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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把笑点集中在代王如意的身上,倒也增添了不少的乐趣,特别是芸何秀月这两个人,她们看见如意那么开心,皇帝和戚夫人又对他特别的好,所以看起来如意是个长在蜜罐子里的小孩儿,幸福极了。一想到自己原来在长信宫的时候,哪有可能传出这么幸福的笑声啊,太子端正温雅,每天定时朝见吕后之后,便甚少和皇后攀谈几句就走了,皇帝也很少去吕后那里,所以整个大殿就只剩下戴青陪着吕后。
想到这里,她们二人迎上彼此默契的目光,她们知道彼此心中定是在想些长信宫不好的事,笑容也就渐渐的收起了。
“陛下,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这里啊?管夫人她还好么?近日也没有去她那里,改天去瞧瞧她。”戚夫人怀抱暖炉问刘邦。
“她很好,夫人这样念她,朕高兴。”刘邦说。ii
戚夫人淡淡的笑了笑,又暖起手来。
刘邦又和怀中的如意说笑起来,“一会儿陪父皇去上林苑狩猎好不好?”刘邦下巴抵着如意光嫩的额头,爱抚的说。
胡子有些扎到了如意,从他的下巴处撇出脑袋来,眼睛瞪得大大的,“只有父皇和儿臣么?”
“你想叫谁?”刘邦端正的问。
如意转着灵活的眼珠子,转而神秘的笑了,一双小手摇着刘邦的胳膊,“儿子好久未见太子哥哥,光知道太子哥哥每天在宫中学习,就怕学坏了脑子,所以叫上太子哥哥好吗?”
刘邦面露尴尬,霎时没了笑意,这才想起来自刘麓走后就没见过太子,往常告诉过太子五日一朝自己或者时间更久也行的,以前太子朝拜自己仿佛成了一种习惯似的,这好久不来朝拜倒有些反应不过来,还挺怀念的感觉。从服侍太子的宦官嘴里得知太子每日学习三个时辰,然后便练习书法,或者会去长信宫陪一会儿吕后。如意这一时说起了太子,刘邦心里顿生一种歉疚,自己的确好久没去过太子殿,从未和太子促膝而谈过,最近又遇上皇后家族之事,烦心不已,更不愿处在一种沉闷的气氛中。今儿个心情还算好就过来鱼藻宫看一看,如意刚才那么一说,倒是点醒了自己冷落了太子。一双沧桑的老眼里骤然划过一丝歉意,龇咧着嘴角挠了挠后脑勺,本不想与太子尴尬的相处,见了面也不知道说什么,不如自己和如意这般畅快,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自己和太子心底都有一个结似的,‘呃’了好一会儿,才佯装着笑意说道,“这个嘞,如意也知道哥哥在学习,那咱们就不要打扰了嘛,是不是?咱爷俩好好的拼一次,谁也不带。”ii
如意撅着嘴,滑溜着眼珠子咕噜咕噜的想了想,一下跳出刘邦的怀抱,背着一双小手站在刘邦的正前面,炯炯的双眼直直的盯着刘邦,神秘的小眼里翻腾出了诡秘而古怪,最后大喝一声,“好,就如意和父皇。”刘邦‘奥哟——’一声继而哈哈大笑起来,搭在如意瘦小的肩膀上拍了拍,如意顺势拉起了刘邦往外走。
戚夫人放下暖手炉也站起来,走到刘邦身边与他对视一眼,又摸了摸正双眼眯成缝儿一般瞧着她的如意。
“天寒,陛下多穿一些衣服。”戚夫人朝荆倾打了个手势,荆倾赶忙从内殿拿来了一件黑色的绣有龙纹的黑袍子给了戚夫人,戚夫人亲自给刘邦裹在身上系住了领前的带子,拍了拍袍子上的尘土,顿时一股英俊气儿跃然脸上,戚夫人笑了。刘邦一手拉着如意一手附在戚夫人肩上拍了拍。ii
戚夫人送刘邦和如意出了殿门口,刘邦身边只带了几个宦官相随。院前停着一架肩舆,刘邦抱了如意上了肩舆,爷俩在肩舆上有说有笑的,时时有爽朗的笑声从裹满纱帐的肩舆里传出来,二人欢笑着款款而去。
来了上林苑,刘邦亲自抱下如意,一手拉着他,大手拉小手,如意笑嘻嘻的看着身边高大威猛的父皇。刘邦同样瞪起炯炯大眼对着如意,吐舌弄眼的给如意做鬼脸,尽是一种喜爱和此时的放纵。如意又是咯咯咯的笑起来,黑溜溜的眼睛顿时又眯成一条缝儿,笑声玲珑有致。
往前走了没两步,如意玲珑的笑声骤然停止,黑住了小脸。眼前的上林苑宽阔深邃却光秃秃的只立着树干,叶落满地,耳边只有冷风呼啸刮过,一派萧肃寂寥,荒凉之中显得更加的安静。亭子上方的纂体名字都被风蚀的快看不清了,亭内的案子上落了一层厚厚的土,一阵风刮过,尘土随风儿飘散,周围更是没个生灵气息。ii
“上林苑作甚这么荒凉?”如意站在叶落堆儿里。
“如意不常来就荒凉了。”刘邦笑答。如意回头歪着脑袋质疑着,刘邦确定的点头,呵呵笑了。
“牵马来,拿弓箭来。”刘邦转身大声吆喝着近处随侍的宦官。
两个宦官,一个赶紧牵马过来,一个赶紧拿着弓箭小趋过来,低头双手恭奉给刘邦。
刘邦弯腰将如意重又抱上了马,自己也踩着一个宦官的背上了马坐在如意身后,随手拿过弓箭来,一手拉着缰绳连带挽着如意的腰杆,下巴抵了抵如意的脑袋。
“走嘞,驾——”随着一声‘驾’,刘邦带着如意策马奔腾在上林苑宽敞的土地上。转了一圈看见的都是一片荒凉,骑在马背上可以随意的看见黄色的树叶从高空闲散的坠落下来,像喝醉的老翁摇摇扭扭悠闲轻盈而落。马蹄的哒哒声打破了上林苑的幽静,蹄飞溅落红,一骑掣速飞。如意耷拉个脸骑在马背上嘟着嘴一声不吭,兴趣减少一半,跑了一圈未发现任何猎取,平时野山猪常常出来,现在竟也一直都不见。ii
二人一匹马穿梭在诺大的上林苑中,阵阵冷凛的寒风呼啸而过,一口一口的白气呼出来向后飘去。如意抓紧父皇的手,身子也随着马匹的奔跑颠簸的一上一下,刘邦黑色的风袍灌满了寒风,向后卷起。
‘吁——’的一声长喝,二人在一处停了下来,环看四周,只剩冬日的萧萧肃肃,尽头处的几棵灰青的松柏挺拔伫立与寒风中,像守卫邦国的卫士。
“父皇,如何一个猎物都不见?”如意扭头问刘邦,“熊罴、野马、白虎、豺狼、野羊、玄豹都跑哪里了?豪猪呢?作甚也不见豪猪嘞?”
刘邦又是龇咧着嘴角挠了挠后脑勺,‘嗯’了一阵眯起眼睛开始糊弄如意,“父皇是龙,所以那些动物见了父皇就不敢出来。”ii
如意嘟起嘴巴撇着眼睛便往后一甩头,“不行,不好玩,父皇把他们吓得不敢出来,还叫儿臣出来狩什么猎?父皇骗儿臣的。”在马上摇晃着身子不肯听从刘邦的糊弄之语。
刘邦仰天哈哈大笑,握着如意的小肩膀安抚道,“如意如意莫要生气,父皇定让你狩一只……”想了想,又问,“你想狩什么动物?”
如意活泼机灵的动了动眼珠子,笑嘻嘻的说,“儿臣要猎一只大虎。”
刘邦‘哟’的一声瞪大了眼睛,笑呵呵的说,“如意果然类我,大虎太危险,要不猎一只山鹰?”
如意跳出一步,急忙摆手道,“不嘞,父皇不是说天上的飞鸟都是神物么?给人民降福瑞的,父皇怎么射起祥物飞鸟嘞?”ii
刘邦一阵诧异,呵呵一笑尴尬的捋起美须髯来,“这你也知晓呢。”
如意‘哼哼’一声,叉着腰笑嘻嘻道,“它们去哪儿了?”
“谁?”刘邦摸不着头脑,大瞪着眼。
“虎鹿狼豹羊,熊马鹤猪獾嘞。”如意不高兴,双手环起胳膊嘟着嘴巴,“要看要看哟,父皇的话一马匹就拉回来嘞。”
刘邦又是一阵诧异,摸不着头脑如意说的话,尤其是最后一句,愣了半天‘啪——’的一拍后脑勺便接着又是‘呀——’的一声,指着如意笑道,“如意智慧叻,带你看带你看就是了。”箭步过去抱起如意亲昵的亲了亲他,如意还是黑着脸。刘邦朝宦官做个手势,宦官箭步趋来刘邦跟前弯腰候命。
“上林令传来。”ii
“喏。”宦官趋步去唤了上林令过来。起初上林令没接到皇帝过来的旨意,就只顾忙着自己的事,当下宦官一叫说是皇帝带着代王过来,上林令赶忙放下手头工作便箭步而来。远远就看见是皇帝了,远远的拱起双手弯着腰趋步过来,躬身深深一揖,“上林令鱼子文不知陛下驾临,罪也。”
刘邦眉梢一挑,轻念“子文……子文……”呵呵一笑,打趣道,“楚国楚成王丞相若敖氏子文和你有关系么?好名字嘞。”
上林令鱼子文顿时一阵诧异,不知皇帝什么意思,模糊的摇摇头继续拱手道,“怕是、怕是无甚关系,草臣祖上春秋宋国襄公之弟子鱼后裔。”