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宇文温躺在榻上看账本,面色红润的杨丽华在一旁梳妆,夫人尉迟炽繁带着两个小郎君回西阳,如今是她和萧九娘来安陆“轮值”。[..l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午睡时一番云雨,宇文温因为某个“高难度”姿势所以腰有些累,索性躺着看账本,看看自己的小金库的情况如何。
今日上午,杨济说出了担忧,担心造假之事泄露会败坏声誉,虽然后来被他说服,但这种担心也不是杞人忧天,宇文温明白里面的风险有多大。
若是做个太平富家翁,这种自污声誉的事情再合适不过,能让御座上的人放心,但他的志向不止于此,所以要慎之又慎。
为防有变,造假产业是独立出来的,和府里其他产业毫无瓜葛,甚至除了关键岗位之外,连人都是从别处招来的,由猫队暗中看护。
这也是猫队的小金库,维持一支半公开的“特勤”队伍开支不小,所以宇文温为其开设秘密产业解决经费问题,顺便补贴军饷开支和自己的小金库。
既然独立于府邸产业之外,那么账本自然是要分开,相关管理都有单独一套人马负责,府里人绝大多数不知道他还有这种财源。
只有最亲近的夫人尉迟炽繁,知道他在外面有见不得光的产业,制作假奇石骗人补贴军需,当然账目也就不用夫人管了。
因为这个缘故,账目得他自己来看,现在不忌讳杨丽华在旁边,是因为宇文温判断负责对账的这位,应该极大概率猜出他在外面有私产。
“缓过来了么?时日怕是不多了。[..l]”
杨丽华闻言动作一凝,随后轻轻叹了口气:“天意如此,妾已缓过来了。”
“你三叔还在,想来朝廷会念在顺阳公主的份上,饶过一命。”
“这事情得看尉迟丞相松不松口。”
“丞相的女儿是你的二叔娘,还有个姓杨的外孙,想来会高抬贵手。”宇文温说到这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顺其自然,莫要多想了。”
他俩说的事,就是如今还活着的杨广、杨瓒一家和杨整遗孤,被俘的杨广还关在长安,杨三郎杨瓒一家先前已被带到安陆看管,而杨二郎杨整的遗孀尉迟氏,带着儿子杨智积一同在安陆。
杨广作为杨坚的儿子,逃脱不了被斩首示众的命运,而杨瓒一家和杨智积,却还有一丝保命的希望,但这件事连宇文亮说了都不算数,得由朝廷也就是尉迟丞相来定生死。
杨丽华无力改变这一切,只能无助的听到亲人们陆续传来的死讯,那日看着宇文温交给她的那张纸,纸上诗句是二弟杨广亲笔所写,往事历历在目,哭了数日之后才恢复心情。
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这是宇文温先前念给她听的一首诗,之所以让杨广写下来,是为了留给她一个念想,如今杨家家破人亡,杨丽华悲伤不已,却不知该恨谁。
恨父亲夺权篡位么?可当时杨家势同骑兽,已经没有选择了,辅政的宇文宗室,很可能会成为第二个宇文护,清洗一切可能的威胁,首当其冲就是外戚杨家。
恨周军攻破长安么?国仇家恨,宇文家所作所为天经地义。
到底该恨谁?不知道。
杨丽华想到这里,泪水溢出眼角,被起身而来的宇文温轻轻拦在怀里:“说好不再哭的,丽华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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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陆城一隅,某座戒备森严的院落里,杨瓒坐在凉亭内的榻上,静静看着几个儿子读书,夫人宇文氏坐在一旁,一家人享受着幸福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