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云公子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不知愿不愿意带上她这么个累赘。
苏柒这厢千思万绪着,那边小狐狸已气喘吁吁地一路跑回了王府,再度溜进栖梧院,见王爷已起身下榻,独自坐在书房的桌案前提笔慢慢写着什么。
小狐狸便一跃上了桌面“人替你看了,话也带到了。”ii
慕云松立刻放下笔,十分急切问道“她可说了什么?”
“她说她都听明白了,让你放心,她不会让你为难。”小狐狸十分得意,这话可是一字不落。
慕云松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欣慰“果然还是她最懂我。”又对小狐狸颔首,“辛苦你替我跑了一趟,想让我如何谢你?”
小狐狸本想豪爽表示为好姐妹出手是应该的,转念一想又求道“你能不能……对桐哥哥好一点?”风华正茂的少年郎,被练得又黑又瘦苦行僧一般,看着都心疼。
“好啊。”某王爷放下笔道,“待我伤愈之后,便亲自将慕家枪的十三秘式传授给他,你跟他说一声,让他每晚戌时来找我加课。”
“你……”小狐狸简直震惊了我刚才是这个意思?ii
这下子,连她跟桐哥哥短暂的相处时间,都没了……
锦乐对这位以怨报德的王爷着实气恼,大尾巴一扫便打翻了他桌案上的墨汁,将他方才写的字泼得淋漓一片,转身一跃不见了踪影。
慕云松望着桌上的一片淋漓愣了愣这小狐狸,不高兴么?
十三秘式慕家枪啊,慕家不传辛密,向来传嫡不传庶,何其珍贵!
他无奈地摇头苦笑,却见慕云梅掀帘进来,责怪道“薛神医说你除毒未尽,让你卧床休养,大哥怎么起来了?”
“无妨。”慕云松示意慕云梅关了房门,沉声问道,“昨夜行刺之事,结果如何?”
慕云梅脸色变了变“皇商仇和一家,一夜之间悉数不见了踪影,怕是凶多吉少。”说罢又忍不住愤然,“嫌疑未清,便诛人全家,哪有一点悲悯之心?”ii
“身居上位,未免疑心病重。”慕云松沉吟,又问道,“当真是仇家做的?”
“我看不是。”慕云梅冷笑摇头,“倒像是你那位好兄弟!”
慕云松无奈叹息昨夜行刺之事,他也疑心过赫连钰,但他亦不愿相信赫连钰会与西域邪教,甚至妖邪之物有所牵连。
“我再去查。”慕云梅道,又忍不住问起另一件事,“我听说,母亲欲替思音正名,恢复北靖王妃的名号,大哥可知道此事?”
这消息传得倒快……慕云松幽幽道“知道。”
“那你可同意了?”慕云梅满面焦急,“那苏柒怎么办?”
慕云松原本已有了打算,但此时见他家老五为苏柒心心念念的计较,不禁又泛起一阵酸,冷声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先去管好你分你的事罢!”ii
慕云梅在心里暗骂一句“没良心”,看他家大哥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也不愿厚着脸皮多问,只得转身出门走了。
徒留慕云松坐在桌案前,垂眸望了望那满是墨渍的和离书,苦笑一下,揉成个团子扔进了纸桶里。
冷风呼啸了一夜,翌日清晨便是乌云遍布,大雪将至的样子。
苏柒将自己裹在厚厚的棉斗篷里,依然忍不住打了一串的喷嚏,深觉这样干冷的清晨,实在不适宜出门。
索性加快了脚步,穿过一条青石板胡同,便到了如意坊地界,十字街东南置着一座三层高的气派院落,上书“福临客栈”四个字。
苏柒行至客栈门前,才发现不知是她来得太早,还是客栈的小二天冷犯懒,客栈的大门尚未打开,她伸手叩了叩,里面沉寂一片无人应答。ii
她暗叹自己心急,昨夜一宿辗转反侧,好容易挨到天亮,便欲来寻夏恪商议跟他们去西京之事,只觉在广宁城多待一日,都要多受一日的煎熬折磨。
吃了闭门羹,苏柒无法,只得立在十字街中四下张望一圈,见客栈斜对面是个长棚,此刻正有几家买吃食的摊子,那“嗤啦”下锅的油饼,和迎风飘来羊汤的香气,倒让辗转了一夜的人感觉肚子饿了。
苏柒索性到长棚底下,寻了张正对客栈的桌凳坐下,要了碗滚烫的羊汤和半张油饼,慢慢吃着静待客栈开门。
她一碗羊汤下肚,觉得身上的寒气倒被驱去了大半,正抬头欲唤老板再添一碗,不经意间却见福临客栈侧面开了扇小门,现出个青色斗篷的女子身形。
那女子向外张望了一阵,便小心翼翼踏出门来,却又在出门的瞬间,被门内伸出的一条黑色暗云纹衣袖扯住,便又回过身来。
那衣袖的主人掩在门内看不见,只见他抬手理了理青衣女子鬓边的乱发,依稀还在她脸上亲昵地拍了拍,那女子便“娇羞”地低头,躬身作别后转身离去。
偏偏是朝长棚的方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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