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先生提醒。”李景睿心生感激,赶紧跟在李煜身后,朝后殿行去。
“父皇。”李景睿在分宫楼前追上了李煜,李煜也没有其他的表示,只是示意对方跟上来。
“你是来劝说朕,让朕不要杀了景琮?”李煜看着自己的儿子,幽幽的说道。
“不,儿臣认为父皇此举并没有任何过错,整顿朝纲从来就没有错的,景琮若是犯了错误,自然是难逃国法的处置,只是儿臣认为,景琮到底身犯何罪,并非是父皇一言而决,应该等马周等人查清楚之后,再做决定。既然父皇要维护朝廷法度,就不应该轻易更改朝廷法度。”李景睿正容说道。
他也没有为李景琮求情,但也不赞成李煜的决定,但从根底上,李景睿是支持李煜的决定。
李煜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才说道:“你说的有道理,做的也很正确,景智一心想让朕杀景琮,除掉公事之外,更多的还是私心。景桓看上去仁义,但他并没有想过这件事情爆发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朝中的勋贵、大臣们,都会对朝廷法度产生一丝懈怠,认为朝廷法度不过如此,想连朕的儿子都敢冒犯朝廷的法度,难道还指望其他人遵从吗?”
李景睿点点头,实际上,在心里面他是知道,一般违背朝廷法度的,多是皇亲国戚,都是这些位高权重的人。皇子们这么做更是很正常事情。
但作为儿子,这么做就有些不合适了,尤其是像李景琮这样,即将分封出去的皇子,不将百姓的性命放在心上,一心敛财,忘却朝廷法度,将这样的人分封出去,简直就是大夏的悲哀,或许要不了多少年,就会出现这样或者那样的祸事。
“有时间去看看景琮吧!”李煜拍着李景睿的肩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也不想杀了自己的儿子,可不这么做,朝中的那些大臣们就会以此为榜样,不断的试探着李煜的底线,或许不到百年,朝纲大乱,大夏就会快速的走向衰落。
自古都是如此,一个王朝的衰弱,首先就是体现在法度上,权贵们肆意践踏法律,秩序就会崩溃,那个时候,国将不国,朝野混乱,王朝崩溃。
李景琮冒犯了朝廷法度,看上去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但实际上,李景琮并没有将皇帝放在眼中,在这个时代,就是忤逆,就是不孝。是李景琮不孝在先,李煜不仁在后而已。
“陛下,云妃娘娘求见。”
刚刚进了后宫,就见高福小跑了过来,脸上还露出一丝慌乱。
“不见,让她回去。她也不是只有一个儿子。”李煜叹息道:“让景琏入宫,去陪他娘吧!这个时候我怎么好去见她的。”
李煜感到很郁闷,云菲菲来见自己自然是为了李景琮的事情,但此刻他还真的不好去见自己的女人,只能是不见。
“告诉云妃,景琮之事与她没有关系,好生在宫里养着,朕回头去见他。景琮之事是他咎由自取,谁也救不了他,是他自己不孝在先,一个不孝之子,让她不要记在心上了。”李煜又吩咐道。
皇宫之外,长孙无忌上了李景桓的马车,看着李景桓一脸平静的模样,忍不住叹息道:“殿下,今日之事,你做的很好,朝中的大臣也都看在眼中,看看秦王、赵王,嘿嘿,都是不将兄弟之情放在心上,相信此事之后,大家也有了自己的判断。”
“哎,不管怎么样,他也是孤的弟弟,就这样被杀,孤心里面还很是难受的。”李景桓叹息道:“等下孤去宗人府去见见他,以后,恐怕就是天人两隔了。”
“陛下也是的,这都快过年了,这个时候将殿下派出去,视察泉州水师,是不是太急了一些。”长孙无忌有些不解的询问道。
李景桓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将泉州的事情说出来,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而且谁也不知道十三商行在京中有多少耳目,一旦泄露出去,自己想要成功就很困难了,甚至还有生命危险。
“殿下,实际上,齐王不孝在先,陛下处置他也是很正常的,大夏立国以来,虽然有不少贪污之人,但像齐王这样,为了钱财而杀人的却很少,齐王根本不将大夏律法放在眼中,陛下自然要找他的麻烦了。”长孙无忌目光闪烁,实际上,大夏律法的制定,和长孙无忌也是有关系的。长孙无忌认为李景琮这么做,是罪有应得,谁让他带头坏了大夏的律法呢!
“话虽然如此,但心里面还是有些不舍。”李景桓望着窗外,看着朱雀大街上的人群,幽幽的说道。
“殿下难道没有注意到今日的朝堂吗?看看那些大臣们,哪个不是小心翼翼的,生怕陛下发火,这就是对群臣的威慑,这些年,大夏蒸蒸日上,连带着朝堂上的官员们,心生懈怠,看看这样燕京城内,青楼妓院每年都在增加,来自新罗、扶桑的女子甚多,按照朝廷的规定,官员是不允许进入这里的,可实际上呢?华灯绽放的时候,也不知道有多少官员进入其中,这些家伙根本不将朝廷法度放在心上。”长孙无忌不屑的说道。
“可是用一个皇子的性命来震慑这些家伙,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李景桓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殿下,震慑朝纲,让那些大臣们生出畏惧之心,唯有如此,才能保证大夏吏治清明,殿下仁慈,但切不可过度仁慈,否则的话,就算殿下登基称帝,朝堂上也会变了另外一副模样。殿下可以施仁政,但切忌不可过宽。”长孙无忌正容道。
李景桓心中顿时明白长孙无忌心中所想,在他看来,李景琮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让世人知道自己的仁慈,只能是被自己利用一番,至于真正的怜悯和帮助是不可能的事情,这大概就是真正的长孙无忌。
“舅舅的教诲,景桓记住了。”李景桓放下窗帘,脸上露出一丝复杂之色,这样的事情他懂得其中的道理,但真的让他做起来,心里面还是有些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