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盛世婚礼(本卷 完已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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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整个花园安静的没有丝毫的声音。风云变色也只是一瞬间,原本被照亮的如白昼的小院再度恢复了沉寂与幽暗,悬挂在廊檐的琉璃宫灯早已被方才的剑锋内息卷席的支离破碎,故而院内比之前更加的暗沉了几分。然而,墨空之上,那一轮皓月却在这时破云而出,那月华格外的皎洁,仿若被清洗了一遍的玉盘。明亮的月光依然不解风情的冰冷,洒落而下,将那碎裂地板上的血迹照得分外刺眼,刺眼的不容忽视。

凤清澜依然一袭白衣,华丽的外袍,在余风下轻轻的晃动,恍然间,他的四周似乎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星辉。夹杂着挥落的月光,将他修长的身子包裹着。漆黑幽深的凤目看向已经支着剑缓缓站起身来的凤清淇,划过一道冷光。垂在宽大袖袍下,隐隐发颤的手,紧了紧后松开。转身走到枫叶树下,将楚淡墨抱起。

不发一言的抱着楚淡墨一步步的走出残破的小院,无视所有的人。

脚步轻缓,与凤清淇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凤清澜的脚稍稍的一顿,他的声音依然不改那独有的清润音色,然而听到耳里却没有丝毫的感情:“你我,两不相欠!”言罢,提步而去。

凤清淇背对着凤清澜,染上血的唇角微微的扬起,猛然抬手,手中的长剑抛飞出去,眼神决绝而又冰冷,随着半空之中长剑落下,长臂一展,身子一旋。

“扑哧”一声,剑光闪过,一截断袍随风飞扬而起,在夜空之下,那样的脆弱与悲凉,“自此以后,你我兄弟情义一刀两断。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断裂的长袍徐徐的飘落而下,最终无可奈何的坠落地面,映照着那一步一步远离的笔直背影。

凤清澜就这样带着楚淡墨不管不顾的离开,然而整个宫内却是一片天下大乱。四妃之一的顺贤妃被杀,当今圣上十三子被杀。这是多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传出去,怕是整个盛京都要为之哗然。然而,知道最终真相的只有凤清澜,知道表面真相的也只有那么几人。盛泽帝在第一时间便封锁了所有的消息,能够凭着一些片面猜到一些内幕的人也没有敢乱开口说话的胆量。这件事情便被盛泽帝一力压了下去,对外宣传雍郡王包庇而亡,十三皇子与顺贤妃这是救驾被刺杀。

盛泽十七年,注定是一个多事之秋,先后双王造反逼宫,最后六位皇子为此陨落,一位皇妃殡天,整个盛京因为这件事,似乎蒙上了一层阴霾。当所有百姓伤感叹息之后,以为这是一个结束,然而只有久居官场的政客知道,这,不过是一个开始,真正的血腥之争,怕是从这一刻起,才残酷的来开了帷幕。

“清澜,你可否告诉我,当日究竟发生了何事?”墨澜清幽山庄的,楚淡墨一袭纯白夹袄,领口袖口翎毛随风浮动,身上披着飘垂于地的洁白披风,青丝懒挽的披了一背,有些顺着两肩滑落。站在一簇簇繁华盛开的花坛之前,声音极淡,在初冬的风声之中几乎听不真切。

纵然事情已经过了一个月,顺贤妃的大丧之礼也已经结束,然而楚淡墨还是有想要知道那日到底发生了何事,她由始至终都是相信凤清澜的,就因为相信凤清澜,所以她更加想不透其中缘由。

“墨儿,已经过去的事情,又何须再提,只要你信我便好。”一双大掌伸来,从身后将她揽入怀中,厚实的大掌已经习惯性的抚上她的小腹,轻轻的摩挲。

楚淡墨折了一只桂花,顺势靠进凤清澜的温暖的怀里,扬起头,一双水盈盈的美目对上他含笑的俊脸:“清澜,告诉我吧。”

“墨儿……”凤清澜看着楚淡墨眼中固执的神色,叹了一口气:“贤妃是被十三弟所杀,那晚……”最终凤清澜还是一五一十的将话告诉了楚淡墨。

楚淡墨听后心下大惊,她纵然性子冷漠,然而她的心一直很软,她知道人世丑恶,却从没有想到如同凤清溪那样的一个人,也会做出如此天理不容之事。她也终于想通了为何那夜凤清澜会那样的盛怒,原来他被人冤枉了,而且还是被冤枉的百口莫辩,人证物证俱在,难怪就连盛泽帝也不相信凤清澜。

纵然盛泽帝一力将此事压下,但是楚淡墨知道盛泽帝是没有相信凤清澜,也许这世间真正了解凤清澜的人,也仅仅只有她而已。

想到此,楚淡墨心里对凤清澜更加多了一份疼惜,伸手抚上他光滑得脸,眼中含着脉脉柔情:“清澜,我懂你。”

凤清澜眼底的笑意加深,动了动头,在楚淡墨掌心蹭了蹭:“如此,便好。”

楚淡墨没有说话,柔荑下滑,两手从凤清澜的腰间穿过,紧紧的圈住凤清澜紧窄的腰身,温顺的将头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感觉是那样的真实而温暖,唇角也不仅溢出一抹会心之笑。

“墨儿,我已经上奏父皇,将你我的婚期提前,父皇的圣谕已经传入礼部,婚期定在月底,时间上有点仓促,可我绝不会委屈你。”凤清澜的大掌摩挲着楚淡墨依然平坦的小腹,温热得气息随着他说话间扑在楚淡墨的耳边。

“好。”楚淡墨笑着点头,没有丝毫即将出嫁的羞怯,唯有一份理所当然的欣慰与喜悦。目光下移,看着贴在她小腹上的手,眼神闪过一抹释然。

她知道再过一个月就要开始显怀,她与凤清澜的婚期必然要提前,否则这个孩子纵然得到了凤清澜的认可,也会为世人所质疑,皇家更不可能接受一个未婚先孕的媳妇。日后这个孩子的出生时还得费点功夫,好在有着凤清澜在身边,几乎什么他都为她想周全了,她只需安心养胎待产便好。

才一个月多点的身子,楚淡墨就已经有了三个多月女子的反应,孕吐与嗜睡都已经开始在她身上出现,与凤清澜在山庄内走了一小圈,楚淡墨便困倦的不行,最后竟然在于凤清澜闲聊之中昏昏睡去,还是由着凤清澜将她抱入卧房。

然而,楚淡墨这一日并没有休息多久,也就个把时辰便醒来,唤来绿抚与红袖洗漱起身。问了问凤清澜的去向,才知道他进了宫。稍稍用了些小点后,楚淡墨便带着红袖出了门,离开山庄后,楚淡墨去了安王府。

无论如何她需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凤清淇,不为调节他与凤清澜之间的僵硬的关系,只为他有知道一切的权利,也不愿她心爱之人被冤枉。至于他是否相信,那便不是她能左右的。

站在安亲王府门口,楚淡墨还是有了那么片刻的犹豫,迟疑只是瞬间之事,很快楚淡墨便提着裙摆踏上了石阶。

“站住。”守在王府朱红大门前的侍卫立刻横下长矛,阻挡楚淡墨前进。

“烦通传安王殿下,容华郡主求见。”绿抚上前对着其中一个侍卫轻声道。

那侍卫听后,立刻抱拳行礼:“小的参见郡主,郡主安康。请郡主稍后,小的这就去通传。”

楚淡墨点了点头,侍卫立刻进门去禀告管家,安王府管家尤安听后,也是脚下不停的急忙去禀告凤清淇。

原本站在门口心里是有些忐忑的,楚淡墨有些不太确定凤清淇会不会见他,比较在凤清淇的眼里,怕是恨凤清澜到了骨子里,而她又是凤清澜即将进门的王妃,曾经凤清淇对她……这些都让楚淡墨知道,她最好不要见凤清淇,然而有些事情必须当面与凤清淇说清楚,才能决定日后她与凤清淇是敌是友。

“郡主快请。”楚淡墨在担心凤清淇可能不会见她之时,很快尤安便亲自迎了出来,将楚淡墨引入舒心雅致的小院。

走在九曲迂回的长廊之上,楚淡墨便能透过前方错落有致的红木粗柱,看到一抹矫健的身影在晃动,依稀间带着剑光,随着楚淡墨的靠近,耳边是越来越清晰的舞剑之声。

那身姿不可谓不优美,宛如游龙,那剑法不可谓不高超,剑影四射;然而,看着那一抹舞动的身影,剑花浮动之间,楚淡墨却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杀气,以及一股无法平息的恨意。.l[]是,是恨意,恨意凌然之间,让楚淡墨心口一颤。

“小姐!”就在楚淡墨恍然之间,耳畔听到绿抚一声低唤。

闻声抬头,眼中寒光一闪,凤清淇的长剑已经直直的袭向她,那速度之快,快得绿抚都来不及闪身过来替她挡下,凤清淇的剑已经对上了她的胸口,只余半寸般没入她的肌肤,森寒的剑气甚至已经挑破了她垂下来的披风,尽管华袍还完好无缺,可是楚淡墨有那么一瞬间,清晰的感觉到心口一阵刺疼。

凤清淇抬头看着楚淡墨,猛然收剑,好似也被惊到了一般,凤目深处一抹担忧一闪而过,眼神却立刻冷了下来,将剑负于身后:“你有何事?”

那眼中的关心绝不是作假的真实,楚淡墨看着这一刻的凤清淇,有些恍然,似乎与方才的他有那么一点不同,但是什么地方不同,却又说不上来。

“安王殿下,容华可否与你单独细谈片刻?”楚淡墨的语调一如既往的疏离。

凤清淇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人却转身从一边的侍卫手上拿过他的外袍披上,然而缓缓的朝着不远处的长亭走去。楚淡墨见此,便对绿抚使了一个眼色。绿抚介于凤清淇方才的行为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站在原地不动。楚淡墨这才提步跟上凤清淇的步伐。

“郡主有何指教。”凤清淇掀袍,踏入亭中,将剑放在石桌之上,侧身没有看着楚淡墨,同样疏离的问道。

“容华有一事向安王言明。”楚淡墨并没有介意凤清淇的冷淡,而是将此行的目的道出,“贤妃娘娘与十三皇子并非清澜所杀!”楚淡墨话一落地,凤清淇的脸色一青,楚淡墨在凤清淇没有发作之前紧接着道,“我来说这些,并不是要触及安王的心伤,也不是要为清澜辩白什么,而是我认为王爷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真相?”凤清淇薄唇极尽讽刺的扬起,“我只相信我所看到的便是真相。”

“安王,有时候亲眼所见也并非事实。”楚淡墨急忙辩解道,“我绝不会骗你。”

“郡主对六哥可真是一片深情。”凤清淇侧头,冷漠的凤目对上楚淡墨的脸,“佛祖指路,三跪九叩,郡主为了六哥连神佛都可以利用,连天下百姓都可以欺骗,还有什么不愿意为他做?”

凤清淇犀利而又讽刺的话,让楚淡墨心底一寒,这一刻她终于发现了凤清淇是变了,他的一身黑衣是那样的冷漠决绝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他的话咄咄逼人如刀刃,能够将所有人都割伤。

“不管你是否相信,我都没有欺骗你,欺骗你于我而言,并没有好处。”楚淡墨错开凤清淇的逼人的双眸,目光投出小亭,看着亭外烟雨朦胧的一片水色。

“对郡主自然没有好处,对我那英明无双的六哥可就不一样。”凤清淇依然冷冷的笑着,“郡主想要我放下对他的恨意么?想让他在皇位争夺之中少一个对手?那么我遗憾的告诉郡主,要让你失望了!”凤清淇说着,猛然转身,一步踏出,再度对上楚淡墨的视线,目光犀利,“他既然毁了我最珍视的,那么我也要让他尝尝失去一切的痛!”

“安王殿下,你不应该活在仇恨之中,你应该是一个潇洒无拘之人,青山绿水,白鹭野鹤,闲云自在,你不适合那血腥的路,你……”

“那我应该如何?”不等楚淡墨说完,凤清淇便暴怒的打断楚淡墨的话,眼中溢出浓浓的恨意,与一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嗜血,“以往的我太过无知与天真,所以我才会沦落到今日这般孤落一人,若是我早日懂得为自己谋划,早一点知道作为一个皇子不可逃脱的宿命,我尤其会有今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与弟弟死在别人的剑下?如果我有足够的权势,我又岂会要隐忍至此?你回去告诉凤清澜,今生今世我与他势不两立,但凡是他想要的,我都不会让他称心!本王还有要事,郡主请回。”凤清淇说完,便转身背对着楚淡墨,不在看她。

凤清淇的话让楚淡墨身子一震,看着凤清淇绝情的背影,敏锐的看透那绝情底下的落寞,楚淡墨把剩余的话咽了回去,有些难过的转身离开。

“还没有恭喜郡主与六哥的大婚之喜。”楚淡墨刚刚走出小亭,身后便飘来凤清淇没有丝毫感情的一声道喜,“恭喜郡主。”

“多谢。”楚淡墨稳了稳心神,同样冷冷的应了一声,而几不可闻的说道:“但愿有朝一日,你我不要拔剑相向,我是凤清澜的妻子,这一生,但凡是于他不利之人,都是我的敌人。对待敌人,我,绝不心慈手软!王爷,告辞!”

楚淡墨最终还是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安亲王府,才踏出安亲王府的大门,便看到步履轻盈而来的傅萦淳,自沁县一别,楚淡墨这还是第一次再见到傅萦淳,她依然是那样的娴雅大方,除却眉宇间多了一份忧愁外,越发的娇美了。

“见过容华郡主。”傅萦淳看着楚淡墨,立刻带着丫鬟福身行礼。

“不必多礼。”楚淡墨虚抬了抬手,看着傅萦淳带着丫鬟起身,目光扫过她身后丫鬟提着的食盒,浅笑道,“贤玥郡主有心了。”

“萦淳还记得郡主的那四个字——但为他故。”傅萦淳同样清浅一笑。

“贤玥郡主是配得上安王殿下的人。”楚淡墨欣慰的笑着,而后侧身回望了一眼安亲王府的大门,目光深远而又飘渺,“有你在,也许安王他……会更好。”

“萦淳必然竭尽全力,让殿下早日走出丧亲之痛。”傅萦淳自信而从容。

“郡主快进去吧,天凉,菜冷便不好了。”楚淡墨淡淡的一笑,而后道。

傅萦淳对楚淡墨点了点头,又福了福身才错开楚淡墨,朝着王府走了进去。楚淡墨回头,看着刚刚走出了的尤安,满脸欣喜的引着傅萦淳进去。

缘来缘去,不过一场浮生繁华,梦里烟花。

皇室在一个个噩耗接踵而来之后,终于传出了一件振奋人心的消息。那就是原本在明年六月大婚睿王与容华郡主,因着睿王感念郡主一片痴情,故而苦求圣上将婚期提前,由钦天监定为十月二十八日。

皇室似乎也有意用这一场喜事冲淡之前的一连串丧事,所以纵然时间匆忙,却格外的重视。凤清澜是嫡子,他的大婚比之一般的皇子都是不同的,更加的华丽与大气,几乎整个后宫都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大婚而忙碌一片。

大靖的婚俗自成一系,也只是其中细节稍加改变,依然有着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六礼。至于纳彩与文名也都不过是走走过场,真正重要的便是从纳吉开始,纳吉分为大定与小定,首先是小定。

十月二十一日便是小定之日,原本小定不过是一个订下婚约的仪式,男方只需送上一件贵重又贴身之物到女方家中便可,然而楚淡墨小定之日。从睿王府抬出的定礼足足有三箱,箱子被大红的彩绸装饰着,箱子的四周缀着细细的东珠五彩穗子。由穿着着统一、高矮胖瘦差不多的御林军抬着穿过北湘街,走过整个紫霞区,抬进聂国公府,而送礼的则是十二皇子凤清渊亲自监督。

二十四日,大定之日,凤清澜一身银色蟒袍,在内大臣、散佚大臣、侍卫、护军等一百零八人的陪同之下,亲自将大定即为聘礼送到聂国公府邸。那一日所有的百姓都围在北湘街,看着骑在白色骏马之上,一袭银袍俊雅天成的睿亲王,带着一对大雁,将整整一百六十八箱聘礼,浩浩荡荡由三百余御林军亲自高抬进聂国公府。那样的盛况,让整个盛京的百姓闻之咋舌。

因着凤清澜与楚淡墨的大婚,整个盛京都热闹了起来,自二十六日起,帝都的所有商业收业,艳红华丽的彩绸飘满各家各户。北湘街、玄武街、以及紫湘街,这三条迎娶仪队必经之路,每一个屋檐下都挂上了一盏炫目的冰灯,冰灯三日来都未熄灭过,无论是白日还是夜间,整个盛京从二十六日起,都是光华一片。所有百姓都如同迎接新年一般,赶至着新衣吉福,上灵寺姻缘树上,飘满了祈愿纸,每一张姻缘纸上,都不是少女求姻缘,刻下的都是凤清澜与楚淡墨的名字,不同的字迹,不同的祝福,也来自于不同的人。

二十七日,午时过后的聂国公府格外的安静,都知道楚淡墨喜静的下人们,无论做何事都是轻手轻脚,不愿打扰到楚淡墨丝毫。

然而楚淡墨的闺房却是十分的热闹,阿依娜双手托腮,两肘撑在石桌之上,一脸艳羡的看着楚淡墨:“你们汉人的婚礼虽然繁琐又麻烦,但是我喜欢。那个睿王爷虽然一点儿也不豪爽,不过我也喜欢。”

“咳咳咳!”正在吃着橘子的绯惜,猛然听了这句话,被还未吞下去的橘子一噎,呛得她一张小脸咳得通红,几乎连眼泪都呛了出来。

“你慢点,无人与你争强。”绿抚一边数落着,一边伸手轻轻拍打着绯惜的后背,替她顺气。

而半躺半靠在一边摇椅上的楚淡墨,则是移开书,蹙眉淡淡的看了绯惜一眼。

绯惜好不容顺过去来,就怒视着阿依娜这个罪魁祸首,“你一个没有嫁人的女人,怎么开口闭口就是喜欢,怎么可以随便说喜欢一个男人,而且还是我家小姐的男人!不都不知羞么?”

“这有什么?”阿依娜鄙视绯惜的大惊小怪,“我们西域之人,喜欢就是喜欢,你不说出来,别人怎么会知道你喜欢他?你们中原人就是扭捏,还是我的啸哥哥好。”阿依娜说着,笑得如花绽放。

“难道老爷说喜欢你了?”绯惜不由的狐疑的看着一脸少女怀春的阿依娜,打死她也不相信她们闷骚到不行的老爷,会跟着丫头表明心意。

“没有,可是啸哥哥他不喜欢我,他就直接说了!”阿依娜回答。

绯惜听了这话,嘴角一抽,将刚刚阿依娜赠送的鄙视眼神还给她:“你要我说不喜欢,我也能说出口,这根本不是一个意思好不好?”

“有什么不同了,不都是一样的?你会说不喜欢,却不会说喜欢,证明你……”阿依娜说着顿了顿,绞尽脑汁的想了想后对着绿抚问道,“那个词怎么说呢?”

“虚伪。”绿抚对上阿依娜好学求知的眼神,不吝赐教。

“对,就是虚伪,你是个虚伪女人!”阿依娜恍然大悟的强调。

“你才虚伪,不对,你是无耻!就会赖在我们家里!”绯惜被阿依娜一脸认真的模样气的炸了毛,跳起来立刻指责道。

“哼,我有没有住在你家,我住在啸哥哥家。”阿依娜白了绯惜一眼,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绯惜。

这一记眼神更是让绯惜怒火中烧,正待发作,楚淡墨淡淡的声音响起:“惜儿,阿依娜是爹爹的人,按礼也是聂府的半个主子,不许对她无理。”

“郡主,君老夫人以及德禧郡主求见。”楚淡墨的话说完,还不等绯惜抱怨诉苦,亭外走廊便有人通传。

“她们来干什么?”绯惜没有好气的嘟囔一声。

楚淡墨黛眉轻颦,沉思了片刻后道:“请他们进来。”

“是。”下人领命退下。

楚淡墨作势起身,绯惜与绿抚立刻过去搀扶。楚淡墨缓缓的起身,宽大的锦面短褂下,隐隐可以看到她微微凸起的小腹。凸起的并不明显,不仔细看确实不易发现。楚淡墨万万没有想到,她不到两个月的身子便已经显怀,好在如今已经入冬,衣服厚重,无人能够发现,以防万一,楚淡墨十几日来都没有出过家门。以待嫁之身,闭门谢客。倒也很好的掩饰了下去。

她的娘亲是君家的人,她的身体里也有着君家的血脉,纵然不喜君家之人,出嫁前也没有打算去君家,但是既然君老夫人亲自来了,她再怎么也不能将人拒之门外才是。

楚淡墨在绿抚与绯惜的搀扶之下,悠然的坐到了梅树下的石桌前,绯惜给楚淡墨斟了一杯茶,楚淡墨接过,才刚刚掀了掀茶杯,耳边便响起了平缓的脚步声。

“老身(德禧)参见容华郡主,郡主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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