璩雪听到陈萌的回答,莫名松了口气。
“也是,你这么胖,他应该不会喜欢你——萌萌你别误会啊,我是说,虽然你很可爱,但是二爷可能是把你当妹妹了。”
是啊,妹妹,否则还会有什么呢?
陈萌笑笑,低下的胖脸满是落寞,而门外,正扛着一桶水的男人驻足,一双黑眸眯成一条线。
妹妹?
呵呵。
他都如此专注地追她了,她竟然还觉得是妹妹?
看星星看月亮冻成狗,以及频繁陪着她出入各种公开场所,这些都是哥哥做的?
二爷斜着眼睛看了眼肩膀上的水桶,社区送温暖都没有他给她送东西的频率高吧?
如果这么明显的表示,她都迟钝地不开窍,那就别怪他下狠药了。
扛着水桶的男人,对着里面内只想不开的胖妞暗搓搓地算计,话说他的小本,已经快记满了吧?
是时候,讨要一些债务了。
于是这天晚上,陈萌被二爷约到了学校的树下,二爷带着满脸正气,以从未有过的知心大哥哥口吻说道。
“萌萌,你,想不想吃红肠?”
“想!”
...
于是,某个吃货被无耻腹黑男诱拐到宿舍,吃干抹净...
等她围着床单浑身酸痛一脸茫然看着某个吃饱喝足不要菲斯的男人,光着身子晃悠到抽屉里,掏出一根红肠走过来敲她的头。
“现在你还觉得,你是我妹妹吗?”
她傻不拉几的摇头,下意识地看着那根红肠,一不小心又看到某人不可描述的地方,脸涨红,缩到被窝里当鸵鸟。
“还觉得,配不上我吗?”
她探出一个头,小心翼翼地点着,嗯,还觉得配不上...
男神穿衣潇洒脱衣硬朗,她穿衣傻乎乎,脱衣肉嘟嘟——啊!
女孩的自卑引起了男人极度不爽,推倒,做到她不自卑为止!
“萌萌,你逃不掉的,你是我的女人,是我命中注定的...唯一。”伴随着他温暖地怀抱,他只对她温柔的声音吹入耳畔。
如果没有他拿着红肠一下下敲她头这个动作,一切都很美好。
“嫁给我,做我的家人,红肠随便你吃,要不要?”他把肠皮剥掉,温柔地递到她嘴边,满眼诱惑。
吃吧吃吧,自己养的娃,自产自销,完美。
然后陈萌吃完了才发现,那根红肠其实已经快过期了,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某人酝酿这事儿由来已久,但木已成舟肠已下肚,稀里糊涂地被人家诱拐回家。
缘分,早就已经注定。
...
若没有那一场意外,二爷觉得他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他的妻子是从小就定下来的,虽然傻乎乎的但也不失可爱,俩人还有一个聪明的女儿,他无微不至地呵护着这家里的俩个女人,想要给她们母女一切。
陈萌不谙世事,为人有些天真,不懂人情练达,二爷也不甚在意,他以为只要自己多努力一些,多给她一些保护,她就能幸福安稳地走下去。
直到那天,他去给她收尸。
看着那一片惨烈,他怎么也无法相信,地上那没有生气的尸体是她。
尽管所有人都说那是他,但二爷还是不相信。
他的萌萌喜欢笑,乐观向上,是他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可是那些人说,她不在了。
若无她,这世界再繁华又如何,不过是一片无边的苦海罢了。
他平静地将她一块块拼起来,面无表情,跟着他一起过来的兄弟们都哭得泣不成声,可是他一滴眼泪也不想掉。
他不相信。
不相信自己生命里唯一的光就这样离开,他不相信,不相信她会如此残忍地丢下他。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一蹶不振,但是他没有。
他把他最爱的女人火化后,骨灰留在身边,把俩人爱的结晶交给保姆照顾,他自己则是不眠不休地追查凶手。
心里有一个信念支撑着,仿佛只要找到凶手,他的萌萌就能再活过来,对他灿烂的笑,再叫他一声二哥。
一声二哥,他等了多少年,没有她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凶手一个个落网,最远的还在国外够不到,他只能拼尽一切去给她复仇,偏偏过程崎岖,他病了,孩子也病了。
抱着被诊断自闭的女儿,那一刻他的心犹如一片死灰。
萌萌不在了,她真的不在了。
女儿永远失去了妈妈,他...失去全部世界。
那一夜,他抱着孩子看着她的骨灰盒,流尽一生的泪。
萌萌,你的二哥还在,可你为什么就这样走了...
生命力最大的痛苦,不是对生失去信心,而是求死也不能。
就算她不在,他也要撑着把伤害过她的人一网打尽。
时间一年年的过去,他像是一台工作机器,只顾着为她复仇,当他终于完成了对她的承诺,以实际行动结束掉所有恩怨之后,拿着医生下得晚期癌症诊断书,他心满意十足地合上眼。
这些年他没日没夜地研究,不顾自己的身体黑白颠倒,身体早就发出了警告信号,但他并不在意。
甚至说,他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因为...
萌萌,终于可以找你去了。
对不起,没有照顾好你,没有照顾好我们的孩子,但对一个男人来说,道歉永远不如实际行动来地有效。
若上天能够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一定不会重蹈覆辙,他一定不会只顾着自己强大而忽略她的成长,他会陪着她一起走,她走得慢了,他就停下来等等她。
只愿他的萌萌,还能叫他一声二哥。
一切足以。
诺诺面无表情地看着爸爸抱着妈妈的骨灰盒沉沉睡去,她知道,爸爸不会再醒过来。
而她,也该去做自己该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