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卜。曙米初露,新的天开始了六“呜呜!”
如怨如诉的号角声打破清晨的宁静,远远传了开去。
这是匈奴集结的命令,问网吃饱喝足的匈奴,背负弓箭,腰悬弯刀。骑着骏马,赶来列阵。如今的匈奴。号令不错,列阵时,不再象以前那般叫嚷半天,而是除了蹄声、号令声外,没有别的声响。
匈奴的阵势很快就完成了,在侯产儿的指挥下,开出了营地,朝南逼去。
匈奴在离汉军营地五六里的地方停了下来,列成一个庞大的骑阵,十数里范围内全是匈奴,好象海潮一般。
人如龙,马如虎,气势如虹,声威惊天。
如今的匈奴,锐气正盛,人人眼里闪着嗜血的光芒,望着南方。恨不得立时与汉军大战一场。匈奴是个记恨的民族,数年前吃了大败仗。哪能忘记,盼望这一天,不知道盼了多久。
侯产儿顶盔贯甲,骑着烈阳驹。手握狼牙棒,气势放开,极是骇人。好象一头远古凶兽,随时会把人撕裂。
虎目中精光闪烁,打量着汉军的营地。以他想来,只要他精锐尽出。汉军一定会出营列阵,与他大战一场,这是他盼望的事情。
可是,让他很失望的是,汉军根本就没有开出营来。汉军营地一如往昔。静悄悄的。
很快的小半个时辰过去了,汉军营地仍是没有动静,侯产儿浓眉一挑,大是惊讶,暗想:“难道我料错了?周阳不会出营与我大战?”
不仅他如此想,就是阿胡儿这些将领。谁个不是如此想呢?
“左谷蠢王。周阳不会是不战吧?”阿胡儿策马来到侯产儿身边,惊疑不定。
“他一定会战!”侯产儿的回答跟没说一样,周阳率军来到东胡。不是为了打匈奴吗?若是不打匈奴,还来做什么?
“我是说眼下。”阿胡儿忙补充一句。
“等等看吧!”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侯产儿的预期,他哪里知道周阳目下会不会与他一战。
阿胡儿笑道:“汉皇病重,随时有可能驾崩。这样拖下去,对汉军不利。”
“大匈奴的勇”应当凭借弯刀、弓箭杀死敌人,而不是寄期望于汉皇的生死!”侯产儿于阿胡儿的话很是不屑:“汉皇要是不死,大匈奴就不打仗了?就不杀汉人了?”
“左谷蠢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汉皇病情沉重,汉军应当速战速决,不应该拖下去。周阳如此做,必是有谋,我们得小心些。”阿胡儿也是个精明人。
“那还用说。”侯产儿眉头一挑;问道:“你知道周阳的心思?”
“这个,我正在琢磨。”阿胡儿哪里想得到周阳的打算。
猜不透的,想不到,阿胡儿还真是没辙了。如今这情形,除了等待。他还能做什么呢?
“来人,前去挑战!”侯产儿下令。
一队高喉咙。粗嗓子的匈奴兵,开到汉卓营前,扯起喉咙骂起来。
“胆小的汉狗,快快出营一战!”
“汉狗胆小如鼠,不敢与大匈奴的勇士一战,只敢躲在羊圈里!”
“汉狗听着,尖匈奴的勇士要砍了你们的脑袋,把你们的头颅做成溺器。”
匈奴的骂声不绝。远远的传了开去,伴随着匈奴的嘲笑声,原野上嗡嗡直响。
可是,汉军营地仍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仍由匈奴骂得喉咙冒烟,却是没用。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挟愤而来的匈奴。锐气开始减弱了,眼中炽烈的战意不再。原本安安静静等待的匈奴。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了。
有道是,一鼓气盛,二鼓气衰。三鼓气竭,等待了这么长时间,要匈奴不泄气都不行。
也是如今的匈奴有了不错的号令与军规军令的约束,要是在以前。早就吵嚷开了。
侯产儿本人都有些不的烦了。也无心去管匈奴,任由他们议论。
哼!”侯产儿紧紧手中的狼牙棒,眉头一轩,下定决心道:“既然周阳不敢战,那我就攻营了。”
汉军有塞橱可以依仗,若是匈奴攻营的话,这对匈奴很是不利。可是,就这般等下去,不是办法。骂也骂不出来,还不如攻城。
就在这时,汉军营门打开,一个汉军兵士策马出来,侯产儿这才没有下令。
只见这个汉军兵士打马来到近前,冲侯产儿大吼起来:“大帅说了。天光不早了,侯产儿,你不体恤一下你的兵吗?让他们吃饱了。喝足了,午时过后,大战一场!”
等了半天。一点讯息都没有。总算是有了点消息。时间是不早了。此时开战的话,对匈奴不利。因为匈奴列阵半天,锐气已泄,再者有些饿了,不如吃饱喝足了再来打。
侯产儿当机立断,道:“转告周阳,洗干净了脖子等着,我要亲自砍下他的头颅!”
“就你?”汉军兵士嘴角一裂。冷笑一声,打马回营。
“歇息!进食!”
侯产儿大声下令,匈奴发出一阵欢呼声。开始吃肉干,喝马**。干等了半天,这是一种折磨。匈奴哪能不欢喜的。欢喜归欢喜,在侯产儿的命令下,不敢乱动,只能在战马旁边坐下来。
“好香!好香!”侯产儿一吸溜鼻子,忍不住赞道。眉头一挑,目光对用伽二大营一扫!读是从汉军营的里传来※
“真香!”汉朝的烹饪技巧。哪里是匈奴比得了的。
匈奴的食物除了羊肉就是牛肉,除了烤还是烤,能有其他的技巧吗?没有!
而汉朝的烹饪技巧就多了,炸、炒、煮、炖、冷,名目繁多,多不胜数。
汉军埋锅造饭。光这香气,就足以诱得匈奴直吞口水。
正在吃肉干的匈奴一闻到这香味,不由得嘀咕起来:“汉狗的食物真香”。看看手中干硬的肉干,嚼在嘴里,跟木头似的,让人没有了食欲。
这香气持续了很长时间,这才渐斩淡了下去。
匈奴给这香气诱惨了。原野上不知道有多少口水。
汉军的营门打开,十来个汉军兵士出了营地,飞驰而来。来到近前。侯产儿看清了,汉军拿的是吃的,还有一张食案。
“这是捣什么鬼?”侯产儿彻底糊涂了。
“大帅有话转告左谷蠢王:大汉是礼仪之邦,不可失仪。左谷蠢王远道而来,身心俱疲。不如饮酒一乐。本拟邀请左谷蠢王痛饮,共谋一醉。奈何你我为敌,不能杯酒共欢。遣人送上酒席一桌,还请左谷蠢王哂纳。”为首的兵士,是个什长,大声复述周阳的话。
“这个”战场之上。真刀真枪见真章的,哪会给你送酒菜的。侯产儿尽管精明过人,也是不得不糊涂了。
“汉人没安好心,肯定有毒!”阿胡儿翻着白眼,恶狠狠的打量着汉军。
“哼!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什长冷笑一声,手一挥,几个兵士开始摆放酒菜。汉军的烹饪手段,是不用说的,每样菜香气四溢,附近的匈奴闻着,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要大,恨不得扑上去吃个痛快。
侯产儿手一挥,一个犬奴牵着一只牛犊般大小的烈犬过来。飞鹰走狗,是好骑射的匈奴必备之物,走到哪里都得带上。
侯产儿拔出弯刀。每样菜挑了些,喂给烈犬吃。
“汪汪!”烈犬吃得特别欢。不时甩尾巴,眯眯眼睛,很是享受。
“狗比人明事理!”汉军什长讥嘲一句。
侯产儿也不去理睬,紧盯着烈犬。烈犬不住在他腿上凑,对着短案上的菜肴狂吠起来,仿佛是在说,真好吃,能不能多吃点。
过了半天,烈犬欢蹦乱跳的。哪有中毒之象,侯产儿不得不承认,周阳没给他下毒。
“回去给周阳说。谢谢他!”侯产儿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看在他赐宴的情份上,抓住他后,我会回请他!”
“不自量力!”汉军什长讥讽一句,带着人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