宝说着,将昨晚上写好的奏本拿给顾秉谦看。
顾秉谦惊奇的瞪大了眼睛,像是看鬼一样的看着韦宝,狐疑的接过了韦宝递过来的奏本看了看,与韦宝昨天说的别无二致,“你让我具名,让我上奏朝廷?岂不等于让我背负天下的骂名?你怎么想出来的,觉得我很傻?”
“首辅大人冤枉了,我怎么敢认为首辅大人傻?首辅大人是我官场上的引路人,是我半个座师啊。”韦宝道:“我让首辅大人上奏朝廷,呈送给陛下,是想将留名青史的美差留给首辅大人!我的奏本上面写的很清楚,请陛下委任大员担任海防总督衙门总督一职务,而这个人肯定不是海防总督衙门已经有的人,所以绝对不是我。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朝廷着想,为了陛下着想,毫无私心。所以,由首辅大人上呈给陛下,天下人也会这么看首辅大人,是受到万民敬仰重要,还是区区一些有土地的人给的骂名重要?孰轻孰重,相信以首辅大人高超的智慧,一定能立刻想明白的。”
顾秉谦苦笑着摇了摇头:“爵爷,我知道你的口才好,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但是放在我这里真的没用。老夫不可能做这种事,这种留名青史的机会,老夫不需要。当初提议隆庆爷开放月港的大臣,他留下美名了吗?”
韦宝见顾秉谦态度坚决,也不着急,淡然道:“既然如此,那就当我没有说过吧。”
顾秉谦有点不高兴,可你已经对我说过这事情了呀,只要做过,就可能被人知道,你这不是把火球扔我怀里了吗?
等下陛下和九千岁知道了这件事的始末,还不得怨恨我不想为朝廷出力?
“你就不该告诉我这事,要上奏,你自己上奏,行了吧?老夫保证支持,这总行了吧?”顾秉谦无奈道。
“我不是怕担骂名,而是我上奏没用,我才几天的官场资历?这事一定会引起东林党的反弹,我又没有能力号召人支持我,一大帮东林党再弹劾我一下,就算我本人没事,这项方案也一定流产了。”韦宝道。
顾秉谦觉得韦宝的分析很有道理,可还是连连摆手:“我是绝不可能具名的。你要是嫌自己分量不够,大可以找你家老丈人上奏。你老丈人可是比我有分量。”
“我想过,那样的话,陛下和魏公公都不见得会答应。”韦宝道:“倒是东林党们很有可能会赞成,那更要流产了。”
顾秉谦觉得韦宝用的流产这个词挺好笑的,却笑不出来,只是不肯答应。
“那算了吧,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对旁人说起的。”韦宝说着便要撕了奏本。
“哎,你干什么?别撕了啊。”顾秉谦道:“你再问一问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三位大人的意思啊,他们肯上奏,也是可以的。”
其实顾秉谦也希望能找到解决巨大兵饷口子的方法,如果这个时候,京营和边军同时缺饷银,情况是很糟糕的,本来各地就已经有民变的迹象,再要是让一大帮行伍出身的人加入民变,民变的火焰一定会越烧越旺盛,会动摇大明的根本的。
作为首辅,到时候这些事肯定算是他担责任,而且,他很有可能成为背黑锅的那个人。
“这个本子,只能由首辅大人上呈,别人都没有那个分量。”韦宝道:“要不然就当我没说过。”
顾秉谦重重叹口气,“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顾秉谦说罢,去将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三人也叫到了自己的值房,将韦宝的奏本给三人看了,“现在韦爵爷让我具名,以的名义重报给陛下,你们怎么看?”
他们四个都是阉党大臣,同在内阁,属于命运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都惊讶的看了眼韦宝,自从昨天晚上韦宝在酒桌上提出来,他们就记下了这件事,本来以为韦宝会独立向陛下上奏本,他们就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
却没有想到韦宝这么厉害,居然会抓首辅大人上奏本,这不是找首辅大人当替罪羊吗?
大明还没有听说过哪个下官能抓首辅大人当替罪羊的先例。
顾秉谦深锁眉头,非常不安。
其实顾秉谦不能说多有能力的人,也不能说是多果断的人,甚至都不能算是铁杆的阉党,坐上首辅这个位置,是很多因素造成的。
顾秉谦是万历二十三年(公元1595年)进士,历任编修,累官礼部右侍郎。
天启元年晋礼部尚书,掌詹事府事。
第二年魏忠贤掌权,他率先趋附,史称为人“庸尘无耻”,“曲奉忠贤,若奴役然”。
天启三年兼东阁大学士,入参机务。
五年正月晋少傅、太子太师、吏部尚书,改建极殿大学士。九月晋少师。
叶向高、韩爌罢免后,他继任首辅。
顾秉谦起草圣旨,每事都顺从魏忠贤的旨意。
先前他假传圣旨将主考官王乾学治罪,又起草圣旨杀害杨涟、左光斗等人。
只有周顺昌、李应升等人被投进诏狱,顾秉谦请将他们移交法司,不让他们死得不合法。
时人说:“我闻今相国昆山顾秉谦,严相国俦也。”
又充《三朝要典》总裁。
宦官出去镇守,顾秉谦撰写皇上谕告,过后又与丁绍轼请求停罢此事。
两事前后稍有矛盾。冯铨既已入阁,他们同党中日夜倾轧,群小们也各自支持一方。
顾秉谦心中不安,屡次上疏请求退休。
这些都看的出来,顾秉谦其实不愿意当这个烫手的首辅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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