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太祖高皇帝起兵时,一手一脚以十三副铠甲起兵。方才有了眼下这大清八旗的基业。父皇在世时曾经有愿望,要旗分五色,各有正镶,共计十个旗。可是。天不假年,父皇驾崩,此事便无人提起。但是,八旗基业也不能自我而废。眼下正蓝旗人马损失过大,可谓元气大伤。本王之前便有旨意。包衣立功者便可抬旗。”
这话从多尔衮口中说出,立刻让大政殿前后左右的包衣们喜笑颜开。他们等得就是摄政王爷的这句话。抬了旗,他们从此就不再是奴才,而是旗人,可以一样的领一份粮米军饷,立了军功可以照样的获得升赏!
“而我八旗各部当中,也是苦乐不均,便以本王的正白旗为例,本王与十五弟豫亲王合计起来有近百个牛录,又有百余个包衣牛录在手。可是。硕托王爷,你的镶红旗满洲有多少牛录?济尔哈朗王爷,你的镶蓝旗满洲有多少个牛录?所以,本王便要决定,视八旗满洲各部情形,酌情往各部补充抬旗包衣牛录!”
此话一出,顿时让大政殿上一片哗然。
“阿济格尼堪,你在本王所属的包衣当中,捡那些立有军功之人,挑选十个牛录。随你一道补充到正蓝旗满洲当中,听候安郡王的调遣!”
听了多尔衮这番大公无私义正辞严的话,刚刚还沉浸在升为旗主的喜悦当中的岳乐,立刻心里像被塞了一桶黄连加苦瓜一样。又苦又涩。你的亲信来当固山额真也就算了,还带着十个牛录的精锐兵丁来,你这哪是要给正蓝旗满洲恢复元气啊!这分明就是要一口吞下正蓝旗!
同样的招数,多尔衮一口气便用在了除了两黄旗与两白旗之外的其余四旗上。给济尔哈朗的镶蓝旗同样派去了十余个牛录,调去了得力人手充当固山额真或是梅勒章京。如果说这些人都是出自两白旗下的未免有些亏心,他们大都是在塔山立有战功。从牛录章京、分得拨什库这样级别的中下级军官被多尔衮兄弟火线提拔的将领。又在这次盛京之变当中紧跟多尔衮,算得上立场坚定,用起来自然放心。
镶蓝旗派去了十五个牛录,调去梅勒章京一名。
正红旗给阿济格调去了十个牛录,调去梅勒章京一名。
镶红旗给硕托调去了二十五个牛录,调去了固山额真一名,梅勒章京两名,甲喇章京五名。
连带着正蓝旗满洲,多尔衮这一次便给其余四旗一口气调去了六十个牛录用来充实部队,当然,也把这四旗的权力结构彻底打乱,将四旗的话语权牢牢的抓住了手中。
至于说其余的兵马,多尔衮自然要充实补充自己的两白旗了。对于两黄旗,眼下虽然不好动手加以吞并,但是,多尔衮也早已打好了算盘,当年黄太吉对付莽古尔泰等人的招数,他又没有申请技术专利,你黄太吉可以用,那我多尔衮一样可以用。
大乱平定,新皇登基,盛京城内的物价也来攀龙附凤,一泻千里的向下落。顿时让盛京城内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繁荣景象。
人们开始憧憬着新皇帝登基时的那一番红火热闹,拿着摄政王给大家加发的一月饷银钱粮,开始在盛京城中采办物品,添置衣物,给在政变和流血过程之中受到了损失的自己和家人进行些安慰。如此一来,盛京城内变得比往日还要繁华热闹了许多。
比如此时的吉庆楼,就是宾朋满座,热闹非凡。酒楼里,刀勺乱响,呼朋引类,酒肉飘香,猜拳行令,酒楼外,一队队侍卫兵卒昂首屹立,挺胸叠肚。另外还有一些人,他们衣着虽然鲜亮,气色却跟死了亲爹差不多,也是在外面站岗,只不过一个个低头不语,好像想着什么心事。
就在他们想心事的时候,突然酒楼里传来一声怒吼:“阿库,你个死奴才,给爷滚进来。爷现在满头大汗,快给爷擦汗。”
被叫到名字的人听到这样的话,下意识的试图去摸腰里的刀,但是却只摸到空空的腰带。没奈何,他叹了口气,然后扯了扯自己的脸蛋子,瞬间笑容满面的跑了进去。
进去之后,只见一个新剃发不久的汉人军官翘着二郎腿,一脸等不及的看着他。等他到了自己身边,二话不说就踢了一脚说:“狗奴才,追母狗去了?来的这么慢?就这眼色,以后怎么伺候主子?爷现在告诉你,眼下正蓝旗已经不是当初的正蓝旗了,你已经不是谁的主子,你是我的奴才。要不是摄政王爷宅心仁厚,老子第一个把你们全家都丢到南蛮子的船上,让你们去登莱做苦力!下次再让爷久等,我就让你全家跳浑河。快过来,赶快给爷擦汗。”阿库不敢顶嘴,连忙过来给这个人擦汗,结果才擦了两下,又挨了一脚,那个汉人军官又骂道:“笨手笨脚的,滚出去吧,不用你了。”
等阿库走了,这个人还要骂,却听一个女人用娇滴滴的声音说:“郑将军,何必跟一个奴才生气。你现在可不是一个小小的伍长了,自从前个斩杀了叛乱的正蓝旗,你已经是正经八百的统领一个牛录的旗人了。这当了主子,要有主子的样子,你说是不是。”却正是当日里黄太吉钦命许给曹振彦的姚姑娘。
这位姚姑娘也不再是当年盛京城里有名的暗门子了,自从嫁给曹振彦之后,曹振彦非但没有因为头上的一片环保色而走背字,相反,却是一路飘红。在此次八旗编制大调整之中,一步成为正白旗满洲的固山额真。对此,自然对这个进了曹家门就有帮夫运的姚姑娘颇为宠爱。当然,也和姚姑娘的那张大嘴的技术过硬不无关系。
姚姑娘话刚说完,她身边的曹振彦也说话了:“对对对,老郑,我这侧福晋说的有道理,这事确实是你的不对。虽然这个奴才往日里鼻孔朝天,不过那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你是他的主子,他是你的奴才,差不多就行了。你与其跟他生过去的气,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报答摄政王的恩德。”
这个被称为老郑的人咧嘴一笑,对曹振彦说:“行,看在曹觉罗,额,不对,现在是固山额真大人的面子上,我就不跟这狗奴才计较了。至于说报答,那还用说,摄政王让咱干啥咱就干啥!”
“那好。眼下便有一桩差使要你去办。”
“固山大人,您是正白旗的,如何能够办得了咱们这正蓝旗的事?”那郑麻子有些不解。
“本官是正白旗的不假,但是,却是奉了摄政王的旨意来的!”
郑麻子听了立刻起身打千施礼,“请固山大人下令!”
“其实也没什么,议和使团和吊丧使团的差事办完了,马上要起身回登州。主子的意思调你这一甲喇的兵马护送。同时押送原正蓝旗的那些犯官家眷往山东去做苦役赎罪!”
“嗨!固山大人,费那些劲干啥!照奴才看,一刀杀了多干净!”
“要不说你只能做个牛录章京!吊丧使团的梁宽梁大人来见摄政王,说眼见得盛京流血,心中不忍,山东决定收容一批失去丈夫的妇女儿童老人,还有一些参与叛乱的叛匪也希望能够饶恕,一律去山东服劳役赎罪。摄政王宅心仁厚,当即便答应了。”
除了这些人之外,梁宽还从多尔衮那里要到了前番被黄太吉以劳务输出名义送到登莱的一万多丁壮的所有权。至于说他从辽阳各处工场、矿场,从各位王爷贝勒大臣手中或卖或拐弄走的人,也是随行出海。
对于这些,多尔衮只当做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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