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尔佳氏命人将外孙女送回雍亲王府,天sè全然黑下来时,屋里已经掌上了烛火,瓜尔佳氏不仅教导着外孙,对孙子一样不会放松。
志远一脸yīn沉的从外面走进来,在瓜尔佳氏身边读书的孙子吓了一跳,瓜尔氏mō了mō孙子的脑袋,对志远说:“老爷,这里不是刑部衙门”
志远缓了缓神sè,向孙子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闷声坐在炕上,瓜尔佳氏安抚了孙子一会,才交给大儿媳fù富察氏,示意她们去歇息,母子离去后,瓜尔佳氏喝了半杯茶,坐到了志远身边,拿着扇子轻轻的给他扇风,手腕处带着的手串随着她的动作滚动,带起一股独特的香气。
“刑部刑部烂掉了”志远手盖住了眼睛,丧气的向后一仰,倒在了炕上“银子买到了xìng命,滑天下之大稽。”
瓜尔佳氏抿了抿嘴chún,斜歪在志远身边,手臂撑着脑袋,继续给他扇扇子,静静的听着志远丧气中带着浓浓不忿的话语,她不说早就知道刑部的糟烂事,但也猜测出一二,瓜尔佳氏轻声说:“老爷坐镇刑部,总会拨乱反正。”
志远痛苦的阖眼“上下串通一气,我我找不到把柄,一个个在我面前都装得是老实忠厚,背地里没少收银,刑部尚且如此,大清其他地方的衙门每年有多少拿银子买命的?”
志远握紧拳头,狠狠的砸在炕上,的一声,瓜尔佳是氏放下了扇子,握住了志远发红的拳头,嗔怪道:“又不是你收黑心银子,拿自己出气做什么?”
轻轻揉着志远的手,瓜尔佳氏继续说:“万岁爷既然让你到刑部,便是存着整顿刑部的心思。”
“我我”志远叹了一口气,睁眼同瓜尔佳氏对望“牵扯得太广,涉案的人太多,比户部追缴欠款还困难,¨当时欠债还钱,可如今弄不好弄不好太子爷会被废了,储君异位,国之不幸。”
志远虽然护着胤,总是帮着他,但他从未想过将太子拉下来,将胤弄上去的问题,在他眼里万事万物辩不过一个道字,康熙皇帝是君,他忠君爱国,胤是储君,他即便有有时候看不惯胤,对他同样是忠诚的,志远被太子胤罚过,被胤骂过,但依然如斯,胤也看明白了志远的为人,到是对他的忠诚严谨多了几分的欣赏。
康熙曾经对胤评价过志远,他是想当明君的皇帝必不可少的贤臣。志远从小读圣贤书,从心里上说对废元后嫡子的太子是有抵触的,可如今皇子们争权夺利差不多到剑拔弩张的地步,志远只能将他亲近的人从给漩涡里拽出来,防范着女婿胤被算计。
这事如果捅出去,深知康熙脾xìng的志远猜测弄不好太子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志远怅然说:“如果万岁爷一时jī动废了太子爷,不说天下大乱,但朝堂上会掀起轩然大bō,而且太子这事也许他是真不知情。
志远不是迂腐求公正廉明的官员,好人枉死固然是冤枉,但是同危害到整个大清的废储君的bō涛相比,人命反而不重要了,这也是志远痛苦的原因所在,他有把握经过他真整顿的刑部再不会发生这等事,可眼下即将勾决的人是不是就当做不知道?
瓜尔佳氏看出志远的犹豫,她布局了这么久,如果真被志远隐瞒压下去,她做得就白费了,同志远不一样,瓜尔佳氏要得就是浑水mō鱼,除了她辅佐的人之外,她不在意任何人。
“如果太子不知情的话,万岁爷不一定会废了他。”瓜尔佳氏劝解着志远“老爷是能将刑部整顿一番,但太子爷过于相信属臣,您就没想到其中的危害?将来太子继承皇位,这些人都会身居要员,贪污索贿倒时不会更混乱?让太子提前知道尾长不好。”
志远眉头拧紧,瓜尔佳氏说:“万岁爷不是总想着出紫禁城看看?您也不必多说什么,直接让他自己看不就是了?至于刑部的事情万岁爷总不会让一外臣查太子,老爷大可不必担心家里。”
志远不仅是外臣,还是四阿哥的岳父,康熙能放心才叫奇怪了,志远衡量了半晌“我明日进宫同万岁爷说。”
瓜尔佳氏靠在志远身边“老爷今日这般想,我很高兴。”
志远搂住瓜尔佳氏“我总不能为清廉刚正的名声将你们都陷进去,我可是有儿女,女婿,孙子辈的人了。”
妻子的建议刚好可以将他们摘出来,志远多了一分得意“我最大的福气就是娶到你,慧雅,后日陪我去祭拜阿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