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
望舒无比乖巧地应下。
乔薇好气又好笑,这小胖子怕是压根儿就没听懂自己在警告她什么,反正说什么她都答应,回头又给忘得干干净净。
“你呀!”
乔薇捏了捏她的脸。
望舒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歪在娘亲怀里,软软又香香的,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乔薇低头看着她粉嘟嘟的小脸蛋,揉了揉她冻得通红的小手,想把她塞进被窝。
再过几个月,自己怕是都不能抱她了,这么想着,乔薇又把人抱着了。
屋子里静得只剩呼吸,乔薇昨夜本没合眼,抱着抱着,自己也来了困意,闭上眼就想眯上一小会儿,可还没眯着,院子里响起了丫鬟们的尖叫。
紧接着,是燕飞绝火急火燎的声音:“出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事?”
轰的一声巨响,似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柱子上。
乔薇下意识地看向景云,担心他被异动惊醒,可他竟然半点动静没有,乔薇又担心他是不是病了,摸了额头,探了脉,又都是正常的:“你干什么了,总不会你妹妹是坐车去的,你是两条腿走去的吧?怎么就累成这样了?”
乔薇心疼地亲了亲他额头,给两个孩子掖好被角,起身出了上房。
等她到达院子时,惹得丫鬟们连声尖叫的罪魁祸首已经被十七踹趴在地上了。
十七双臂抱着剑,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几个丫鬟吓得面色发白,在一旁抱作一团。
乔薇一看这架势,约莫是明白毒体发作,吓到这几个丫鬟了。
她看向她们:“你们没事吧?可受伤了?”
几人摇头。
她们是烧了水,进去伺候这位姑娘洗漱的,哪知这姑娘突然睁开眼,挣脱了床上的绳子,像是疯了似的,张牙舞爪、面目狰狞地朝她们冲了过来,幸而十七及时赶到,把这姑娘踹了出去,否则她们就……
乔薇看着倒了一地的水盆,对几人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都下去吧。”
几人心有余悸地去了。
乔薇把看热闹的下人也打发回房了,随后让十七将那个女人拎回屋了。
这女人不知多久没洗漱了,浑身脏兮兮的,蓬头垢面,长什么样都看不清,还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难怪那些丫鬟看不过眼,要打水来给她清洗了。
乔薇是没这耐心给她洗漱的,但把她丢进浴桶还是可以的。
厨房有现成的热水,十七去拎了几桶来。
乔薇古怪地看着十七,总感觉这小子比从前勤快了!
燕飞绝杵在门口偷笑,抢不过鬼王,只能先讨好丈母娘。
十七打来水后十分自觉地出去了。
乔薇抓住那个女人,一把扔进了浴桶。
那女人似乎是有了知觉,在浴桶里挣扎了几下,将脑袋伸出了水面,顺带着用手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脸,这一扒拉,可就叫乔薇傻眼了。
女人注意到了浴桶外活生生的人,双目赤红地朝着乔薇看了过来,伸出瘦骨嶙峋的手,一把掐向乔薇。
乔薇一泡童子尿泼了过去,女人的身子冒出了轻烟,颤抖了两下,晕进浴桶了。
门外的三人听到动静,唰唰唰地冲了进来。
燕飞绝问道:“是不是她又发作了?她……”
话到一半,燕飞绝看清了对面的模样,也愣愣地傻眼了。
随后是海十三,海十三目瞪口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看错,可眼珠子都快揉烂了,这人还是没变啊!
“不会这么巧吧……怎么是她啊?”燕飞绝走上前,扯了扯她的脸,没易容,真的是她,但这很奇怪不是吗?
海十三回过了神,难以置信地呢喃道:“没想到啊,荀氏竟然也是纯阴之体。”
乔薇淡淡地放下了景云的尿壶:“世界可真小。”
小到隔了千山万水居然还是能够遇到。
乔薇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除了上辈子遗弃她的爸妈,就是眼前这个女人了,本以为她已经远走高飞了,这辈子都不可能碰到了,哪知又被自己给“救”回来了。
“好事。”海十三道。
燕飞绝嗯了一声:“没错,挖了她的毒丹,给鬼王提升功力。”
乔薇顿了顿:“很有道理!”
三人于是不能更开心了!
这若是个无辜的村民,他们哪儿下得去手啊?可偏偏是荀兰,这个女人作恶多端,别说一颗毒丹了,就算挖她心肝肺他们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海十三果断抽出了匕首:“现在可以挖了吗?”
乔薇道:“还不能,她才刚开始结丹,要等结成了才有足够的药效。”
海十三收好了匕首:“那就再养她几天,养得白白胖胖的。”
燕飞绝三人离去了,乔薇给荀兰换了一身干爽衣裳,让她平躺在柔软的床铺上,正要给她盖上棉被时,她忽然醒了,乔薇怕她又发作,果断一掌将她劈晕了!
乔薇仍有些不放心,去了云珠的屋。
“又一个纯阴之体?”云珠疑惑。
乔薇点头:“没错,我是在圣师殿发现她的,当时是想着不要再给鬼姬提升功力了,哪里料到她竟然会是一个‘熟人’?”
云珠看了乔薇一眼:“不好的熟人?”
乔薇点点头,捡了个重的说:“嗯,她害得婉姐姐滑了两胎,十年没有生养。”
云珠冷声道:“那就该死了。”
想到了什么,乔薇又问道:“姥姥,若是我们找到了功法,她还有救吗?”
云珠蹙眉:“你还想救她?”
乔薇赶忙摇头:“当然不是!我是怕她自救。”
云珠嘲讽地说道:“怎么可能?你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把毒丹炼化吗?那位沐家姑娘确实是一位武林高手,内力深厚,才有机会一试,至于能否成功,也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你今日带回来的女人,根本连造化的机会都没有,一旦毒丹圆满,取不取出来她都是死路一条。”
乔薇恍然大悟:“如此,我就放心了。”
云珠提醒道:“提防一点,别让她把毒丹毁了。”
一颗纯阴之体的毒丹,实在是太宝贵、太宝贵了……
若是让鬼王服下,别说一个七阶鬼姬了,就算八阶、九阶,他也未必冲不上去,若运气够好,兴许……能与那一位一样,强大到让人无法想象。
为保护这百年难遇的纯阴之体,乔薇特地让毕管家找了一处幽静又隐蔽的别院,把荀兰挪了过去,由十七与阿达尔轮流看守,景云的童子尿一滴也不再浪费,源源不断地送往别院,当然这是后话。
眼下景云仍昏睡着,足足睡了三日,乔薇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在圣教遭了什么毒手时,他总算幽幽地转醒了。
他一睁眼,发现自己被娘亲抱在怀中,娘亲的怀抱暖暖的、香香的、还软软的,他埋头呼吸了一口娘亲的气息,餍足地又把眼睛闭上了。
可乔薇还是感受到了他的动静,摸了摸他脑袋,轻声问:“醒了吗?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景云摇头。
乔薇长松一口气:“你可吓死娘亲了,你睡了三天。”
“我喝了马奶酒。”景云说道。
乔薇一笑:“和你爹爹一样,酒量不好,以后别再喝了,知道吗?”
景云乖乖地点头。
他答应的事,就是真的答应了,不像小胖子转头就忘。
乔薇放下心来,拿过衣裳给他穿上。
他脸色微微泛红:“我……”
乔薇好笑地说道:“你什么?大了,娘亲给你穿一次衣裳都不行了?”
景云着急地睁了睁眼道:“不是……我……”
说话间,乔薇已经把衣裳裤子麻溜儿穿到他身上了,又握住他白白嫩嫩的小脚丫,套上柔软的足衣,与一双暖和的小羊皮靴:“好了。”
景云红着脸跳下床,就要去洗漱,走了几步,又忽然折回来。
乔薇含笑看着他。
他踮起脚尖,在乔薇的脸上飞快地香了一个,逃一般地跑开了。
乔薇摸着被儿子亲过的脸颊,忍俊不禁地笑了。
------题外话------
我其实不是一个特别脆弱的人,玻璃心归玻璃心,但很少有难受到崩溃的时候。
这个文走到今天并不容易,可我实在是支撑不下去了,本以为写文是一件简单又轻松的事,可写了才发现不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够了,要应付、要面对、要承受的东西,比想象中的多太多。
当写文变得不再是一件纯粹的事,当我除了操心文的质量,还要去操心别的事……我也会累。
为了写好这个文,我几乎是把全部的精力搭上去了,精力和心力都已经严重透支,再让我去承受别的事,我承受不起了。
一个作者朋友在网上测了一下笔名的吉凶,她说,和你的处境真像。
我不信,可她发过来,我哑然了。
偏方方——(多难)风云蔽日,辛苦重来,虽有智谋,万事挫折。(凶)
好一个万事挫折。
我会好好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