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工。汉朝在北方的重要城池,城高桓厚。易守此时的定襄城,正发生一场激战,匈奴爬上云梯,奋用向城上攻去。然而,城上弓箭、弩矢、沸油、滚木、擂石齐下,打得匈奴哭爹叫娘,狼狈逃蹿。
自从匈奴到达定襄开始,天天攻城,然而,汉军守得跟铁桶一般,匈奴根本就不攻上去,徒增伤亡罢了。
城下的尸体越来越多,层层相因,叠了一层又一层,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破碎的内脏,残肢断臂。
尽管这是秋季,天气一日冷似一日,时间久了,尸体仍是会发臭,空气中弥漫着让人作呕的卫臭味。
右贤王骑在骏马匕,右手紧握着马鞭。看着败退的匈奴,气得破口大骂:“一群猪,一群猪!攻了一个多月,连城头都没有爬上过!”
右贤王这话就骂得没有道理了,谁叫匈奴缺少攻城器械呢?
匈奴缺少攻城器械,对坚城只能望而兴叹,是以汉朝虽给匈奴压着打了几十年,却是没有丢失过城池。
至于“凌辱之恨”的雁门丢失,那是匈奴采取奇袭的办法拿下的,仅此一例。
匈奴败兵,肢残体缺,伤痕累累,一个个低垂着头。右贤王统兵数十年,就没有见过如此士气低落的匈奴,真是怀念以前呐!
心亨!”
右贤王冷哼一声,拨马便走。
军臣单于在雁门学起了汉军,立了寨栅,同时,他也传令匈奴各部,必须立寨栅,防备汉军偷袭,右贤王虽是不愿,也是不得不执行这一命令。于是乎,他的军队就多了一个羊圈。
来到营门口,只见守门的兵士靠在塞栅上打盹,睡得正酣,口水顺着嘴角流下。
匈奴本来就没有多少军纪、军令、军规,对这寨栅更是没有一点好感,绝对不愿要这羊圈,谁还会放在心上?
别的不说,就是右贤王本人也不愿成为羊圈里的羊。以往,这种事情,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到当没看到处理。
然而,今日的心情极为不好,手里的马鞭象毒蛇一般蹿出,狠狠抽在一个打盹的兵士脸上。这个兵士猛然醒过来,惊惧的看着满脸怒气的右贤王,吓得脸上变色,结结巴巴,想说点讨饶的话,却是找不词儿。
就在这时,右贤王已经策马进了营地。
一进营地,只见兵士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低声咒骂着。
“汉人可恶,可恨!”
“汉人胆躲在城里,不敢与大匈奴的勇士决一死战!”
“要不是城墙高厚,我们早就把胆小的汉人给屠光了!”
骂来骂去,就一句话,匈奴勇士勇猛无敌,汉军胆只能凭借城池固守,不敢与他们大战一场。
这话,早就不知道骂过多少回了,一点新意也没有。
城池是汉朝的一大优势。周阳要是不利用城池来消耗匈奴,还是周阳吗?
右贤王听在耳里,是恼在心里:骂有鸟用,得打!得攻上城去!
这个美好的愿望,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很虚幻。
不远处,是一块空地,几个巫师裸着上身,又蹦又跳,吟唱着匈奴的神歌。
他们的周围,全是受伤的匈奴,有的胳膊没了,有的腿了,有的胸口受伤,有的背上受伤,有的手臂受伤”鲜血淋淋,脸色苍白。
匈奴没有医学,生了病。受了伤,只能靠巫师吟唱,求昆仑神赐福。
右贤王一瞧,在这里接受“治疗”的兵士接近一千,有些已经没有动静,应该是死了。只是,现在正是巫师求神的紧要关头,没有人来抬走尸体。
脚步声响起,适才打了败仗的匈奴伤兵来到,垂头丧气,没有了一点生气,坐到地上,一脸的虔诚,等待昆仑神赐福。
过了一老阵,巫帅满头大汗的停了下来。
“具仑神!”
“昆仑神!”
匈奴虔诚的伏在地上,额头触地。
“昆仑神赐福予你们!”
巫师喘着粗气,扯起嗓子,高傲的宣布祈福成功。
“昆仑神!”
匈奴们齐声欢呼,激动难已。
可是,他们的这种激动之情并没有持续多久,看着给抬走的上百具尸体,仿佛当头一盆冷水浇下似的,高涨的热情骤然消失。
匈奴缺少医术,使得伤兵得不到救治。伤兵的死亡率极高,这种事情,每天都有。匈奴早就见怪不怪了,然而,再次亲眼见到,仍是不免心惊肉跳。
右贤王脸色阴沉,回到自己的帐篷,叫仆人温上马**,端来羊肉,踞坐下来,抄起刀具,割食起来。
他这是借酒浇愁,这么多年来,打汉朝那是何等的快意,他想打哪里就打哪里,想要什么就能弄到手。象如今这般,进不得的退不得,是平生第一遭遇到。
作为匈奴的第三号人物,右贤王当然明白军臣单于为何如此处置,为何要匈奴不计代价的进攻,那也是没有办法。
要是没有周阳那把火,牛羊牧民不给烧死那么多,即使冬天的日子难过,也能过,攻不下城池,完全可以退回草原上去过冬,等明年春天再来打。
可是,有了这把火,草地没了,牛羊牧民死伤无数,今年的冬天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给活活饿死。与其让他们饿死,还不如让他们战死。
万一,攻破了汉朝的城池,这危机就能解除。虽然机会不大。毕竟还是希望尚存。
退,饿死无数;战,死伤无数,还真是难啊!
右贤王一杯接一杯的猛喝,不知道喝了多少,头有些发晕了,仍是在喝。一直喝引萌甫,省尖切烦恼。伏在案卜,呼呼大 ※
炽炽联
定襄,太守府。
程不识跪坐在矮几上,众将跪坐在两厢的矮几上。
此时的太守府,热闹非凡,众将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他们没有议战事,而是在议周阳。
“将军,大帅可有消息?”一个将领眼巴巴的望着程不识。
“没有。”程不识非常干脆的回答。
“哎!”一个将领先是叹口气,接着就埋怨起周阳了:“大帅也真是的。匈奴给我们拖了一个多月,早就累了疲了。他们的锐气早就给消耗光了。此时动手,再好不过。大帅却是一点悄息也没有。”
“是呀!”又一个将领埋怨起来:“匈奴现在哪是在攻城,他们那是在磨时间。网到的那会。还会拼命的爬云梯。如今。要是没有将领督促,就漫山遍野的睡大觉去了。我们看着,那个眼热,要是趁机杀出,一定能杀得他们屁滚尿流。”
“这走动手的良机!”
“够了!”程不识浓眉一挑,轻喝一声道:“你们能想到,大帅就想不到?大帅没有消息,那一定有玄机。”
“玄机?”
众将话里略带讥嘲。
程不识脸一沉,轻斥道:“你们说,自从大帅掌军以来,什么时间错失过战机?”
“这个”
众将立时哑口无言。
自从周阳统帅边关汉军以来,汉军打了几个漂亮的胜仗。没有战机。也会给周阳弄出战机来。
“扑扑!”
一阵羽翼声响起,众将没有听清,程不识的耳音极好:“有飞鹰,快!”
“诺!”
门外传来兵士的应诺声。
“是不是大帅的命令?”
众将猜测起来。现在。他们最想得到就是周阳的命令,出击的命令。
每当周阳有出击的命令,他们都会打一个胜仗,那是他们最想听到的。
这个问题。谁也无法回答,就是程不识,也是眼巴巴的望着门口。
“蹬蹬!”
在众将的期盼中,一个兵士拿着一支精致的铜管快步进来。
程征是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一把从兵士手里抢过来,飞也似的来到程不识面前。双手呈上。
程不识右手闪电般伸出,一把抓过来,从铜管里抽出一块束好的绢帛,匆匆打开,浏览起来。
众将脖子伸得比长颈鹿的脖子还要长,眼巴巴的看着程不识,等待程不识说话。
程不识把绢帛放了下来,虎目中精光四射,扫视一眼众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