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于是用你们家老祖宗的话骂的孔家的代表文章兄一个狗血淋头。饶是他满腹怒火,平日里自负诗书满腹,却又一时语塞,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姓章的,你我也算是相交一场,你若是还有点念及旧情,速速的送老子上路。免得老子看着这群腌臜货眼里冒火心里来气!”
正午时分,阳光刺眼。章陵虎的亲兵将高天宝暗杀于府邸花园之内。
南京。
“李贼惶恐,遂归南中,但其行益暴。其有婿名郑森,号第六天魔王。其初至夷洲,就出毒计,号以港口为锁,公路为柱,堡垒为链,筑囚笼以困东番。后又讨爪哇,借东瀛之兵以为用,每战必分兵数十路,号为扫荡。可怜南中土民无利器铠甲,难抗李贼暴兵。李贼肆意屠杀,爪哇几成鬼域。”
“孟子云,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李贼暴行,天怒人怨,四方豪杰,苦其久亦。今睢阳平原,遍布齐鲁,篝火狐鸣,响彻山东。天道好还,圣道有必伸之理,人心孝顺,匹夫无不报之仇。泉城已一夜而下,李贼逆子暴毙前敌,苍天已示其心,人心何敢附逆上意?当此时,英雄当起于田亩,豪杰当揭竿为旗。建郭汾阳、李临淮之功业。为天下圣道,李贼必讨,正道必行。”
“今奉劝李某:尽三月之期,其率丑类徙于南海旧巢,以避卫道之雄师。三月不能至五月,五月不能至七月。七月不能,是终不肯徙也。则冥顽不灵而为民物害者皆可杀。凡我忠义士民,卫道之士则挽强弓,发毒矢,以与李贼从事,必尽杀乃止。其无悔。如律令!”
李华宇阵亡的消息也早早的传到了这里。虽然弘光皇帝朱由崧为此专门下旨,辍朝三日以示哀悼,并且,这位在东林笔下以荒淫好酒出名的皇帝在宫中专门吃了几天的素来表示自己内心的哀痛。同时下旨,南京城内七品以上官员,周围州县五品以上官员,在李华宇的灵柩抵达之日,都要到码头去迎灵、路祭,各处衙门必须搭建灵棚,设置灵堂。
南京城内外的各处庙宇道观,僧道尼姑们也接到了官家的命令,开始搭棚念经,做水陆道场。虽然说皇帝做出了如此的表态,当朝首辅马士英更是秉承皇帝的旨意,将赐祭的场面搞得无比风光。可是,对于整个南粤军,对于李氏家族,对于李守汉自己来说,李华宇的阵亡,都是一件极其惨痛的事。
人生三大不幸,幼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让李守汉赶上了两件。
当他接到山东来得紧急军报时,不由得两眼一黑,胸口一闷,口中一阵腥甜,一口血便从口中喷出。
等到李守汉悠悠在众人期盼焦急的心情中苏醒过来,已经是掌灯时分了。床榻前,李华梅、李华宝、傲蕾一兰、施琅、李沛霆等妻子儿女女婿将领官员都在面前。
“父帅!”
“二丫,情形如何?”李守汉用嘶哑的声音问李华梅。
“父帅放心,咱们外松内紧。水师在江面上加强了巡哨。二弟在守备衙门也加派了两倍的兵马。如今外面虽然没有宵禁,也是往来兵丁巡查不断。放心!贼子们翻不了天!”对于这种事,李华梅也是经历过。当初父帅北上勤王,不也是如此,一面进宫面圣,一面营中加紧戒备。
李守汉蜡黄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虽然初逢大变,但是女儿、儿子、女婿、将领、官员们处置的很是妥当。
“施琅担心二弟手下的兵力不足,请父帅的示下,是不是可以从松江府抽调水师陆营的兵力来留都警备?”见李守汉点头对自己的部署认可,李华梅继续向父帅汇报。没有李守汉的同意,调水师陆营进南京这种事,她还不敢拍板做主。
“不必调得太多了,调一营人马来即可。另外,宗兄。”他唤过在人群之中的李沛霆。“你去告诉盐漕两帮的主事,让他们多派人手,给我把那些人家看死了。另外,让他们把帮众精壮人手集结起来,随时听用!”
“主公,这又何必?咱们在南京城中眼线暗装不少。足以使用了。”李沛霆心中有些没来由的欢喜,他隐约感觉到了眼前李守汉身上那颇为微妙的变化。
“他们总归是地头蛇,办起这些事来方便些。”李守汉稍稍的停顿了一下,努力平缓着语调:“如果我不做出这个举动来,只怕他们会以为本公当真已经颓败了?!”
“主公放心!”李沛霆很是钦佩李守汉的手段,这种笼络人心,稳定内部的手段,端得是老辣得紧!如果不安排盐漕两帮的差使,只怕这些人会认为李守汉经过此番打击心情、身体变得一败涂地,用香港黑帮电影的话讲就是“这个老大罩不住了!”老大罩不住了,下面的小弟难免就要有些异动,这个时候如果再有有心人在旁拉拢,说不得这些为南粤军掌握的底层力量就会为他们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