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故人?”涉间眼中极其隐秘地锐芒闪现,苦涩一笑,道:“我一个叛乱背主之将,只怕北方思念的是我的首级去换取军功”
“将军此言谬矣”这名儒衫中年男子正是孙铺,此刻听了涉间这心灰意冷的话,顿时心中一喜他乔装打扮千里而来,为的,可不是来搅基的他身为纪机的谋主,此番重大事情,纪机信不过别人就全权交给了孙铺,道:“那扶苏不分是非,猜忌忠诚良将又大肆排挤长城军团旧将,若不是如此,那扶苏为何要让将军在榆中死战?”
“而同样是在榆中的另一位部将孙甘又是不同,此人领着骑军,突围可能颇大可将军呢,却是领着材官步卒要死守城池这分明就是要置将军于死地啊”孙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极是为涉间鸣不平
涉间温言,似乎也是面有悲色:“天幸王帅未有刁难我等,还让这些老卒在我身边使唤若不然,满城一万两千材官,能存得几人?”
孙铺神情激扬,起身激动道:“正是而今扶苏排斥异己,大肆打压长城军团的老将将一个个迁的迁,贬的贬而今仅有的两个在军中任职的,苏角不知所踪,最后一个,将军你……”
“又面临扶苏小儿借刀杀人之祸”孙铺说到这里,似乎极是愤慨,却又无力反抗强权,这副模样,若是换了一个人早就跳起来抒发一通共鸣了
涉间也是如此,莫不是真的有了心理准备只怕凭着这孙铺三尺不烂之舌,还真能让他说服,但眼下么?
涉间眼睛眯起,怒喝道:“住嘴王上纵然千般不是,难道是你可以指责的吗?身为人臣,岂有议论君上之过之德?”
孙铺躬身表示抱歉,此刻眼睛住嘴他知道自己的一番话起了作用,眼下,就是要看涉间最后如何抉择了
涉间心中不由感叹,扶苏的这一盘棋实在宏大的令人心颤眼睛细细眯起,似乎实在思考,但涉间却是在想着如何在王离的营帐里获得进一步的自由别看王离好似真的对涉间信任无比,可身为左将军,掌管骑军主力的柳毅竟然在他身边,这就由不得涉间不心中谨慎
思虑良久,涉间无奈长叹,道:“而今我身为一降将,日后能得一安稳日子便足矣哪里还去想什么其他多余的,烦请你回去禀告那些老友,多谢他们探访的好意,只是其他的,却非我再敢奢望”
涉间此言看似退让,可其中隐秘含义却是点出自己根本不足以翻腾出浪花孙铺听了,却是大笑,道::“将军若是忧患于此,却是不必晚生孙铺,正要代我家官人为将军奉上一封泼天大的功劳”
“泼天的功劳?”涉间眼睛徒然眯起,道:“我一降将,若真能得一泼天大功,自然是天大的喜事可我却看不住你家主子有多大的好心?何况,到了如今,我依旧不知你家主子姓甚名谁,真的能让我信他?”
“这个嘛……”孙铺心中感叹这涉间果然不愧是长城军团之中极其出色的生代,接下话头,道:“的确,彼此互信,这才能成事若涉间将军真愿意答应我家老爷一个小小的请求,晚生自然愿意和盘托出若是不能,也请将军理解,原谅则个”
“的确是这么个理”涉间不再眯眼,凝视孙铺,一股子莫名的压力扑向孙铺此刻涉间才道:“那你倒是说说,是什么条件?”
“自然是希望涉间将军能够在王帅面前,为一策应”涉间轻笑一声,道:“我一降将,不杀我已是恩德,我有何可策应的?”
“自然是有的”孙铺看着涉间,目光火热:“吾等身为长城军团旧将,本出同门,奈何扶苏为祸,致使大好局势为之崩坏而今便是想要反正,也苦于没有途径便是我家老爷拼着被发现的危险,主动拜表来降也未必能够顺利成事若是涉间将军这同为长城军团旧将的老人代为引荐,自然能够事半功倍再者,想必王离如此礼敬将军,该不是为了真的让将军真心实意归降与他?”
“王帅帐下十万兵,将官数十员……”涉间果然神色一阵黯淡,他被招降下来,本来就是王离趁着榆中已经陷入绝境,故而让那些和涉间有交情的故交去说降
而今将涉间说降了下来,如何不去想着让涉间去多的招降那些同袍?如此一来,既可以分化瓦解扶苏麾下精锐将卒,又可以让涉间上一份投名状,如此两得之举,哪里去寻?
听了这些,涉间缓缓点头:“这的确是一桩泼天功劳涉某便答应了这些,再算我欠你家主子一个人情罢了,说罢,你家主子是谁?”
“九原郡,纪机”孙铺说出这几个字,涉间登时双目圆瞪:“那上官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