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狗就不是什么好并西”。
军臣单于还没有说话,一众大臣就冲中行说发起了火。这些天。战事不顺,就没地儿出气,不拿中行说这个汉人出气,还能找谁去?
“有何不可?”军臣单于猛的面对中行说,冷冰冰的道:“本单于找了周阳一个多月,他一直躲着不现身。如今,他终于出来了,本单于要是不把握住这机会。把他收拾了,要是他再躲起来,本单于岂不是错失良机?”
“大单于,周阳既然现身,就不会再躲起来。”中行说很是平稳的道:“周阳之所以躲起来,就是要利汉朝的坚城消耗大匈奴的锐气,消磨大匈奴勇士的士气。如今,他已经达到目的了,正是他率领汉军四处冲杀的良机。即使大单于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大单于。”
军臣单于眉头一拧,沉吟不语。
“大单于,中行说说得有理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正是伊稚斜。
军臣单于微一点头,坐回了宝座:“中行说说得没错,这就是周阳的用心所在。他现出身了,就定会奔本单于而来。哈哈,本单于就在这里等着他
“周阳要是敢来,就杀他个落花流水!”
“一定要让周阳有来无回!”
一众大臣忙着表忠心,气愤愤的吼起来。
这些天,他们因为周阳而受的气不少,军臣单于骂他们的次数,比请他们饮宴的次数还要多。
“大单于,不能等中行说的话很绕,足以把明白人绕糊涂。
“闭嘴!打又不让打,等又不让等,你这汉狗究竟安的什么心思?”
“汉狗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中行说的话音一落,群臣又叫嚷起来了。这次,不仅仅是因为中行说是汉人,要发泄,还在于中行说的话前后矛盾,让他们费拜。
“都闭嘴,让中行说把话说完!”伊稚斜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对伊稚斜这个左谷蠢王,一众大臣还是有着几人畏惧之心,他说话了,不敢再言,乖乖的闭上嘴巴。
“中行说,你说。”军臣单于转着手中的黄金权杖。
“大单于,周阳这是抽丝录茧,要把大单于的军队逐个击破中行说的话正好道出了周阳的用意,周阳正是这样打算的。
。抽丝录虽?”军臣单于眉头一皱,有些费解。
中行说赶紧解释道:“大单于是知道的,汉朝的丝绸很华贵,大匈奴的勇士们很是喜欢
“汉人胆儿他们的东西倒不错,丝绸美丽!”
立时有大臣美滋滋的点评起来,眼睛放光,仿佛他面前堆着不计其数的丝绸似的。
“可是,大单于知道丝绸是怎么做成的么?”中行说一句话问得军臣单于两眼一抹黑。
要是他问军臣单于,弯刀是怎么打造的,战马如何喂养,军臣单于脱口而答。可是,丝绸这玩意,远非他所能想象。
“大单于有所不知,这丝绸是一种叫做蚕的虫子吐的丝。”中行说的声音放低小心翼翼的解释起来:“蚕吐的丝。叫做虽,把自己缚在中间
。哈哈!”
军臣单于开怀大笑:“这不正是汉人的所作所为吗?汉人行军,要立寨栅,做个羊圈,把自个关在里面。雁门城。就是汉人的茧。”
一片欢笑声响起,一众大臣尽情的奚落汉人,狠狠发泄着这些天的怨气。
“大单于英明!”中行说顺手捎个马屁,接着道:“蚕呆在茧里面。化为蛹,再变成蛾,破茧而出。可是,汉人为了得到丝绸,不让蚕破茧而出,而是把茧一丝一丝的抽掉,做成丝绸。茧给抽光了,就露出了蛹。”
“你的意思是说,周阳把本单于当作了茧中的蛹,而他自己就是抽丝录茧的可恶汉人?”军臣单于的眼睛瞪得滚圆,吃惊的站起来。
“胡说!”
“大单于是日月之下,大漠之上,众王之王,怎能是蛹?”
“这汉狗胡说!”
在群臣的叫嚷声中,军臣单于手中黄金权杖一挥,众臣的叫嚷声仿佛给剪刀剪断似的,没有了声气。
“周阳会把本单于攻打定襄、云中、代郡这些城池的兵马逐个击破,然后再来对付本单于,中行说,是这意思吧?”军臣单于紧握着黄金权杖,眉头拧在一起。
“正是!”中行说只回答了两个字。
军臣单于开始踱步了。眉头拧得更紧了:“本单于攻打这些城池的军队,多则七八万,少则三两万。若是周阳突然杀出来,他们一定抵挡不住,会给周阳杀得大败。这一来二去,本单于就损失惨重,等到本单于和周阳对上的时候,本单于还能剩三十万军队吗?”
周阳的计划若是实现,军臣单于手里能不能剩下三十万军队,谁也说不清。要是周阳进行得顺利的话,应该是很悬。
到那时,周阳再来和军臣单于决战,以二十万汉军对三十万,军臣单于虽然仍是有兵力优势,却已不是那么悬殊了。
“中行说,你说怎么办?。军臣单于猛的盯着中行说。
中行说并没有直接献计,而是迟疑了一下,打量一眼群臣,这才道:“大单于,奴才有一个法子,可是,大单于未必能采纳。”
“你不说。卜干,芯么采纳。军臣单千倒也没有着 ……
中行说向军臣单于躬身施礼道:“大单于,奴才以为,为今之计,只有撤了
“撤?往哪里撤?”
“撤回草原,牛羊损失惨重,冬天一到,还不都给饿死?。
“你这阉祸,是汉人的奸细!”
群臣叫嚷不休,更有人手按在刀柄上,想杀掉中行说。
中行说却象没听见似的,快步来军臣单于身边。在军臣单于耳边嘀咕起来。
军臣单于先是疑惑,后是不住点头,到最后却是狂喜:“哈哈!你这奴才!讨人欢喜的奴才!”手中黄金权技在中行说身上轻打一下,颇为亲昵。
“谢大单于赐打!”中行说乖巧的献媚。
“哈哈”。军臣单于大笑起来。笑过之后,脸一肃道:“传令:放弃雁门。往北撤!给各部飞鹰传讯,放弃所有的汉朝城池,火速赶来与本单于汇合
“大单于,为何要撤呀?”
大臣不解的问道。
“不必问!到时,你们就会知晓。”军臣单于的心情不错:“等撤到长城脚下,我们再来痛饮!”
“撤到长城?”一众大臣更加不明所以了。
炽炽
雁门城头上,李广站得笔直。打量着匈奴营地。
李当户站在李广身边,很是奇怪的道:“阿父。匈奴怎么没有动静?”
在所有攻打汉朝城池的匈奴军队中,单于本部是最为卖力的。原因在于有军臣单于坐镇,没人敢不尽力。是以,雁门的战事惨烈异常,远甚别处。
象这般,半天没有动静的事儿,并不多见,很是反常。
“看看吧”。
李广也是奇怪。
“呜呜!”
惊天的号角声响起,直上云霄。
“匈奴可恨,可是,匈奴的号角挺好!每当吹起来,就象在哭丧似的!每次吹响。就会有不少匈奴死伤,这是催命符!”李广心情不错,竟然调侃起来了。
在惊天的号角声中,一队队匈奴开出了营地。瞧这阵势,开出来的匈奴不在少数,看来。今日有一场大战了。
雁门城高垣厚,易守难攻。匈奴攻得越是凶猛,死伤越是惨重李广越是欢喜,不住搓手:“单于今日给我李广送大肉来了!”
李当户也是欢喜,父子二人睁大眼睛,盯着匈奴,只盼他们早点赶到城下,好好的杀上一通。
然而,事情的发展,远非李广所能预料,匈奴不仅没有前来攻城,反而向北撤了。
“咦!”
李广惊奇不置,匈奴虽然攻城不顺,也没有战败,为何要撤呢?这事太反常了,纵是他身经百战,也是想不明白道理。
这可不是掳掠,打了就走,而是誓在破城。城未破,兵先撤,这和当前的匈奴实情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