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场中所有人见到此女的之后,便立马克制住了这样的心念,狠狠低头,不敢直视。
扶苏是例外,看向月芷,神情诧异无比。而看月芷神情举止,显然不是最近偶然才出现在这里,而是很早就在这里生活过。扶苏又是一眼看向颤颤巍巍的祁彦,心中算是明白了过来。显然,这些革新的规章或许有祁彦的贡献,但无疑,其主要部分是由眼前这位绝色女子做成的。
而月芷又是墨家极重要的人物,是墨家药谷的掌门人,同时也是墨家而今的领袖。可以说,墨家的所有秘密和技术都是对月芷开放的。如此说来,若是月芷对军器监有想要提点的意思,随时可以将墨家机关术带进来。
可以说,若真是成了。扶苏手中的锻造和机械水平将要大大的提高至少一成。那样的进步,将是极其惊人的收益。
但显然,月芷是不能进入军器监的。更不能进入如此至关重要的地方,月芷进来这里,凭借蒙家的威望和她特殊的身份,自然是可以的。但理论上,没有扶苏的允许,便是王芙也不能进入军器监。这里的管理之严格,是扶苏颇为赞赏的。
然而眼下,月芷竟然没有在取得扶苏的同意下就进来了,而且看来时日还不短,见此,扶苏嘴角顿时抽了起来。
不耐烦地挥退了祁彦,在一干大松一口气的环境下,扶苏看着月芷,这朵安宁静美的莲花,终于开口道:“怎么到了这里……我的意思是说,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又不会不同意!”
“这……”月芷摇摇头,道:“牵连到了他们,月芷很抱歉。但我只是,想安安静静做些事情。”
“月芷你可是天下闻名的神医。”扶苏有些不解,月芷的特长不是这个啊。
月芷却是轻笑一声,道:“药谷都成了医药司,而今在枢密院中,看着昔日墨家培养出来的医者能够救济天下,我也十分欣喜。我一人之力实在太过渺小,药谷而今放手下来,我也轻松了许多。许是终究是个闲不住的人,便到了大同这边塞来寻一安静之处,恰巧墨家机关术发展研究到了瓶颈,敝扫自珍成了墨家机关术发展的最大阻力。拿出来和天下各个大匠交流,既能提高墨家的机关术,又能帮你做些事情,如此想来,也是两便。”
“我……只是不想麻烦你。不想让别人认作是表功!”说到这里,月芷看了一眼扶苏,幽幽一叹,又道:“忘了和你说,喜得贵女!”
扶苏干咳了一声,在这个问题上,和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谈论自己和另一个女人生下了女儿。这的确有些那么让人不舒服不自然的感觉。的确,当扶苏离开晋阳的时候,扶苏的第一个女儿,由王芙所生的长女降临了人间。
因为爱女的诞生,王芙渐渐也不在去管王家那一摊子事,转而专心伺候起自己的女儿。对此,扶苏也乐得如此,于是宫内的气氛大为缓和。
而月芷这般说着,又显然是针对王芙去的。扶苏干咳一声,又道:“月芷娘子这工匠四等分发,可是出自墨家之手?”
“可以这么说。”月芷点点头,道:“若是大匠所作待遇如寻常匠人那般,怎么会让大匠心服,自然会让大匠心中感到受了委屈。食肉者未必鄙薄,可大多轻视小民心思。大匠除非能身居官职,不然多不为官宦重视。故而,在官员眼中,对待工匠自然也是‘一视同仁’以严刑峻法约束,却少宽仁厚爱之心。如此一来,自然也不会去想着如何激励工匠工作!”
“故而,月芷娘子便在工匠之中以阶级划分。又让大同军器监对大匠十分厚待,激励工匠出人头地。如此一来,大同军器监所造的器物自然是大为精进!”扶苏说完,看着月芷,眼中满是期许。
月芷轻轻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扶苏却是继续道:“在我看来,这阶级倒是可以继续划分。当然,阶级上下之中不当是固定的,也不当是敌视的。”
“月芷娘子所划分的大匠,匠师,学徒,工人虽有开天辟地之举。却稍显粗糙!”扶苏停顿一下,眼角却是注意着月芷的神情,见月芷脸上露出好奇探查的表情,顿时精神一振,继续道:“这工匠之中,有皮匠,铁匠,泥水匠,甲匠,纸匠。有制作弓弩箭矢的匠人,有制作马车木轮的匠人,还有建造亭台楼阁的匠人。这么多匠人都是粗糙划分为大匠,匠师,学徒,工人。未免稍显武断,月芷娘子以为呢?”
月芷听扶苏所言,眼睛一亮,抛下心中的胆怯以及诸多心思,接下道:“如公子所言,当是在各个种类的匠师之中再分?如这铁匠和石匠,铁匠成为大匠和石匠成为大匠所需要的水平都是不一的。武断划分,自然有厚此薄彼之嫌。再细分,不仅可以免去此种烦恼。也可以用此约束各个种类的匠人多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