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大破匈奴(七)(1 / 2)

只要控制住了山脚。等同于切断了匈奴的退路,伊稚斜占领的长城就没有了意义,李广这想法很好,也得到了验证。

“汉军威武!”

冲天的战号声中,公孙贺率领建章军和骑兵对匈奴败兵进行追击。与其说是在追击,还不如说是在驱赶,他们赶来的败兵实在是太多了。

虽然是晚上,看不清楚,李广的目力很好,仍是看见不计其数的黑点在原野上狂奔。若是白天的话,一定能看见匈奴满是惊怖的恐慌神情,那就太让人解恨了。

溃散的匈奴后面,就是举着火把追来的汉军骑兵。他们吼着战号,挥着汉剑,肆意砍杀,匈奴稍微逃得慢点,就会成为汉剑下的亡魂。

逃亡中的匈奴惊惶失措,跟没头苍蝇似的,完全没有了昔日的凶狠劲头。有些匈奴骑马而逃,有些则是徒步狂奔,个个盔歪甲斜。军容不整,更有些匈奴连弯刀都丢了。

不要说丢掉弯刀,就是把弓箭丢掉的匈奴也不在少数。弓箭,是匈奴的吃饭家什,自小就会用,看得跟生命一般重要,竟然连这都丢了,可见匈奴有多惊惶。

“哈哈!”

匈奴可恨,匈奴越是惊惶,越是让人痛快,李广哈哈大笑,大吼一声:“杀!”

挥着汉剑,好象一头猛虎般,朝着匈奴扑了上去。汉剑一挥,一颗头颅飞上半天,再一划,又是一颗头颅飘了起来。

数千汉军也没有闲着,端着戟,对着匈奴狠捅狠刺。

此时的匈奴,没有丝毫斗志,他们想的就是如何尽快通过长城,逃回大漠,那有恋战之心。汉军犹如趟入羊群的猛虎,只管放开了杀就是。

李广率领的汉军在前拦截,公孙贺率领的骑兵从后冲杀,匈奴好象稻田里的稻草给农夫收割一般,齐刷刷的栽倒。

匈奴临死前的惨叫声。战马的悲嘶声,羽箭的破空声,兵器的撞击声,汉军的战号……响成一片,打破了夜晚的宁静,此时的长城下,喧嚣不已,声震长空。

只有少数匈奴逃到山上,在伊稚斜的接应下,登上了长城,绝大多数匈奴成了汉军剑下亡魂。

李广手举火把,骑马缓行,只见地上到处是尸体,尸体相叠,层层相因,不知道有多少。北方的地面很是干燥,吸水性极强,可是,鲜血来不及浸入土里,汇聚成了一个个小小的血湖,在火光下发着妖异的光芒。

“哈哈!痛快!痛快!”

李广忍不住放声长笑。

“很痛快!”

公孙贺的声音响起。

李广回头一瞧。不见公孙贺的人影,入眼的是一个血人,浑血是血,头盔、札甲、衣衫、面庞、眉毛、手臂、汉剑,还有胯下战马,无一不是血乎乎的,仿佛在血水里洗过澡似的。

“公孙校尉?”

李广看着身影有些熟悉,有些拿捏不准。

“是我!”公孙贺右手在脸上一抹,露出一丝肤色,总算有个人样了。

“你杀了多少?成血人了!”李广有些难以置信。

“你也不一样?”公孙贺笑道。

李广这才打量自己,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血己跟公孙贺差不多,一身的鲜血,就是胯下战马也是一样。

“我们就堵在这里,匈奴来多少,杀多少!”李广非常欢喜,右手用力一挥。

“嗯!”公孙贺点头赞同。

两人并骑而立,喘着粗气,说着战事。李广把匈奴占领了西面长城一事说了,很是自责。

“飞将军,勿需自责。”公孙贺宽慰道:“东面的长城在我们手里,我们只需要把西面的山脚守住,匈奴一个也别想逃。”

李广微微点头,事已至此,只能如此了。

两人的话没说上几句,匈奴的溃兵又到了。李广兴奋得好象跳上屋梁上打鸣的公鸡,挥着汉剑,大吼道:“杀!杀!杀!”

一口气不知道吼了多少个杀字。挥着汉剑,对着匈奴冲了上去。

汉军泼风般对着匈奴卷去,誓要把匈奴一网打尽。

李广挥着汉剑,狠狠砍杀起来。越杀越是兴奋,吼声不断。

可是,他这兴奋劲头并没有持续多久,就给惊讶取代。

李广之所以惊讶,不是汉军砍杀不卖力,而是溃退下来的匈奴实在是太多了,杀不胜杀。往往是杀一个,上来一双,甚至更多,四个五个六个……匈奴好象溃堤的洪水,无穷无尽,不断的涌来。

杀得多,来得更多!

一开始,汉军见到这么多的匈奴,兴奋莫铭,可以好好杀一通了。

可是,杀了一阵,手臂发酸,人已经疲惫了,匈奴还在逃来。瞧那势头。溃散的匈奴还不知道有多少,不知道何日方歇。没办法,汉军只能咬着牙,机械的挥剑,收剑,再挥剑,再收剑……

决战之日,匈奴投入了近三十万军队,死在汉军强弩、戟阵下的匈奴不下十万之众。兵败之际,匈奴有差不多二十万。再除去逃散、受伤的,向长城逃来的匈奴不下十五六万之众。

不要说人。就是十五六万头猪,站在那里,让汉军去抓,也得费时数天。在长城下的汉军,骑兵上万,再加上李广的数千汉军,不过一万多人,他们就是人人三头六臂也是杀不了这么多匈奴的。

杀不胜杀,汉军也没辙,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匈奴从自己身边逃走,飞也似的朝长城冲去。

山道狭窄,不便驰突,虽然匈奴的骑术不错,仍是拥挤不堪。匈奴为了活命,拔出弯刀,对着自己的同伴痛下杀手,在山道上打作了一团。

你砍我劈,打得不可开交,死在自己人刀下的匈奴不知道有多少。

更多的匈奴却是跳下马背,徒步朝长城奔去。

匈奴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对骏马有着特殊的感情,骏马是他们的亲人,是情人,是祖宗。祖宗虽好,可是,性命更重要,为了活命,只好舍弃祖宗了。

自相残杀,不仅在山道上出现,就是在山岭原野之间也在不断上演。跑得稍慢的匈奴,就会给同伴杀死。

冲到长城下的匈奴,个个伸长了脖子,眼巴巴的望着长城,巴不得长出一对翅膀,立即飞上长城。

可是,上长城的台阶就那么一点宽,为了争夺台阶。又是一混战不断。

军臣单于站在城墙上,看着自相残杀的匈奴,大吼道:“住手!住手!快住手!本单于命令你们住手!”

“大单于!”

匈奴望着城墙上的军臣单于,发出一阵惊呼。

“呼!”单于这名头还算好使,叫他们住手就住手,军臣单于大是欣慰。

然而,他的欣慰之情并没有持续下去,就给郁闷取代了。

见到单于固然让人心喜,可是,性命更加重要,匈奴哪里管单于不单于,挥着弯刀砍杀起来。火光下,只见一篷篷鲜血迸溅,好象绽放的花朵。

“你们……”军臣单于的号令行不通,又没有办法,只有干瞪眼的份。

“放箭!”

伊稚斜清冷的声音响起,城墙上的匈奴弯弓搭箭,对着争夺台阶的匈奴就是乱箭齐发。

破空声中,匈奴的惨叫声四起,中箭倒在血泊中。

“都听清了,谁敢不听号令,就是死!”伊稚斜冷得象冰块的声音响起,在夜晚中格外响亮。

“一个一个的上来!谁敢乱动,上来也是死!”伊稚斜手一挥,城上匈奴弯刀搭箭,对准了城下,摆出一副杀气腾腾的姿态。

如此一来,匈奴就怕了,只得乖乖听命,在伊稚斜的指挥下,拾阶而上。

“乌特拉!”

“昆仑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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