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康熙皇帝身边伺候的德嫔听说胤禛的侍妾格格钮钴禄氏到了,给康熙奉茶的时候叹息:“臣妾真不该将她给了老四,大老远得从京城跑过来,知晓得会明白老四福晋治家严格,钮钴禄氏不知用了什么诡计,不知晓得...哎,指不定会议论什么呢,老四福晋如今正有身子...臣妾担心得紧,她真有个好歹,不是臣妾成了恶毒的婆婆?不是臣妾伤到了乖孙?”
康熙皇帝如常理一般就没记住曾经风云一时的钮钴禄氏,心里多了几分纳闷,钮钴禄氏入行宫确实不好让十三处理,将钮钴禄氏送到胤禛面前,如今也是不成的。
“老四福晋也是个糊涂的,再怎么能让她跑出京城?来往一千多里但凡出个差错,老四的脸面...”
康熙有几分的恼怒,德嫔一看,不好,万岁爷能不能别这么胡思乱想啊,德嫔按摩着康熙的肩头,柔柔的说:“腿长在她身上,她想跑出来丢老四的脸面,老四福晋挡不住的,没准是找到什么借口偷溜出来,老四福晋虽说规矩大,可她如今怀相不好,不知晓怎么难受呢,哪里顾得上她?”
康熙皇帝面容松缓几分,仔细想起来舒瑶自从嫁给胤禛之后,还真没什么不好的事情张扬开了,京城的人都说四福晋是最为重视规矩的,康熙想到舒瑶那懒散的样子,她到底哪里重视规矩啊?
德嫔低声说:“想要知晓详情必须得问她去,左右臣妾无事,不如臣妾见见她?这个钮钴禄氏不是个省心的,当初就是...”
德嫔成功的激起了康熙皇帝好奇心思,如果她见了钮钴禄氏,康熙不是闲着?当年钮钴禄氏和耿氏就是康熙借着她的手赏给胤禛做侍妾格格的,如今还想让她背黑锅?德嫔如今才不干蠢事呢。
好不容易同胤禛亲近了一些,德嫔坚决不会再得罪儿子,四儿媳妇说过。多做多错,不做不错,还说过四儿子心眼小儿。
同康熙皇帝不一样,德嫔还记得钮钴禄氏。在永和宫调教过她,德嫔对钮钴禄氏的古怪想法很觉得好笑,德嫔为难的看了一眼康熙,心里想着这么古怪的丫头也得让万岁爷见见,万岁爷准保没见过。
德嫔欲言又止,康熙身体向后靠了靠,“她是秀女?”
多新鲜啊。不是秀女能进雍亲王府?德嫔看得出康熙是真没什么印象,眼角一挑,外面的人可是装得没事人儿一样却巴不得所有人都看出自己不同的钮钴禄氏,如果钮钴禄氏知晓康熙皇帝如此的健忘,会是一个打击吧。
德嫔有时也奇怪钮钴禄氏的想法,凭什么她认为所有人都会看到她平静表面下的不同?康熙连自己有多少个女人都记不住,还得费心思记挂住儿子的小妾?
如果钮钴禄氏倾国倾城,美艳无双。世上就没做比她出落得更好的女子,德嫔也认了,男人嘛。总会记住绝美的女子,可她有什么?哪长得让人印象深刻?
“可不是秀女,回万岁爷当年选秀时,那届秀女中就属她命格最好,听说是有后福的好命格,天生福相呢。”
康熙眉头皱紧,“让她进来,朕看看她的好命格儿。”
德嫔低头称喏,掩盖住心愿达成的微笑,目光在桌上环顾一圈。还有凝神镇气的汤药,一旦康熙皇帝气得不行,也有得救不是?
钮钴禄氏听见召见的命令,稍微的整理了一下衣装,直到现在她还不知道胤禛没染上时疫,也没病得人事不省。更不知道有病得是康熙皇帝。
当然康熙皇帝从没想过时疫传染的问题,只要他想,他可以将一堆的人找到跟前,人命在康熙眼中是最不值钱的。
钮钴禄氏脚步轻盈,身姿卓绝的走进大殿里,很正规的福身屈膝,“见过万岁爷,奴婢给万岁爷请安。”
皇上吉祥的话不能说,钮钴禄氏等了好半晌也没听见康熙让她起身,康熙皇帝是在注意她,打量她吗?钮钴禄氏维持请安的姿势也很辛苦的,让自己站起来再看完全来得急啊。
德嫔在后宫里见了多少的人?在后宫沉浮了多少年?从伺候人的奴婢到主位妃嫔,她不仅了解主子,还知晓奴婢,看钮钴禄氏的样子就知晓她累了,主子没叫起,她起不来,也不能起来。
德嫔深深的记得钮钴禄氏是她调教的,如今钮钴禄氏丢人就是丢她的脸面,舒瑶如果心情不好的话...倒霉得只能是旁人,德嫔绝不承认她心疼儿媳妇,见缝插针的提醒:“万岁爷,她还蹲着呢。”
康熙的目光从钮钴禄氏身上移开,不赞同的看了一眼德嫔,记得她最近几日的陪伴伺候,康熙不想让德嫔太过没脸,“朕让她跪着,她有不满?”
德嫔瞥见钮钴禄氏抑郁的表情,她私底下弹了弹手指,带了几分诚惶诚恐的说:“臣妾知错,不知您是让她跪着的。”
康熙拍了扶起请罪的德嫔,“为她求情不值当,充其量不过老四的侍妾格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