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译之子郑元璹、郑善愿,如今为雍州牧、杞王宇文亮所用,和郑善果是平辈,往来也较为容易些,毕竟再过若干年,族中长辈相继去世后还是得堂兄弟之间多相互帮助。
这是着眼于长期的规划,而眼下郑善果要在悬瓠待上一段时间,那么如何与天子身边的人打交道,是一件必须重视的事情。
天子近臣,也许不能成事但可以坏事,崔氏不希望儿子成为阿谀奉承之辈,但也不想让儿子被小人算计,平白无故倒霉。
她刚才在议事厅见过天子,也见了天子左右亲随,所以郑善果必须知道该怎么和这些人打交道,崔氏对此逐一分析起来。
首先,西阳王宇文温作为宗室,曾经救过天子的命,所以颇受看重,但是这位的风评好像不怎么样,据说行事乖张,但又得罪不起,崔氏建议儿子敬而远之。
其次,武骑常侍刘居士、宇文化及是协助天子南逃的有功之臣,想来也受天子信赖。
刘居士之父刘昶,宇文化及之父宇文述,原本就是周国勋贵,又都曾经做过隋臣,崔氏对这两家的情况大概了解,而两位年轻郎君都没可能成为良友,所以劝儿子切莫深交。
刘居士一身游侠做派,喜好舞刀弄棒,长安还是隋都时就是城里一个惹祸精,崔氏认为若是儿子跟这种人在一起,迟早被带坏。
而宇文化及也好不到哪里去,刘居士是好勇斗狠,这位文不成武不就,平日里好游乐、飞鹰走狗不务正业,崔氏决不让儿子交这种狐朋狗友。
但两人又是天子倚重的亲随,除了大是大非,决不能轻易得罪,所以平日里交往要把握好度,至少态度上不要让对方觉得自己在刻意疏远。
除了这三个人,日后如何与其他人打交道,崔氏决定到时再说,毕竟她不太清楚其他人的情况,郑善果觉得母亲说得很有道理,不过想了一会之后,试探着问:
“母亲,西阳王看上去似乎很好说话...”
“那又如何?你莫要招惹他。”崔氏顿了顿,提醒郑善果:“你可知西阳王和宇文武骑的恩怨?”
“孩儿不知。”
“他们有仇,恐怕会互相算计,你莫要参合,也别被人给利用而不自知,若和其中一个往来过于密切,会被另一个记恨,那又何苦来哉?”
“孩儿知道了。”
“人心难测,关于西阳王的传闻,大多当不得真,但西阳王风评不好,总是有缘由,你敬而远之即可。”
见着儿子点头称是,崔氏稍稍放心,她只盼儿子做个好官,平日起居不铺张浪费,决不能沉湎于酒色,西阳王宇文温的为人如何,她不清楚,但总觉得对方不正经。
我的儿子,决不能让人给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