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旭抬眼看了看盛泽帝,再看了看楚淡墨,看到楚淡墨根本没有抬眼看他,拳头握得咯吱咯吱作响!
想到她逃走,想到她竟然如此看他,想到那日她对凤清澜的眼神,想到她对自己的漠视,想到自己这半年来所受的相思折磨,不甘、愤恨、嫉妒以及被欺骗的耻辱之感充斥着他的心。
诸葛旭终于忍不住大声答道:“回陛下,微臣去证实容华郡主实乃微臣半年前去世的亡妻!”
一句话,就如同一个石子坠入平静的湖面,一时间掀起千层巨浪!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楚淡墨,不可思议的看着诸葛旭。
这样的一个消息实在是太让人不可置信了,死了的人复活了?却换了一个身份!这事情极难让人消化,但也好多的人抱着看戏的心态。虽然这是一个不太可能的事情,但是诸葛旭说的如此的斩钉截铁,必然是有证据才敢大放厥词。
要知道这件事情牵连可就大了,如果诸葛旭所说的事实,楚淡墨就有欺君之罪,不仅仅是楚淡墨,就连一直找不到借口打压的聂啸和君家都可以一并连根拔除,更甚者当年彻查此事的安王以及十三皇子,统统有要受到牵连。
“诸葛旭,你可知你在说什么!”盛泽帝目光森冷的注视着诸葛旭。
诸葛旭抬头,丝毫不畏惧的回视:“启禀陛下,微臣有证据!”
“拿上你的证据来!”盛泽帝命令道。
“请陛下宣微臣的人证――霍宗!”诸葛旭抱拳道。
“准奏!”盛泽帝看了看依然神色淡淡的楚淡墨后道。
“宣――霍宗――”王成的声音高喊而起。
不多时,一个身材矮小,瘸着退的男子便被压上来。
诸葛旭对盛泽帝道:“陛下,这人便是半年前陛下派兵剿匪时唯一的落网之鱼!微臣追了一日一夜,才将他捉住!半年前,根本他们的确有潜入微臣府中,但是却并非是要刺杀微臣之妻,而是听到微臣府中有陛下所赏赐的前朝皇室之宝,想要盗回!当日他们仅仅只派出三人潜入微臣府中,微臣就算再不济,府中护卫也是爹爹苦心栽培,又岂会三个小毛贼就能轻易的上微臣府中,刺杀微臣之妻!”
“庆元侯所言是否属实!”盛泽帝看着被推到在地,极为狼狈的霍宗问道。
“回……回陛下,是事实……”霍宗显然是受了极重的伤,说话有些音颤,“罪民没有丝毫想作乱之心……更不可能去刺杀庆元侯夫人……自从丞相……自从大当家去年去世后……我们便没有了领导之人,根本无心造反,又恐朝廷发难,只好隐匿为匪……陛下既然已经派人围剿,自然应当知晓我们的实力……”
霍宗这话倒是冤枉了盛泽帝,盛泽帝是真的不知道他们的实力,地方官员都是好大喜功,只想着如何宣扬功绩,围剿他们之时,就算他们是自动投降,那些朝廷命官为了功绩,也会将此渲染扩大的万分惊心动魄,更遑论他们还的确是反抗过。
“老七!”盛泽帝听后,脸色难看的看向凤清淇。
凤清淇原本在愣神,被盛泽帝猛然点名,才缓缓的站起身:“父皇,儿臣与十三弟却是详查过,落霞郡主已经丧生,而庆元侯府中,却是有盗匪潜入,并且发生极为激烈的打斗痕迹,那都是高手争锋相对才会留下的痕迹,而且儿臣也问过侯府众人,他们的供词,都是确实有盗匪潜入!”
“回陛下,关于这一点,微臣侧室告诉微臣,当日微臣并不是身受重伤,而是被人下了迷昏之蛊,以至于昏睡不醒,微臣想,微臣府中之人也许也被有心之人迷惑心智!”诸葛旭解释道,“微臣侧室幼时曾在回纥长住过,对于蛊毒颇有些了解,陛下可询问微臣侧室。”
“好,宣宫氏!”盛泽帝又道。
“宣――宫氏――”
宫岚婉也很快出现在楚淡墨的面前!她是不愿意来的,她不甘心心爱之人心心念念的都是其他的女人,可是这几日她被那个老女人折磨的太惨,她一定要毁了楚淡墨,只有毁了她,她自己的噩梦才会结束!
“朕问你,你如何确定迷魂蛊?”盛泽帝目光如刀般凌厉的看着宫岚婉。
宫岚婉匍匐在地,叩首道:“回禀陛下,臣妇略懂药理,也曾接触过蛊毒,中了迷魂蛊之人,会双目呆滞无声,除了施蛊之人,六亲不认,且惟施蛊之人之命是从,当日臣妇便发现夫君神色不对,怕夫君被歹人所利用,故而将夫君打晕!”
“那你可认得容华郡主?”盛泽帝问道。
“回陛下,臣妇前几日与婆婆拜见容华郡主,臣妇敢担保,郡主必然是臣妇的姐姐!”宫岚婉说着,隐隐哽咽道,“姐姐一直不喜臣妾,而后臣妾下嫁给夫君,并且先怀上子嗣,所以姐姐……陛下,臣妇想姐姐一定是一时气愤,才会……”
“宫氏所言是否属实!”盛泽帝看了看跪在地下,抽泣的宫岚婉,而后又看向诸葛老夫人。
“回陛下,那日臣妇府中上下却有不妥之处,臣妇之前尚未察觉,直至后来发生了落霞郡主被杀之事的第二日,他们却都一口咬定府中有盗匪潜入,企图刺杀,臣妇便信以为真!”诸葛老夫人回道,她的心中早已权衡了利益,“臣妇也确定,容华郡主确实是臣妇出假死出逃的媳妇!”
楚淡墨听了这些话,还真是想笑,什么叫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她今日总算是简单了。她也终于知道为何诸葛旭会如此恼恨,甚至不念往日情分,不惜将她陷入欺君死罪也要将此事在此说出,原来他又一次听信了枕边风,相信一切都是她一手安排。想想也是,她是名动天下的素颜医仙,区区超控人心的蛊毒还不是随手拈来?她是名动天下的素颜医仙,难道就没有几个武林高手为她布阵,将这出戏演得逼真?
而他的表妹,他的娘亲,在他眼中永远都是最无辜之人……
所有人都质疑的看着楚淡墨,盛泽帝冷沉的目光更是锋利无比:“容华,你可要解释?”
“陛下,无稽之谈,臣女无需解释!”楚淡墨淡然一笑,放下她正在切肉的匕首,云淡风轻的回道,“庆元侯所说的又能证明什么?证明臣女懂医,就会用蛊?就凭几句话,就说明臣女是庆元侯亡妻?”
“庆元侯谁也不指,偏偏指向容华郡主,这事儿不会如此巧合吧?”娴贵妃笑意吟吟的说道。
“儿臣也听说,前不久二哥觉得容华郡主长相与一位故人相似,不知道二哥所指的那一位故人是不是庆元侯夫人?”五皇子凤清河看向凤清漠问道。
“老二!”盛泽帝竟这样一提醒,也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凤清漠。
凤清漠起身,没有看楚淡墨一眼,而是直接对着盛泽帝回道:“回父皇,容华郡主确实与庆元侯夫人神似!可据儿臣所知……容华郡主并非是庆元侯夫人!”
凤清漠的话不禁让盛泽帝诧异,就连楚淡墨也诧异,她没有想到,他那样冷漠的刚直的人,竟然也会为了她说谎?而盛泽帝则是诧异,自己这个冷漠的儿子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费口舌解释?看楚淡墨的目光,不由的又冷了一分。
“君仓!”盛泽帝沉声喊道。
“微臣在!”君仓起身,对着盛泽帝道,“回陛下,容华郡主绝对是微臣君家血脉!”
“陛下,臣女想问若臣女能够证明臣女并非庆元侯亡妻,庆元侯毁臣女清白,庆元侯侧夫人当众羞辱臣女,诸葛老夫人助纣为虐,该当如何?”楚淡墨不等盛泽帝开口询问聂啸,便自己起身回道。
聂啸的脾气她太清楚,此时若不是她早在诸葛旭出现时就派绿抚过去,将他按住,怕是找就已经动起手来,她相信聂啸的能力,不难知道她在诸葛府到底遇到什么,之所以没有动手,怕也是看着她自己懒得和这些人计较的缘故,然而诸葛旭今日却触碰到了她的底线。对于诸葛旭无情,看在以往两家情谊的份上,她不屑于他的娘和他的妾计较,可这并不代表她的宽容没有限度!
“辱没皇室,罪当论斩!”盛泽帝还没有开口,凤清淇便冷冷的说道。
“陛下,如果郡主的证据能让微臣心服口服!微臣甘愿领罪!”诸葛旭毫不示弱的回道。
“容华,你可听明白了!”盛泽帝看向楚淡墨道。
楚淡墨浅笑道:“臣女听明白了!”
“那就拿出你的证据吧!”
“不忙,陛下,在此之前,容华有三个问题要问诸葛将军!”楚淡墨盈盈一福身,在盛泽帝默许下,一步步的走到诸葛旭的面前,停在诸葛旭的面前。
诸葛旭看着楚淡墨,眼中目光复杂。
楚淡墨依然浅笑不改:“本宫想问将军,将军与夫人感情如何?”
“我与楚楚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诸葛旭深深的凝视着她回道。
“再问将军,夫人在将军心中是何地位?”楚淡墨淡淡的又问道。
“楚楚于我,无人可替!”
“最后问将军,将军认为夫人待将军如何?”
“楚楚肯为救我,不惜放血牺牲自己,对我自然情深意重!”
“很好,将军答得很好!”楚淡墨笑了笑,而后退后几步。
宝殿之中,目光扫过。面对皇帝的猜忌,文武百官的质疑,还有眼前这个曾经许她一生的男人的步步紧逼,她淡然一笑,袖间滑出的匕首,快如闪电的划过臂肩,随着“扑哧”一声,一截断袖抛向空中,露出莹白如玉的藕臂。
凝冰的目光扫过臂肩艳红的一点,落在那个脸色煞白的男子身上:“庆元侯爷既然说本宫乃是你的亡妻,那么想必与侯爷成婚半载的侯爷夫人不应该是完璧吧?”
楚淡墨的举动快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等到回神后,看到的竟然是这样的一幕。一颗守宫砂,足以证明一切。
庆元侯既然说他们夫妻情深,怎么可能有情深男女成婚半年,女子还是处子之身,若是男子有隐疾,那么也不会有小妾先有孕一说!
如此绝决激烈的手段,不惜在众目睽睽之下裸臂,只为从此与他再无关系。战场上杀人如麻的庆元侯惨白着脸踉跄跌坐下去,眼中掩不住的悔与痛,可是却兴不起她心里半点涟漪,他之于她,就如同那飘落而下的断袖残布,已是随手可弃。
“庆元侯可满意?”楚淡墨冷笑的看着他。
诸葛旭痛不欲生的看着她,她竟然真的这样恨他!
“郡主!”一道黑影闪过,一件带着暖意的宽大华袍落在她的肩上。
楚淡墨抬头看着不管不顾奔向她的凤清淇,没有拒绝这一件衣服,反而拢了拢衣襟,对着他笑了笑:“谢谢安王殿下。”而后转身对着盛泽帝道,“陛下,臣女请求陛下撤去容华郡主的封号,树大招风,臣女福薄,无福消受陛下的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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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嘎嘎……明天精彩继续,昨日的答案是七皇子安王凤清淇(⊙o⊙)哦,有米有亲猜对?偶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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