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徐忠厚油盐不进,李福来没辙了,只好说搬迁白家大院东西两座跨院的住户,需要重新审批宅基地,还需要砍伐木材,得村委批准并协调镇土地所、林站尽快批准。
这点徐忠厚没有含糊,说是他这两天就去龙湾镇一趟,给镇土地所说说,顺路也向镇领导汇报汇报,争取镇里支持!
说到最后,徐忠厚也被陈观缠怕了,知道自己不是这年轻后生的对手,总算是同意让村两委让出白家大院的正房,暂时搬往西厢房。待西跨院的两座院子搬迁后,腾出一座院子,作为村两委和五龙峪红色教育基地的办公场所。等将来筹到钱了,村两委再重新批地建办公房,无偿使用五龙峪组的土地,建房费用由村两委负责。
从徐忠厚家出来后,陈观和李福来两个人骑上摩托车就走。出了徐忠厚家住的后沟村,李福来刹住了车,低声对陈观说,不光是大队林坡采伐了,村里好几个组的林坡这两年陆续都伐了,据说这些伐木客的幕后老板都是徐忠厚的两个女婿,由徐忠厚介绍到五龙峪各组买林坡的。这次陈观回来的刚好,如果晚回来一个月,可能五龙峪组的林坡也卖了。听说徐支书都已经让白爱国和伐木客见过面了,没想到还没有谈妥,陈观回来了,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把白爱国扳倒了,五龙峪组的林坡总算是保住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福来恨恨地说,不知道支书把林坡卖完后还能再卖什么!
陈观一声不吭,他上高中时一周回家一次,上大学四年一次都没回家,对农村这些年的变革确实有点陌生。就象徐忠厚,原来陈观对他印象很好,觉得他有本事,而且还待人亲,陈观还在他家里吃过几次饭呢!但是现在人都奔着钱走,徐忠厚又是村支书,五龙峪村的公共资源都在他手里拿着,卖林坡、包荒山,都是有可能的。再者,李福来说的都是一面之词,不可不信,不能全信,说不定徐忠厚说的都是实情,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么!
陈观和李福来不同,他是学过政治经济学的,知道从市场经济的角度讲,五龙峪村的林坡也好,各组的林坡也罢,都是商品林,都是要通过市场交易变成货币资本的。买卖林坡实际上是一种商业行为,只要里面不掺杂行贿受贿、违法乱纪因素,都是正常的。包括五龙峪组的洋槐树林,那是纯粹的人工速生用材林,长到能做坑木用,就得采伐,不然不好卖。徐忠厚的女婿通过老丈人介绍让人来买林坡采伐赚钱,从党内纪律说确实是有违纪嫌疑,但从市场学角度讲,只要买卖公平,确实也无可厚非。当然,五龙峪组的林坡不能卖,最起码不能卖给包林坡的人,那会把林坡变成光秃秃的山头的,要采伐也只能间隔采伐,得保证旅游资源不受损。
见陈观沉默不语,李福来又恨恨地对陈观说:“徐忠厚干了这么长时间的支书,把五龙峪捂的严严实实的,说一不二,跺跺脚山头都乱晃。咱俩今天把他得罪了!”
陈观这才慢悠悠地说到:“走吧!说啥得罪不得罪呢!忠厚伯肚量没有那么小,他还是支持咱的么!不管咋说,忠厚伯还是同意村委会让出白家大院了么!”
李福来张嘴就是一句“支持个屁!靠他,年都过错了!”
陈观又不说话了,推了一下李福来,示意快点走。
李福来的恨意不退,扭回头对陈观说:“观子,都怪你!那天晚上应该趁势把徐忠厚也扳倒,不应该看李志强的面子半途而废。要是把白爱国拘留15天,他啥都交待了,说不定就能牵涉住徐忠厚。不说别的,光是他把五龙峪的林坡快卖完了这一条,都不知道能挖出个多大的案子呢!想起来就憋气!”
陈观笑了笑,对李福来说到:“福来子,你想的太多了。咱现在是要办教育基地和旅游景点,当然想着五龙峪的林坡不能卖、竹子不能乱砍。要是没有这白家大院和五龙峪在五龙山根据地的地位,这教育基地就无从谈起。那样的话,卖人工速生林就是正常的。伐过后,几年内次生林就又长起来了么!栽洋槐林就是为了成材后砍伐卖钱,这是没错的。只是得公平公开,卖给谁了、卖了多少钱、钱花到哪里去了,得明明白白!这事儿,有人管,咱先不说,抓紧干咱的事儿是正理!”
李福来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反正是不再说这事儿了,转而又说到:“观子,我寻思着,咱得给村委签个合同,把白家大院的房产和五龙峪教育基地的事情彻底撕扯明白。将来这教育基地赔了的话,村委肯定是不出半分钱、不承担半点责任的。万一将来办红火了、赚钱了,老徐他们肯定插一手。你将来要是干大了好说,能罩住咱村,如果你混的不如意,那可就难说了。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他们的对手,你不管分到哪里,都得回来给咱村撑腰!”
李福来这种担心不是多余的,陈观“嗯”了一声。
李福来高兴了,得到了什么可靠保证一样,喊了声“走啊”,发动了摩托车,朝五龙峪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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