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笑盈盈的多铎。豪格恨不得直接把他扔到浑河里喂鱼,不过他也知道现在做不到,于是就气哼哼的说:“正好,我也想看看我手下这帮奴才是不是白吃了高粱米。不过我现在正在练火铳兵,咱们两家演兵又不能真上子药,这个战果怎么算?”
多铎微微一笑。同身边的曹振彦低声询问了几句,抬起头来对着豪格说:“这个好说,不装弹丸只装火药即可。只要镶蓝旗火铳兵接近两白旗队列五十步,按照三比一来算伤亡,就是说,假如你一队有三人,能接近队列五十步,算你能打死一人。不过我方的火铳步兵也是如此算,肃亲王,你可要想好了,我队列的转换速度可是比较快的。”
豪格冷哼了一声,也不再搭理多铎,而是下令奴才通知两方的奴才,准备演兵。
很快,双方就各自排列好了方阵,双方站定之后,多铎更是洋洋得意,因为他知道自己赢定了。豪格那面,队列不整,枪械不齐,最关键的是,好死不死列了一个排队枪毙的线列。当然,不是说线列不好,但是线列要发挥威力,需要较好的训练和协调,而豪格的步兵显然做不到这点。因此,自己只需要先顶住线列的三次齐射,再让刀盾兵冲锋,基本上胜局已定。
豪格则是大吃了一惊,豪格虽然脑袋笨,打仗可不笨。他见多铎的步兵排了一个雁形阵,不过这个雁形阵跟传统的阵不同,雁翅是由一个个小方阵组成,虽然看着队列相对疏散,实际上非常严密,而且可以互相支援。更要命的是,方阵两侧排列着大量火炮,可以随时进行支援。豪格盘算了一下,看来破阵的关键,就是如何搞掉这些火炮。
一声号炮响起,两军缓缓的向对方移动而去。
睿王府正殿的建筑规模不大,虽然也是明三暗五,五脊六兽,五层台阶,但如果放在关内,不过像富家地主的厅堂。午膳的红漆描金八仙桌摆在正殿的东暖阁,房间中温暖如春,陈设简单。
睿亲王府的午膳只有一个较大的什锦火锅,另有四盘荤素菜肴。在午膳的时候,有睿亲王府中的男女仆人侍候,大家都很识相的不再讨论军国之事,东暖阁中肃静无声。
多尔衮坐在八仙桌北边的铺有红毡的大师椅上,面向正南。多尔衮在左,八仙桌的左手边是镶红旗满洲旗主硕托的座位,右边是阿达礼的座位。这一对叔侄是今早到了宫中请安之后。连府邸也不曾回,直接便到了睿亲王府中拜访。
原本打算到城外观看练兵的多尔衮,却不曾想到,这对叔侄却来突然造访。不过。好在这几年来,镶红旗满洲与两白旗之间的关系也是颇为密切,有人曾经颇为嫉妒的说,“两红旗与两白旗如今是穿着一条裤子都嫌肥的。”“睿亲王一个人却是统领四旗的!”
阿达礼夹起什锦火锅当中一块又大又厚的白肉,在嘴里咀嚼着。含糊不清的赞叹着:“也就是在睿王爷府上能够吃得到这么好的菜!我府里的厨子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这样味道的!”
很快地用完午膳,大家随着睿亲王回到西暖阁,用茶水漱过了口,重新围着炕几坐下。王府的奴仆们悄悄地退了出去。多尔衮点着烟袋,吸了两三口,在烟盘子上磕去了烟灰。
“硕托王爷,阿达礼,今日来,想来不是夸赞我府里的厨子吧?”
多尔衮对这对被他用钱粮物资豢养多年,一手捧到旗主和贝勒地位的叔侄也是不假辞色。开门见山。
“十四叔!”硕托左右望了望,见暖阁内只有他们三个,并无其他人在场。“我二人今日进宫去请安,据说那个人,因为宫中太医为其行针刺放血之法,已经清醒过来。但是因为病体沉重,未曾召见我们。”
“不过,内三院的文官们急匆匆的进入寝殿奏对,我的一个巴雅喇兵同范文程范章京的护卫有相识。据他说,那个人有意向明国请和。去皇帝号,从朝鲜例,甚至愿意报效军饷借兵马给明国以剿灭流寇!”
听了这句低沉而又急切的话,不由得多尔衮握着烟袋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关节都显得有些发白。脸上也是严肃异常。半晌无言。
“十四叔,这个事情您可是要早些拿个主意啊!若是这个议和条款到了明国京城,崇祯小儿势必答应。到了那个时候,入关去和流贼拼命的肯定是咱们四旗!流贼是什么战斗力,别人不清楚,您旗下的饶余贝勒可是最好的一个范例!若是咱们手下的兵马奴才都拼光了。那,您、十五叔、我们叔侄二人,处境只怕会比眼前的饶余贝勒还要艰难!”
“十四爷!”阿达礼也是颇为急切,“从皇祖以十三副铠甲起兵以来,咱们大清兵马何曾有过要投降明国的念头?向来都是明国兵马城池向咱们投降!为何今日却是颠倒过来?不但去了皇帝尊号,没了国号,成了明国的藩属,还要派遣咱们旗下的勇士去关内替明国打流寇!这个黑胖子打算做什么?!”
阿达礼有些气愤难平,胸口不住的一起一伏,“十四爷,他若是派兵入关剿贼,只怕我们叔侄二人的兵马是在劫难逃了!”
“正是,十四叔,与其说别人把刀架在咱们的脖子上,不如,”硕托向四外紧张的看了看,右手猛地向下一切。“许他不仁,便许咱们不义!”
这对叔侄却是前来劝说自己行非常之事的!多尔衮心中安顿了不少。
“那个人即便是想这么做,只怕他的身体也未必能够支撑到那一天。何况,当初他用过了议和这一招坑了明国十几万大军,明国君臣还会再上当吗?”
“何况,即使是皇帝贪图他许下的议和条款,心存侥幸,记吃不记打。他难道就不怕我大清的虎狼之师越过山海关之后兵临北京城下,直接拿下他的北京城吗?”
“还有,那些明国大臣,若是议和成功,我大清兵马入关助剿流贼,他们上哪里去找继续开征三饷的理由?这三饷,几千万两,他们从中侵蚀吞没了多少,又有谁知道?”
“不过,你们二人方才也是提醒的很对。皇上眼下身体不好,重伤未愈。只怕会有奸佞小人围在皇上身边,蛊惑圣聪。更有那居心叵测之人,自以为是皇上已经成年的儿子,仗着麾下兵强马壮,意图对皇帝行不轨之举!”
“咱们这些做奴才的,自然要事事都要提皇帝考虑到。不能让皇上被奸佞小人和无耻狂徒算计了才好!”
多尔衮这一番忠心可与日月同辉的慷慨陈词,可谓是义正辞严。若是别人听了,势必会对睿亲王对皇上的忠心感动的热泪盈眶。可是,这话在硕托、阿达礼叔侄二人听来,不啻为一道作战动员令。
“十四叔(十四爷)说得对!咱们做奴才的,确实不能让皇上被那些奸佞小人和无耻狂徒给算计了!”
二人离开睿亲王府各自去整顿兵马准备一应事务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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