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好歹是官宦人家出身,见识是有的,思索片刻,问道:“莫非是闹天灾了?”
“没呢,风调雨顺的,如今朝廷修的永济渠已经贯通,附带的水利设施早已逐步完善,加上又有蒸汽抽水机,还不缺煤,哪来的水灾、旱灾...”
宇文维翰说完,想了想,补充道:“蝗灾也没有。”
“那...”
李氏想到了一个可能,见着车里除了夫妇俩就只有自幼陪她长大的贴身侍女,便问:“是蜀逆余党作祟了?”
蜀逆,即尉迟逆贼,李氏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父亲和祖父千叮咛万嘱咐,不得直接提起“尉迟逆贼”四个字,毕竟当今皇后就是尉迟氏的娘子。
李氏知道自己既然嫁做宗室妇,若不想招来麻烦甚至横祸,就不能犯这个忌讳。
“也不是。”宇文维翰摇摇头,面对王妃好奇的目光,没打算多说什么。
父亲说过,做人做事,口风要严,正所谓“君不密失其国,臣不密失其身”,有些事情,不该说的就不能说。
“大郎”
李氏忽然摇起宇文维翰的手来,摇得宇文维翰心跳加速,同在车厢内侍奉的侍女,见着女郎撒娇,有些尴尬的低下头。
“二娘莫闹。”
“大郎说嘛”
“咦,那是什么!”
宇文维翰忽然一指车窗外,顿时让李氏的注意力转移到外面,她左看右看,都看不出外面的景色有何不同,片刻后发现自己被骗了,眉头一皱抡起拳头就往夫君身上捶。
夫妇俩笑着打成一团,好一会才消停,李氏知道分寸,见着夫君口风紧,就不再追问了。
宇文维翰不说,她倒是可以猜出一二,首先,永济渠南端、黄河北岸的黎阳,因为囤积着大量粮食,所以驻扎着重兵。
黎阳以北、永济渠下游百余里,是相州地界,相州刺史郝使君,是天子的心腹,邺城又驻扎着重兵。
如今,大王要到永济渠北端的幽州上任,麾下兵马也不少。
而介于幽州和相州之间的永济渠河段,中间位置是冀州总管府地区,若大王所说为真,朝廷派兵到冀州境内驻防,增加当地驻军兵力,那就意味着,永济渠从南到北,全线都被官军死死盯着。
无缘无故的,怎么朝廷摆出一股如临大敌的阵势?
李氏知道河北富庶为天下之冠,当年齐神武就是靠着河北之地成就王霸之业,虽说故齐和蜀逆想要死灰复燃已经不可能,但是....
河北的豪强据说一直让朝廷头痛...莫非....
李氏想着想着,不由得担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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