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九、畅游(1 / 2)

哪怕只是惊鸿一瞥,呼延也顿时痴迷,只觉回味无穷。

脑海中任是如何推衍,也依旧觉着变幻莫测,妙到巅毫,绝难再重现。

不止如此,那万祖诞生,便在这方烈火中衍化出道法万千,似是一举一动亦有道之真谛。

“道……”

呼延若有所悟,又似懂非懂,却知道自家此番机缘也实在稀世罕见到了极点。知晓个中珍贵,他哪敢浪费丝毫,那眼珠瞪得滚圆,只盼未曾错过任一个景象。他也不管自家能看见多少,又能记住多少,甚或明白多少,却是贪得无厌,只盼全能记牢。

事已至此,他便是榆木脑袋也能知晓,这便是重现天地初开的幻象。虽说仅是幻象,怕也有些不尽不实之处,但得于如今的呼延而言,甚或天下众生,亦是想也不敢想的珍宝。

能眼观万祖诞生,道法衍化,天道初成,便是幻象也已然是邀天之幸。

只可惜这衍化万千道法的一幕看似绚烂漫长,其实又更想转瞬之间。仿若呼延只眨了眨眼,万数雾茧已然几近撕裂,连那孕育祖器的三千雾团亦在破碎。只不知为何,似是膜层太过厚实,任那孕育三阳九月的十二团雾茧如何震动,鼓胀、扭曲,却怎也未曾真个裂开。

待得其后,被万千道法撕裂的雾茧边线泛出色泽,五彩缤纷又复精细曼妙。随着那雾茧层层铺落,便将烈火整个压灭在下,万千五光十色的线条在大片雾茧上游走、灵转,似是于黑纸上描绘出繁复画卷。

当这万千光线凝做的画卷衍变复杂到极致,刺目白光徒然爆发,当呼延强自睁眼,终是愕然。

原来万数碎裂的雾茧膜层,如今已然平铺、黏合妥当,俨然化作一方昏暗纸张,广袤如无边无际般,严丝合缝宛若生来便是整体。而那万千道法幻化的光线好似已烙印在这纸上,各自衍化出深奥、繁复的纹饰,继而逐渐黯淡,直至消失。

“这便是辟地……”呼延有了明悟,却又泛出新的疑惑来,“那开天……”

不等他回神,这幻象又生变数。

随着万祖诞生,三千祖器亦复漫天飞舞,一条青龙与周遭三祖追逐一件青色甲胄,终是起了争斗。兴许机缘,那甲胄最终覆上青龙周身,青芒便自益发夺目。

但得那争斗却愈演愈烈,其余三祖不甘落得下风,便自朝青龙群起而攻。

只是得了祖器之后,青龙气焰暴涨,竟力敌三祖而不败,犹自显得游刃有余,占尽上风。

周遭嬉戏、争斗的其余先祖亦已察觉端倪,才晓得那祖器的妙用,顿时群情激奋,纷纷朝那漫天祖器追逐而去。

这便似火上浇油,本就各自桀骜的万族先祖,在这祖器之威中贪念尽起,厮杀便更见惨烈、狠辣。

只是祖有万数,祖器却仅有三千,个中数差怎也无从补齐。

自有那志得意满的,便自凭借祖器之优便能胜出其余先祖一筹,俨然透出一方枭雄之姿。而那落败的,再难是身有祖器的先祖对手,便不需俯首帖耳,也得冷脸避让锋芒。这边厢高下立判,落败者再无出头之日,加之落败又失了脸面,心头怨毒可想而知。

却也还有那强横至极的祖器,其数五十,最为强横的便是一座巨山,青翠巍峨,霸气凛然。这祖器也似是自有神智,其余四十有九的祖器,便自以这尊巨山为首,用以抵御其余先祖的拘拿贪念。

呼延倒是眼尖,只见这五十尊不愿认主的祖器中,那浸血古碑与方才所见的伟岸巨印皆在其中。

那青山应是祖器中的王者,便是身有祖器的先祖也难撄其锋,再有其余四十有九尊祖器携手抗敌,竟也颇有自立山头的架势。

奈何这狼多肉少,本就势弱的祖器,如今又十有八九依附了各方先祖,剩下这五十尊祖器便成了香饽饽,谁都在惦念。

是以这五十祖器只抗衡了顷刻,周遭便有更多先祖闻风而动,随即群起而攻。

足足三、五千数万族先祖,将这五十祖器围在中央,四面八方出手不断,围得水泄不通。

这般局面,饶是那巨山如何强横,勉力抵挡不过百息,终究难免落败。

但得此番激战,万千强横存在全力争斗,已然让幻象变得面目全非。烈火熄灭之后,本有黑雾徐徐飘来,却又被各方强者搅得紊乱,那劲气四溅,亦将雾茧铺就的大地砸得凹凸杂乱,丘壑渐成。

而那被搅乱的黑雾,亦不知又生如何变化,自昏黑转而澄亮清透,轻浮而化苍穹,凝而做云。

云层渐厚,却见一方祖器受万祖齐攻,终是轰然爆裂。

这祖器生如树枝,爆散后化作蓬勃灵气,散落进云层便如火入油中。

“呲啦!”

一抹电光骤亮,随即万千电丝在云层奔走如龙,声势浩大。

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