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同心生死蛊(一)(2 / 2)

“咳咳咳……”随后上来的凤清涵轻咳两声,打破尴尬的局面,对着凤清澜道,“六哥,先让太医给六嫂看看吧。”

凤清澜将楚淡墨温柔的放趟下,而后面不改色的从容起身下榻,将床幔垂好,才转身对着太医点了点。

太医抹了抹额头的汗,踹着十二万分的小心上前,为楚淡墨诊脉。

“王爷先吃点东西。”而另一边去传膳的绯惜,也在此时端了两碗清淡的粥上来,将粥搁在桌子上,对着凤清澜道。

凤清澜侧首对着绯惜点头表示他知道了,却是没有动,目光淡淡的看着隔着两重轻纱的楚淡墨。

然而凤清澜那既有威慑的目光这样一望,为楚淡墨诊脉的太医便觉得压力无比,心惊胆战的为楚淡墨诊脉,太医回头道:“启禀王爷,郡主脉象无常,只是身子虚弱,应无大碍。”

“下去吧。”凤清澜挥手道。

“卑职告退。”太医立刻如蒙大赦般急速的离开。

凤清澜也抬起一旁的清粥,再次走到锦塌前,细心的绯惜跟上去,将雪纱床幔挂起来,而后对着凤清澜福身退下,几兄弟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而后也默默的退下。

“墨儿,吃点东西。”凤清澜将楚淡墨半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将舀好清粥的银勺递至她的唇边。

“清澜……”楚淡墨没有张嘴,而是侧抬起头看着他。

凤清澜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安慰道:“墨儿先吃,我一会儿便去用膳。”

楚淡墨闻言,也就乖乖的配合。然而当一碗粥见底了,楚淡墨的倦意再度袭上来。看着楚淡墨倦怠欲睡的神情,凤清澜惊惧交加,于是不断的与她说着话,就是不想让她就这样再次睡下。

楚淡墨哪里不清楚他的心思,到了实在是倦怠不已了,才牵开唇角,握着凤清澜的手,笑对着道:“清澜,让我睡会儿,我很快就会醒来的。”

听了楚淡墨的话,看着她保证的目光,凤清澜算是放下了紧张,唇角微微的扬起,温柔道:“好。”

如此,楚淡墨才放心的睡下。凤清澜紧紧的盯着楚淡墨的睡颜,发现她不在如之前昏迷时那样呼吸薄弱后,才彻底的放心,想着自己这几日都不曾离开她,于是打算去沐浴一番后。

楚淡墨却是如她自己所言,很快便醒来,至少在她醒来前,凤清澜还没有回来。

躺在锦塌上,楚淡墨的目光复杂,手指有些颤抖的搭上自己的脉搏,预期的结果让她心中泛起翻江倒海的痛意,眼中也浮现起前所未有的绝望。

楚淡墨醒后便再也没有无辜的昏迷,与常人没有丝毫异样,虚弱的体质也在细心的调养下渐渐的恢复,然而楚淡墨那过于的沉默却被大多数人忽略,就连有所察觉的凤清澜也不愿去逼问,所有人都以为南宫雪月的那一根没有带毒的针不过是虚惊一场。

然而,这一日凤清澜一下早朝,回到墨澜清幽山庄时,还未进门,就被陆管家通知楚淡墨让聂啸接回了聂府。顿时心头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家门都没有迈入,凤清澜便折身赶往聂府。

可是好似知道凤清澜要来似的,聂啸在大门外等候着他。

“将军,我要见墨儿。”凤清澜站在聂啸的面前,没有威胁,可却自有一股让人难以抗拒的威严。

然而他遇到的却是软硬不吃,材油不进的聂啸,聂啸大刀一横,挡住凤清澜的去路,将一直负在身后的手伸出来,一个精致的紫檀木匣子递给凤清澜。

凤清澜看着这个自己亲手雕刻的匣子便知道里面是什么,却还是怀着一丝期待打开,当目光触及那一只张信笺下的白玉簪时,心口一痛。如玉的手微微的有些颤抖的打开那一张信笺。

还君明珠,与君绝绝。

八个字,字字如利剑一般穿透凤清澜的心。

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揉紧信笺。修长的指节泛白,那信笺便在他的掌中化作碎片,松开手,仍由那片片纸屑随风吹散。

身影一闪,凤清澜便朝着大门冲,聂啸早有防备,跨步挡了过来,可是凤清澜四周猛然间流窜起一股强劲的气流,聂啸挡上去,凤清澜身后迦叶的虚影一闪而过,竟然将聂啸硬生生的震开。

聂府侍卫哪一个敢阻拦凤清澜的路?于是,凤清澜便横冲进去。然而,楚淡墨的房间内没有看到她,凤清澜便一间间的搜索,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将整个院子都找遍了,就是没有看到想要看到的人儿,心,一寸寸的冰凉。

“墨儿若是有人躲着你,你便找不到她。”聂啸看着站在庭院中的凤清澜,面无表情的提醒道。

凤清澜幽深得窥不清神色的凤目将聂府大院扫了一遍,而后缓缓的踏出聂府,迈下石阶,就在聂啸以为凤清澜就此会离去时,凤清澜却停下了脚步,站在门前一动不动。

“小姐,王爷怕是不会走了。”聂府对面的一座小楼上,绯惜看着府外的情形,对着依靠在窗前的楚淡墨焦急的说道。

楚淡墨脸色惨白,从绵浅的呼吸可以看出她如此有多虚弱。目光痴痴的看着聂府门前那一抹顷长的身影,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凄迷的笑:“他会走的。”

“小姐,您这是何苦?”绯惜看着这样的楚淡墨心中不解,语气中竟有一丝她自己都不察觉的责备。

楚淡墨的目光从凤清澜的身上不舍的离开,微微垂下眼睑,掩盖水眸中的无助于脆弱,声音淡淡的说道:“同心生死蛊,南宫雪月已死,我又能活多久?若不是我血液异于常人,延长了体内雌蛊的寿命,怕是我此刻已不在人世,一个命不保夕之人,又何以承担他的情,既然如此,不如当断则断,放了他,也放了我。”

“小姐!”绯惜惊痛的高呼。

她知道她家小姐这几日都在掩盖自己的虚弱,她一直以为她的小姐只是因为伤势未愈的缘故,没有想到她家小姐竟然种了同心生死蛊!

就算绯惜不习医,可是同心生死蛊她却是听说过的。同心生死,雌雄相依。两个人一旦中了蛊,自此一生眼中只看得到彼此,也只能有彼此,心不会背叛,身不能背离。否则一人亡,另一人也会跟着死,这便是同心生死。

“不会的,小姐,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有自救的办法是不是,小姐!”绯惜眼中立刻蓄满泪水,几乎哀求的看着楚淡墨。

楚淡墨哀婉一笑,目光再度投射到凤清澜烈日下笔直如青松柏树般的身影上:“天意弄人,以往我将生死置之度外,恨不能早日解脱,可是如今我偏偏贪恋人世情爱,却给了我如此一个结果,兴许,我此生注定孤独悲悯。”

“小姐——呜呜呜……惜儿不准您这样说,小姐……”绯惜冲过去,抱住楚淡墨就大哭起来,语不成声。

“惜儿,莫哭。”楚淡墨回抱着绯惜,嘴里劝说着绯惜,可是自己声音也哽咽起来。

这一生,她从未这般无助于脆弱。本以为她早已看透人间生死,心中豁达。可是此刻她才发现,原来人世间的男女之情是那般的美好,可是她才刚刚明白那番滋味,却又不得不狠心割舍。

默默的划着泪,抱着嚎啕大哭的绯惜,楚淡墨却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昏睡,一睡便是一日,就在绯惜仍不住要去找人时,楚淡墨才醒过来。

再次醒来,楚淡墨看到的是绯惜一双红肿的几乎睁不开的眼睛,勉强支起更加虚弱的身子,楚淡墨拨去绯惜眼角的泪水,心疼的看着绯惜:“惜儿傻丫头,不许哭。你应该为小姐高兴,我就快见到爹爹和娘亲了。”

绯惜闻言泪水又止不住,可是知道楚淡墨不想看见她落泪,于是极力的忍住,绽开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小姐,吃点东西吧。”

“好。”尽管根本不觉得饿,可是为了安绯惜的心,楚淡墨还是点头,由着绯惜将她搀扶起,缓缓的走向小桌旁。

然而身子还没有坐下,就不由自主的扫过对面,目光越过围墙,看到门口那一抹身影,视线便再也移不开。看着月光拉出的那一抹弥漫伤痛的孤寂影子,楚淡墨立刻闭上酸痛的眼睛。

再睁眼时,眼底已经是一片清冷,楚淡墨坐下,拿起筷子,木然的吃起饭来,然而,那筷子机械似的只在饭碗中动着。

“空中有红霞,明日应该有大雨。”绯惜似是不经意的小声说道,而后看着楚淡墨动作一顿,却没有丝毫表示,绯惜也不再多言,因为她知道,楚淡墨决定的事情,她改变不了。

绯惜说的没有错,大雨在辰时未到便倾盆落下,足足下了三个时辰,雨彻底的停下来的时候已过是午时,楚淡墨倚在窗前,看着凤清澜纹丝不动的站在聂府门前,华丽的衣袍甚至还在湿漉漉的滴着水。

她一夜未眠,就这样看着他。

看着他不顾所有人的劝阻执拗的站在那儿,看着他如同失去了生命的木偶般站在那儿,她的心从未有那般痛过。

楚淡墨痛苦的闭上眼,等到她平复好情绪再睁眼时,看到凤清溟站在凤清澜身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凤清澜终于动了,然而他转身的那一瞬间,那绝然的目光让楚淡墨心惊。

楚淡墨的担忧没有持续小半个时辰,便有一则消息传来,睿王府有盗贼潜入,睿亲王最珍爱的宝贝被盗,睿亲王的亲卫士兵全城搜查,最终在盛京君记药材铺人赃并获。

君记被查封,君记掌柜以及君记药材铺上上下下二十七口人,背叛目无法纪,罪当问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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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小虐,明天会好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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