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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两人来到那条歙江的江畔渡口,已经能够遥遥看到徽山牯牛大岗的轮廓,当然还有与之对峙的龙虎山。书迷楼
如果不是为了照顾少女,甚至都不用等到天亮,他们已经在徽山大雪坪了。
两人在一座渡口等待一艘两层楼巨大渡船的启航,如今徽山是名副其实的江湖圣地,大雪坪观雪,也成了好事者嘴的离阳十景之一。每天前往徽山赏景的江湖人士络绎不绝,多如过江之鲫,歙江多处渡口都有直接去往徽山山脚的渡船,想要登船得掏出一两银子!当然沿着陆路前往徽山也可以,只不过要错过了在江面眺望到缺月楼的景色,自从有人说自己在渡船见过楼是交给徽山,总之你会很安稳,算是姓宋的也不敢动你。”
徐宝藻脸色冷漠道:“你除了把我交给徽山那名女子,其他人和那个姓宋的,有两样吗?恐怕还不如位高权重的宋笠吧。”
徐凤年揉了揉下巴,然后眼神认真问道:“我还真忘了问你是怎么想的,如果是引开高亭侯的骑军,其实已经做到了,至于那个少年的安危,有我徒弟在,应当也没有大的变故。之所以一开始想着带你徽山,是我把你当成以前某些人了,你现在说说看,改变主意还来得及,而且我也不想白欠徽山一个人情。”
徐宝藻默不作声。
徐凤年继续说道:“虽说我对宋笠看不太顺眼,不过在很多女人看来,可能都是世间少有的良配。能能武,白手起家,玉年纪不算太大,官帽子却够大,都已经当平字头的大将军了,兼任一道副节度使……”
徐宝藻突然说道:“男女之间,难得不需要一见钟情和两情相悦吗?”
徐凤年笑道:“难道我要把你丢到宋笠跟前?这可不行,我怕一个忍不住……”
徐凤年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还真怕一个手痒宰掉宋笠,然后广陵道副节度使得换人了。
粥铺伙计已经催着两人赶紧给钱滚蛋,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耽搁他们挣钱不是?
徐宝藻看着那个乖乖掏出铜钱结账的青衫男人,感到有些古怪,她也曾在闺阁之偷偷看过些才子佳人、鬼神志怪和演义小说,对于那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江湖人,她一个几乎不曾走出过观海徐氏家门的少女,谈不什么憧憬仰慕,但是对于他们的那种为气任侠,还是有些羡慕,她觉得自己是一只笼雀,只能日复一日吃着别人喂养的饵料,所以对于那些能够自生自死的人物,羡慕之余,到底还是有些……嫉妒。要知道徐宝藻在十岁之后,甚至连出门去寺庙道观烧香的机会都没有了。
徐凤年掂量着那些找回的铜钱,瞥见不远处有小贩正在兜售那两大箩筐柿子,黄灿灿的很喜人,跑去讨价还价买了两斤,一股脑兜在袍子里,然后蹲在渡口边缘,随手丢给站在身边的徐宝藻一颗柿子。
徐宝藻用袖子仔细擦拭一番,这才小口小口咬着,她还不忘抬起一只手遮掩着嘴巴。柿子的确是熟透了的,可仍是有些涩涩的余味。
徐凤年大口啃着柿子,含糊笑道:“我吃过很多地方的柿子,北凉陇西的鸡心黄,京畿地带的牛心柿,越州的莲花柿,还有你们剑州南边的方柿,不过味道都不如早年在江南道那边的一种不知名野柿,个小色红,红得尤为鲜艳,好吃。”
徐宝藻一本正经提醒道:“你的吃相真的很难看。”
徐凤年一颗接着一颗,兜里的柿子很快只剩下一双难兄难弟,然后不再继续饿死鬼投胎一般,而是望向远方。
不知不觉,缺门牙老黄已经去世十来年了。
徐宝藻突然不由自主地猛然蹲下身,然后她感觉到头长得不行,可如果晚吹了灯,或是白天蒙住头,只要不看那张黑炭脸,脱光了衣衫,白条条的,肯定别有滋味!估摸着起花魁也差不远了吧?是不是啊,兄弟们?”
矮小汉子鬼鬼祟祟伸出脚尖,似乎是想要去“掂量掂量”那小娘们的那两瓣满月。
结果三人同时以旱地拔葱的姿态高高飞起,然后潇洒之极地落在歙江江面之,之后是一次次飘逸出尘地蜻蜓点水,愈行愈远,最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在渡口所有人的视野。
这份轻功,着实了得啊。
渡口的江湖人士很是佩服,琢磨着不愧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行家一出手知有没有!
如果三位高手没有发出那一连串莫名其妙的怪叫,那份飘飘欲仙的高手风范更是毫无瑕疵了。
徐凤年啧啧道:“厉害厉害。”
原本对他再次稍稍刮目相看的少女,立马没了好脸色,冷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不是我而是你,多戴了张面皮呢!”
那个家伙破天荒没有还嘴,缩着肩头双手拢袖,眯眼远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