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汴梁误第八十五章 新式蹴鞠(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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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的一声闷响,萧言凌空飞起,眼看就要以脸先着地的姿态落在场中,还好他也算是久经沙场了,手脚灵活,忙不迭的一撑,借力又在地上滚了一圈。饶是如此,这一下也摔得他不轻,喘着粗气一时爬不起来。

周遭人都停止了动作,呆呆的看着眼前一切,几个和萧言同队,反应的家将忙不迭的来搀扶他。萧言躺在那里,有气无力的大喊:“裁判,犯规,犯规!红牌!”

一个家将充当的裁判看躺在地上的萧言一眼,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刚一记滑铲将萧言放翻的正是郭蓉。

他们现在所在场地,却是在方家庄园内院当中隔出的一个小场,七人制足球都施展不开,只好摆出连守门员六人一队的场面。萧言带着几名家将,对手却是一身黑衣的郭家宗族弟。与外间大场正战得如火如荼的备队不同的是,这里两队都穿的是长衣。郭蓉一身黑色劲装,头发也如男儿一般扎束了起来,还用了一个发带勒住额头。越发显得腰细腿长,英姿飒飒,看着萧言找裁判诉苦,她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学着萧言惯常做派耸耸肩膀,回头向自家场地跑去。几个郭家弟一脸担惊受怕之色看着萧言和郭蓉之间的恩怨,都僵在那里。

郭家宗族弟几百人,现在也随在萧言身边。一半在南薰门赐第当中,一半就在这方家庄园里头。现在萧言事业还未曾铺开,郭家宗族弟也不好分发安置下去。又不能如萧言身边那么多家将一般随侍,只能白吃萧言。一众郭家年轻弟,当真闲得蛋疼。

郭蓉虽然号称可以在萧言身边带刀,但是萧言岂会让他做这等事。要是带着个长腿细腰的美女佩刀随侍左右,未免也太高调了一些。

只有让郭蓉随其所意,只要在他范围之内,爱去哪儿去哪儿,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郭蓉毕竟是一个十的女孩,就算燕地悲苦。但是时间总能磨平一切。虽然还是不能忘记自己爹爹死在萧言手里,这些时日下来,总不会时时刻刻郁结在心了。她在燕地,本来就是个爽朗女孩,又野惯了的。现在心中悲苦之意稍去,家族的事情又不用他如何烦心。顿时就觉得有些无聊了,除了能和小哑巴叙谈之外,实在找不到什么事情做。汴梁繁华如斯,她经历几次,时时刻刻觉得自己是一个粗手粗脚,个过份高一点的乡下野丫头,在汴梁街市中经过,都不知道手脚摆在哪里为好。

还好萧言到了汴梁城外方家庄园居住,后还折腾出足球这么个鲜玩意儿!旁观几场之后,骑惯了马,使惯了刀的郭蓉大小姐顿时就觉得自己脚上也发痒了。这是她郭家大小姐喜欢的博戏!当下就自己组织郭家年轻弟,成?立了一个黑衣队。宗族之人虽然听命,但是也雅不愿郭蓉在外抛头露面和那么多家将疯闹这个。只能陪着在无人处来上几脚罢了。

而且郭家宗族上下都视郭蓉为萧言身边人,虽然不知道萧言为什么对郭蓉这样放纵,随她做什么都好。足球这等游戏本来就是有剧烈的身体接触,哪里真敢和郭蓉拼抢?郭大小姐长腿过来,顿时跳开。郭大小姐带球直捣龙门,退避三舍。半场下来往往有几十比零的惨烈比分。

看着外间家将队伍拼抢得如战阵厮杀一般,精彩激烈到了万分。自己这里却是死样活气。郭蓉是郁闷得发疯。这个时代娱乐活动就算中世纪标准,大宋已经丰富得出奇了。但是比起后世的各种各样娱乐,还是天差地远。

郭蓉毕竟年轻,足球之戏又合她野丫头的性,当真是爱得出奇。结果却是鼻尖上的鱼,看得到吃不到,忍不住就和小哑巴闺中密话当中,抱怨了几句。

哑巴性比郭蓉那是贤良淑德了不少。

可是岁数比郭蓉还小。原来是身世颠沛,时时在生死线上挣扎。自归萧言之后,总算是平安喜乐。外间有什么风雨萧言都替她挡着了。而且对她也就是两个字,纵容。小哑巴小女孩的天性自然而然也就复苏。家将球赛,小哑巴也很是看了几场,巴掌都拍红了。但是她比郭蓉还不如,绝对没有上场的机会。这个时代虽然有女孩可以玩的蹴鞠戏中的白打,但是比起这种足球之戏来,那是差了老远。

郭蓉一抱怨,小哑巴就当狗头军师出主意,可以在内院比赛一场啊!她小哑巴绝没有二话,重友轻色,一定替郭蓉呐喊助威。

萧言回来,小哑巴软磨硬泡一阵。萧言不知道怎么搞的热也就答应了。说到底还是萧言来到这个时代叠经忧患。遇到的凶险太多了,对身边的女孩也就加倍的疼爱纵容了。也总觉得欠郭蓉良多,这种不相干的能让她开颜的事情,答应下来也无妨。说不定还能让郭蓉见识一下自己大学时候练出来的那些号称牛尾巴,号称马赛回转的技巧,好好炫耀一下,却没想到,好容易凑齐人在内院当中摆开战场,却是这么一个场面!

自己这边家将队伍连同对面郭家黑衣队伍,基本都是摆设。任两人横冲直撞。竭力避免身体接触。而郭蓉却卯上了他萧言,郭蓉技术是绝对不如萧言的。但是架不住郭家大小姐武好啊!什么样的拦裁动作都做得出来,滑铲擒抱再加夺命剪刀脚,已经放翻了萧言若干次。这一次尤其来得猛恶,还好郭家大小姐毕竟玩这个游戏,不然说不定还加上亮鞋底!

,难道这个长腿小妞想在球场上报杀父之仇?

萧言一边被家将扶起,一边有气无力的继续朝裁判哭诉:”犯规,绝对犯规!就冲着我脚来的,绝对不是冲着球来的!腿再抬高一点,萧家就断绝孙了两张红牌都该出了你个黑哨!”

家将充当的裁判一脸尴尬,实在不敢搅合进萧言的家事。这让他说什么好?怪就怪萧显谟太肆无忌惮了一些,就算大宋民风开放,也绝对没有男女这般同场竞技的啊当下只能低着头什么也不说,任萧言申诉的口水都喷到他脸上去了。

那一头小哑巴看萧言还有气力耍宝,就知道他没什么大碍。拍掌跳着高欢呼:“郭姐姐厉害!郭姐姐棒!萧大哥不成了,郭姐姐你赢定了!”

郭蓉抱着胳膊看着萧言,俏脸上仿佛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一丝笑意在她嘴角绽开,藏也藏不住。一番运动下来,她的俏脸也微微有些晕红,几偻发丝垂下,落在修长的颈项之间。

整个人都绽放出萧言初遇郭蓉时那种无忧无虑的英气少女特有的光彩。

萧言一边抱怨,一边偷眼在看郭蓉和小哑巴两人。小哑巴兴奋得小脸通红,郭蓉是少了许多悲苦之态。心里面也觉得平安喜乐。给铲倒几下也不直什么了这两个女孩,都是身世凄惨,跟着自己也没遭遇什么好事情。虽然现在自己是被晾着,前途不知如何,却难得的有陪着她们的时间。但愿这种日,在今后也会继续下去。罢不过这郭蓉下脚也真?狠,再这样下去,两各腿不保!

这又痛又还算是开心的时光,对此刻地位的萧言实在是持续不了多久。转眼之间就看见内院入口方腾潇潇洒洒的已经出现在那里。看到内院景象,不以为然的轻笑摇摇头。就站在那里向萧言注目而视。

方腾在汴梁根基,实在比萧言深厚太多。

他是不折不扣的进士底,大宋士大夫家庭出身。就算将来萧言倒霉,也牵连不到方腾多少。说不定还有大用。大宋对这般士大夫就是如此宽厚。要是方腾此刻肯和萧言划清关系,以他的出身,以他参与立下的平燕大,如何不会大用?所以在汴梁打探一应消息的事情,部是方腾在奔走。也几乎没有打听不到的事情,和方腾这种注定要飞黄腾达的俊而言,什么时候都该接一个善缘。此刻奔走归来,直入内院,定然是打听消息有了一个结果,有要事来寻萧言了。

哑巴灵醒,蹦蹦跳跳的就到了场中,挽住郭蓉笑颦如花:“萧大哥不成了,再下去什么脸面都没有了。郭家姐姐就大量让他一次,屋里有酿好的桔花酸梅汤,消消汗再说。下次再邀战,看萧大哥还有没有胆应战!”

郭蓉一笑,亲热的挽着小哑巴,朝方腾微微点头行礼。转身就随小哑巴离开了。一众家将和郭家弟顿时如蒙大赦,忙不迭的一哄而散,收拾场中器物。那个被指责为黑哨的裁判已经奔到一边在内院中找了一个风凉的地方设下胡床,再将来一把热毛巾,小心翼翼的递给萧言。

萧言一边擦汗一边和方腾见礼,两人并肩走到胡床上坐下。萧言龇牙咧嘴的摸摸自己脚,笑道:“方兄,汴梁如何?”树荫之下,奔走几日的方腾舒展了一下腰身,笑道:“显谟制备的这足球之戏,就算是我看着都忍不住下场想活动一下筋骨此物并不简单。确是军中之戏,雄烈勇悍,有战阵配合。此间事了,和显谟并肩下场一次如何?”

萧言嗤的一笑:“还不是为讨那官家欢心?我手下部是些厮杀汉,下脚太狠了。都是有用儿郎,断了手脚不是轻易的事情。风行起来让别人去厮并罢,要是觉得手痒,我还可以发明篮球”两人说笑两句,方腾容色一整,挥手让家将们稍稍退开一些,淡淡道:“都没有什么好消息那位内相,铁定心思要争这整练禁军之事了。吴枢府一众,此刻都奔走内相门下。就怕显谟用事,太师权势大张。扳倒太师去位之事就在不远,虽然太师现下沉默,谁都怕将来太师再立一个宣和党人碑相就是要在此事上表明他权势已成,足以和太师分庭抗礼也好保住现今地位!”

萧言冷笑一声:“我的那位被汴梁众人认定的恩主太师,又是如何表示昵?”

方腾淡笑:“埋头财计当中,对此事不发一言,不谋一策。竟然是出奇的安静!我代显谟投贴,礼物也足够厚了。全部被客气的璧还出来,和显谟之间仿佛金无关系一般。太师看来也知道官家忌惮,这上头决定不争了”萧言拍腿:“不争不争,老倒霉!那内相怎么不找我谈谈呢?我又不是不能改换门庭的只要能上位用事,被当作哪一党都无所谓嘛”方腾苦笑摇头,指着萧言:“显谟明明心下明白,何必再说这般话呢?童贯也算是曾经重用过显谟,后是如何下场?内相一党上下人等,就算显谟倾心投靠,如何又敢结纳?现在太师罢手,眼看就是随时可以收拾显谟的局面,何苦再花那个气力?”

萧言沉默一下,淡淡笑了起来,语气却反而变得宁定许多:“就认定了我随时可以被他们捏圆捏扁?这一路行来,老已经死里求生多少次了官家那里如何?”

方腾摇摇头:“官家是生怕朝局再动荡了,太师罢手是官家为喜闻乐见的局面。一切都默许内相行事。想自献于官家面前,还得官家青限,不顾内相反对显谟啊显谟,单单靠一个足球之戏,只怕远远不够,萧言一笑,混不在意的摆手。倒不是他真的有那么大把握,实在是因为历练出来了。什么样的艰难险阻只有迎上去,只要想着躲避,那就是输了。上位者之所以为上位者,就是因为有这点气概,在万死当中一路冲杀而出,敢于面对任何险恶的局势!萧言穿越以来,遭际之奇,经历之险,在当世实在不做第二人想。

燕云两年,等于将他整个人重都锤炼过了一遍。外表虽然还是那个笑嘻嘻好脾气的样,可内里早就换了一个人。

“如何得官家青眼,那是我的事情。到时候你们等着就是,怎么也不会给你们一个没下场除了太师和内相之外,还能有什么能接近官家的门路?”

方腾摇摇头:“内相何等地位?他说隔绝中外,那就当真是隔绝中外了。其他路,那是决计不通的,唯一一各稍有点可能的接近官家的道路,也只有”方腾苦笑一下,若通过这各道路接近官家。萧言弄臣之名就坐实了,将来想得士大夫阶层合作,那是千难万难。饶是士风日颓,这般事情还是让人难以接受。不过他还是点点头,将这句话说完:“只有马前街那位女史了。”“马前街?”萧言讶然一声,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转眼之间也就明白,居然眉飞色舞了起来:“李师师?”

看着萧言做派,要不是知道萧言不是好色之人,方腾就该恼怒了。此刻也只能苦笑摇头:“可不就是这位女史?”

李师师啊难道我真的要去学那孝义黑三郎,呼保义及时雨,大土匪头宋江?

那谁又是燕青,谁又是李逵?

李师师这个名字,让大宋末世的天崩地裂之局,都多了几分软玉、温香。赵诘和李师师之间的逸事,绝不是野史。而大宋就是这样奇怪,李师师的身份,虽然绝不会被迎进宫中。

但是照理来说,皇帝亲近宠信的女人,也该金屋藏娇了。但是李师师仍然高张艳帜,仍然有周邦彦霜浓马滑故事。

虽然在萧言看来,霜浓马滑,多半是文人yy。以文采撬皇帝的墙角,溜赵诘的靴边。可见光彩。但是李师师仍然可以见客,留茶留饭,甚而清歌一曲,确是不争的事实。赵信对次安之若素,而李师师同样安之若素。

四年后的末世当中,这位奇女,就消失在天崩地陷的杀戮当中,再也寻觅不见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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