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员工也听说了周五素叶试婚纱被年总当场抓个正着的事,并勒令她加班处理心理评估报告,所以也没怀疑她的话,只是其中一名员工便将她拉到一旁紧张兮兮道,“那你今天可得注意了,别有一丁点的差池。”
素叶不解。
另几位员工全都小心翼翼地跟她解释,“今天年总的脸色十分难看,已经批了好几位负责人了。”
素叶愣住了,貌似年柏彦在公司严肃归严肃,但怒气外露倒是极为少见的。
想着便打算去总经理办公室看看。
岂料经过会议室时,她就看到许桐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看上去有点为难。素叶感到奇怪,悄声上前,见许桐正隔着会议室的门玻璃往里面瞧,她也顺势看过去。
这一看不要紧,着实也吓了她一跳。
年柏彦坐在会议室里,两旁坐满了部门高层,许是文件里的东西不符合他的要求,只见他突然将手中的文件往桌旁一甩,那文件便狠狠砸在了其中一位经理的脸上,与此同时,响起了年柏彦近乎咆哮的厉喝声。
整个会议室都几乎晃动了。
所有的高层全都大气不敢出一声,尤其是被文件砸脸的经理,更是一脸惨白,即使是站在门外的素叶都清楚看到那个经理额角滑落的豆大冷汗。
许桐刚开始没看见素叶,见她冷不丁探头才察觉到,吓了一跳,看清是她后忙轻轻拍了拍胸口,“原来是素医生你啊,吓死我了。”
原来许桐也有胆小的时候。
素叶看着奇怪,“你怎么站在这儿啊?”
许桐长叹了一口气,“我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呢,你也看到了里面的情况,我真怕进去当炮灰。”
这是素叶第一次听到许桐以这种口吻和态度说话,平日来她都谨遵年柏彦的命令,像钢铁娘子似的天不怕地不怕,今天这个样子的她倒是挺罕见的。
不过,人之常情。
看到盛怒中的年柏彦,素叶都不敢进去招惹。
“他怎么了?”
许桐摇头,“年总在工作中是出了名的冷静,今天里面的几位经理也不知道犯了什么太岁,一个接着一个地挨骂,这已经是第五个了。”
素叶缩了缩头,当着许桐的面倒也无所顾忌,晃了晃手中的礼品袋子,“我还给他买了东西呢,看样子也不足打消他的怒火。”
“连年总的弟弟都挨骂了,素医生,你得小心点。”许桐无奈叹道,“今天年总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火了。”
素叶一听惊愕,怎么还牵连年柏霄了?
许桐这时拉着她的手来到一边,压低了嗓音,“一小时前年总的弟弟来公司,不知跟年总说了什么,年总原本就一肚子气,结果在办公室里就把他弟弟骂了,我当时进去的时候正好见到年柏霄气冲冲地往外走。现在我还挺担心那孩子的,素医生,你跟年柏霄接触过,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安抚一下他的情绪。”
“他没回家吗?”
许桐摇头,“打过电话,不在四合院。”顿了顿,又语重心长,“其实年总挺关心弟弟的,可能就是不知道如何表达,一来二去的就总愿意滋生矛盾。那孩子就一声不吭地跑掉了,年总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实际上挺担心的,能帮他的就只有你了。”
素叶想了想,又朝着会议室那边看了一眼,里面的年柏彦还在痛批手下,刚毅的侧脸像是镀上了一层青腊似的严苛冰冷,吓得她一缩头,冲着许桐点点头,“行,我去找年柏霄,你帮我把这个给年柏彦。”说着,把手中的礼品袋交到许桐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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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精石,素叶才觉得一头雾水,连许桐都不知道年柏霄去了哪,她怎么能找得到?
抬眼看了一下天空。
灰蒙蒙的。
秋风有点紧,吹进了衣衫里凉梭梭的。
她收紧了衣服,这个周末的天气还真是像足了年柏彦的脾气啊。
山穷水尽时,素叶一下子想到了纪东岩,年柏霄跟纪东岩的关系向来很好,说不准他会知道这小子跑去哪儿了。
赶忙拨打纪东岩的电话。
接通后才知道他又出了差,人在外地,好像也在开会,她听到他对着别处说了句,先散了吧。
纪东岩先安抚了素叶的紧张情绪,想了想,“手机打不通吗?”
“他不接。”素叶低叹。
纪东岩的语气状似无奈,“牛脾气又上来了。”
“连你也想不到他能去哪儿吗?”
“他那么大了,不会出事的。”
“但是他人生地不熟,中文说得又烂,身上还没带多少钱,我怕他会出事。”
纪东岩沉默了一会儿,“那这样,我给你两个地址你去找找看,那小子八成是在其中一处。”
“好。”素叶赶忙从挎包里掏出日记本记录。
下午一点半的时候,计程车停在了八宝山公墓大门处。
素叶给了钱,下了车。
又有客人顺便上了车,离开时,车尾卷着落叶在她脚底打了个旋儿。素叶看见大片大片的白菊后,一股子清冷也顺着卷进了心尖。
她万万没想到纪东岩给的第一个地址竟是这里。
墓园。
如果年柏霄来了这里,他是来看谁?难道,是他的父母?
素叶不敢耽误时间胡思乱想,按照纪东岩给出的墓碑号一路沿途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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